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九月末,漠北大雪,突厥受灾。
......
公主府,武义拿着《孙子兵法》认真研读,原以为姐夫灭门之事很快就会发酵,他还是高估了此时的信息传递,此时已过去十天,依然没有动静,而他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怎么教刘阿毛兵法,真是给自己找麻烦,但好的一点是,他怕在“阿毛”面前丢脸,开始认真学习兵法。
“道、天、地、将、法,这是这本《孙子兵法》的主要内容,所谓战争,都有自己目的,但在发动战争之前,要考虑自身的承受能力,好比大唐,如果现在对突厥发动战争,粮草、兵源就是大问题,他只能支持小规模、短时间的战争,你说说为什么?”
武义喝口茶,看着刘阿毛冥思苦想,又看看姐姐和姐夫,他们两是旁听生,抓住错误就会调侃,搞得武义都不敢胡说。
李秀宁像没看到一样,逗着怀里的小家伙。
柴绍满意的点点头:“有进步,你说说为什么?”
“不急,等阿毛说完我再说。”
刘阿毛:“粮食不够吃,人不够多,运输困难。”
“不错,都对,粮食为什么不够?因为我们刚刚经历了蝗灾,还有大批的难民,现在的突厥已经顾不上汉人奴隶的死活,自己人都压榨的非常厉害,人员不能说不够多,只是能战之兵不多,新兵有不少,可他们没什么战斗力,你知道现在能随时调动的兵力有多少?不到六万,加上幽州李绩、灵州李道宗也才八万多,再说运输的问题,一场战争能打多久,就取决于后勤,所以说这才是关键,当然,他们都是无名英雄,现在的战争都是在边境打,距离越远,运输的成本就会成倍增加,战争是最后的选择,最无奈的选择,他伤害的不止是敌人,更是自己的百姓,当有一天,战争与百姓无关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强大。”
武义把书交给刘阿毛,“自己去看。”
柴绍:“你这样讲,他能听懂吗?”
李秀宁低头浅笑。
柴绍:“怎么了?武义讲的很好,而且很深奥。”
李秀宁:“他就能讲这些,具体的他也不懂,你还没听出来吗?拿个《孙子兵法》,很像那么回事,实际屁都不懂。”
柴绍疑惑的看着武义。
此时的他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晾在人前,还好刘阿毛走了。
“姐,有你这样的吗?我说的不对?我总结了一晚上,在你这就一无是处了是吗?”
李秀宁笑到:“对,我没说不对呀?可这些东西对他没用啊,他能主导一场战争吗?你说这些是陛下应该听的,是宰相们应该知道的,他是谁?最多就是个将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武义突然笑了,就想着高深莫测,把这事忘了,“那个姐,要不你们来吧,我也没打过仗啊,具体该怎么练兵,我是真不知道。”
柴绍捂着脸,他都被这个小子忽悠了,“我可没时间,陛下让我闭门思过,再说明天哲威回来,我们父子有很多事要做。”
柴大将军在泾阳杀人的事被御史弹勋,虽然是刺客,但滥用私刑,李世民惩罚“闭门思过”。
李秀宁:“不用看我,我可没那么闲,”说着低头看着小盛世,“你说是不是,我们很忙的,对不对?”
武义也来到边上,逗着这个精致的宝贝儿。
李秀宁:“就讲,智、信、仁、勇、严,加上天时地利,其他的都不用,这些都够他学很久,然后扔到部队去,让他自己感悟,你要教他的道理只有一样,忠君。”
忠君?忠于大唐其实更合适,不过算了,看在她是女流之辈,就不计较了。
“姐,玉珠姐的事说了吗?”
李秀宁翻了个白眼:“净给我出难题,女子当官亏你想的出来。”
武义笑嘻嘻到:“成了?”
“怎么看出来的?我说的是反话呀?”
柴绍:“没成你才不会说这些废话。”
“看来是骗不了你们,旨意要等几天,国子监算学博士,从八品,还挂了一个工部员外郎,从六品,不过只管泾阳挂职人员,李淳风和她官职一样,主要是教授算学,刘仁轨进礼部,具体官职不清楚,不过给那位老夫人要了一个六品诰命,就这些吧。”
武义瞪着眼睛,这可超出了他的预料,“姐姐威武,还是你考虑周到。”
柴绍:“那你看,平阳的智慧,是你能比的吗?那可是女中诸葛。”
李秀宁笑了笑:“行了,你们还是想想过几天怎么办吧。”
柴绍无所谓到:“问题不大,证据我们有,虽然不全,但够用。”
李秀宁:“滥用私刑,目无王法,私自调动军队,就这些已经不轻了。”
柴绍想了想:“我到是不担心,只是武义可能会挨板子。”
武义皱着眉:“凭什么呀?我是受害者,凭什么打我?”
李秀宁点点头:“到时就知道了,如果也宣你上殿,那就跑不了。”
“为什么呀?”
柴绍:“这事因你而起,陛下不会过重的处罚我,如果御史咬住不放,就会往你身上转移,因为你年纪小,最多打几板子,也不会有大惩罚,这事应该会这么翻过去。”
武义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转到自己身上。
柴绍:“比如你蛊惑我,比如拿你是为了威胁平阳,比如你惹的祸,等等吧,理由很多,随便找个就行。”
“这帮朝臣可不是傻子?他们会信?”
李秀宁:“只要不是真傻,他们表面上都会信,刺杀这种事,谁也不喜欢,尤其是那帮谏臣。”
武义明白了,就像上次朝堂之上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样,这次是他们犯众怒,可为什么非要打自己呢?应该没什么大事啊?
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等到上朝再说,看看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报,薛将军求见。”
武义:“薛礼?让他过来。”
当他跪在三人面前,抬起那黝黑的脸,几人都笑了。
武义:“怎么弄的?那个白净的帅小伙哪去了?”
薛礼起身笑到:“边境苦寒,我这都算好的。”
柴绍哈哈大笑:“这才是将军该有的样子。”他说的不是模样,而是同甘共苦。
李秀宁也点点头:“很不错,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表现的很好。”
薛礼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入怀,拿出一个东西,“这个是给小公主的礼物,有点寒酸。”
李秀宁示意武义去接过来。
是一个饰品,手指粗细,有点像玉石,金银装饰,看着很高档。
“这是?”
“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