柳如是居然在弹琵琶,武义由远及近,听着有点淡淡的忧伤。
彩依琵琶舞,锦缎县侯伤。
君有多少事?但讲也无妨。
“侯爷?你来啦,没事就好,我听说去了很多人。”
“有什么好担心的?本县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区区几个小毛贼,能奈我何?”
柳如是掩嘴轻笑:“是,侯爷最厉害。”
武义坐在她旁边,看着琵琶说到:“你厉害呀,会多少乐器?”
“差不多都会一点。”
“可以呀,惠姨古筝弹得好,你们比过没有?”
柳如是笑着说到:“当然没有,不过我听过,不相上下吧。”
谦虚,这个他听出来了,“会吹箫吗?”
“会呀。”
“等过些年我们探讨一下。”
柳如是奇怪的问到:“为什么要过几年?你会吹箫?”
武义奸笑,“会欣赏”。
柳如是:“那不用过几年,我有箫,等一下。”说着起身回了房间。
武义捂着脸笑了,此箫非彼箫。
“侯爷,你看,我这箫漂亮吧?”
“没有侯爷的漂亮。”
“你也有?”
“我当然有。”
“拿来我看。”
“等几年再说。”
“没带在身边?”
这让他怎么回答,带当然带了,也扔不下呀,可又不能拿出来。
“啊,是,你吹吧,我听听。”
一曲终了,武义起身鼓掌,他就是鸭子听雷,听不出好坏,“广陵散你知道吗?”
柳如是点头:“侯爷想听?”
“你会?没失传?”
柳如是点点头:“会的人很少,我也没在外人面前弹过。”
广陵散确实没有失传,只是统治者不喜欢,所以没人敢弹,渐渐就没人会了。
这里就要说说为什么统治者不喜欢,因为这首曲子是讲古代四大刺客之一,聂政的故事。
聂政,春秋末期韩国人(不是半岛那个),韩国大臣严仲子与丞相韩傀产生仇隙,严仲子怕丞相报复他,就找到了聂政,希望能刺杀他,聂政没有同意,因为他还有老母在堂,严仲子知道他是个孝子,没有强迫,与他一起照顾老夫人,三年后,老夫人去世,聂政为了报答严仲子的知遇之恩,之身前往丞相府,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韩傀,可这里毕竟是丞相府,走已经不可能了,聂政怕连累严仲子和姐姐聂荣,毁容、自杀。
这可是惊动朝野的大事件,聂政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之上,征集线索,别人不知道,但他的姐姐聂荣知道,为了弟弟的事迹让人知晓,被她传播开来,然后自杀了。
描写这种事迹的曲子,怎么会流行?都玩刺杀这一套,朝堂是不允许的,打压广陵散就成了必然。
两人来到屋内,柳如是双手放在琴上,闭目养神,琴音突然而起,只是略显平淡,没有那种战场杀伐的快感,平淡但不平凡,音调中带有哀郁悲愤,声音渐起,又有慷慨淋漓之感,真所谓“大音镗鎝如钟鼓,细音琤琮如泣诉”令人发生一种特殊的情感,是其他琴曲所没有的。
音已停,曲已尽。人为醒,妾环身。轻点水,犹未尽。掌欲动,裳已舞。嗔怒起,笑相迎。
“侯爷,公主有请。”
美好的画面被婢女打破。
武义:“一会回来你接着跳。”
意犹未尽,可又不能让姐姐等自己,只能吃过饭再说。
武义走了,柳如是收起笑意,回顾往昔......。
餐桌之上,只有三人,别人没有资格,其实都被武义带跑偏了,没有分桌而食。
武义看着桌上的菜肴,这也太丰盛了,十六道菜,三人吃,浪费。
柴绍:“边吃边聊,说说刺客的事。”
武义简单的说了说。
李秀宁:“两次?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太猖狂了,明日我就上书陛下,必须严惩,你最近少出门。”
柴绍点点头:“明日我去泾阳看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李秀宁:“来点狠的。”
柴绍:“放心。”
武义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竟然插不上嘴,“那个怎么做?”
柴绍:“当然是杀人,查查来自哪里,杀两家就好了。”
“两家?家族?”
李秀宁:“这事你不用管,安心在家呆着,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武义发现自己很菜,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
“姐,用这么狠吗?”
柴绍笑着说到:“他们先坏了规矩,那就不能怪我了,不这样,你就没有消停时候,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啊”,武义低头吃饭,他们太狠了,不知道哪两个家族会倒霉。
李秀宁:“该狠的时候,不能手软,尤其是那些自称游侠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谁不遵守,就让他付出代价。”
柴绍喝着酒,看着低头猛吃的武义,笑着说到:“觉得我们狠辣?”
武义没敢说,给他一个笑脸。
柴绍:“为什么要制定规矩?没人能千日防贼,谁也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就是大家族的规矩,谁搞刺杀,就灭了谁,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武义的心头一颤,自己能活到现在,应该庆幸,庆幸有他们两个照顾自己。
“谢谢姐夫、姐姐,以后我有什么做错的,一定给我指出来。”
李秀宁摇摇头:“你那些都是小打小闹,酿不成大祸,只是不要轻易破坏规矩,即使破坏,也不能被人查出来,懂吗?”
“懂了,姐姐,都有什么规矩?”
柴绍笑到:“尊师重道,上下尊卑。”
武义皱了皱眉:“不是这些,这个我懂,我是说刺杀这种规矩。”
柴绍:“我说的才是最大的规矩。”
好像懂了一点,武义惭愧一笑,是啊,这才是最大的规矩,师长、父母、陛下都可以杀他,还没有罪,就好比武义要是侮辱孔颖达,孔颖达就可以杀了他,还不会受到惩罚,当然,这一点武义不担心,无论是孔颖达、李刚,还是孙思邈,武义绝对尊敬,至于陛下、皇后、姐姐,还有王公宗室,他亦不敢得罪,所以说,他不怕,剩下的如皇子、世子,都是晚辈,就更不用说了。
李秀宁:“看来是懂了,如果没有生死大仇,尽量不要赶尽杀绝,还记得汴州吗?就是玉珠打人家家主这事,以后这种事千万别做,这就是我给你撑腰,换成一般的家族,玉珠死定了。”
柴绍点点头。
武义:“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柴绍哈哈大笑:“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李秀宁也笑了,“你们呀,一套一套的。”
武义:“正好说到这,老师孔祭酒要给玉珠姐升官,就是入六部,姐姐能帮忙吗?最好能自己管一摊。”
李秀宁无奈到:“你们俩都不是消停的主,就让她管试验场好了,至于官职,我看看吧。”
“姐姐威武”
“平阳威武”
“我吐给你们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