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杯具(1 / 1)

苏宏雅气冲冲回了家。

宋平渊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看到妻子闷闷不乐的脸,不由问,“怎么了?”

“还不是大嫂,”她没好气的抱怨,“说好了只是去给夏翎撑腰,结果刚从法院出来就被记者拦住了。我当时就不同意接受采访,大嫂却不听,非要陪着夏翎,她不避开我哪好意思坚持,也不知道,怎、怎么了老宋?”

丈夫脸色大变吓了苏宏雅一大跳,话也不敢说了。

宋平渊眉头拧成了川,“你说大嫂坚持接受采访?”

“啊,嗯,差不多,她对夏翎也太好了些。”

宋平渊没理妻子后半句的吐槽,当机立断,“走,去医院见二哥。”

“见二哥?”苏宏雅没转过弯,“现在?我还没吃饭呢!”

见妻子还在闲心纠结小事,宋平渊除了无奈……大概也只剩下无奈了,开口说,“东青这几天就要正式启动,如果在这时候闹出争产丑|闻被媒体大肆宣扬,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这种事又不是秘密,”苏宏雅反应过来,却有不同见解,“知道的人海了去了,就算今天没这次采访,那些见不得安和好的家伙迟早也会拿这个炒作落井下石,堵不如疏,咱们一味的捂着也捂不住啊。”

“问题是别人捕风捉影和苏家自己站出来承认能一样?”

“啊!”

宋平渊换好鞋,扯着她就走,“行了,别耽误时间了。”

夫妻俩刚出了家门,就见本该到学校的小儿子淘淘又回来了,身边是保姆张嫂还有保镖小张小陈,不由惊讶。张嫂一脸心有余悸,“刚才路上差点出车祸,淘淘吓坏了,实在不敢再送他去学校,先生,太太,”她本来想解释因为太紧张忘了提前打电话回来,但女主人和男主人想来这会儿是不想听她废话了,两人已经围着儿子紧张兮兮的嘘寒问暖起来。

淘淘见到爸爸妈妈,终于绷不住,嘴一咧就哭了出来,十来岁的孩子哪经过这样的事儿,哭得稀里哗啦,让为父为母的宋平渊苏宏雅心疼的要命。也没功夫去医院了,一行人进了家门,苏宏雅搂着儿子心肝宝贝的哄,宋平渊把张嫂三人喊进小厅追问详情。

得知小堂弟差点出车祸,苏写意同样惊讶不已。她日常用的手机自前些天股东大会阿诺成功露面后就没打开过,这个事儿还是黎鹤轩晚上回来和她说的。

而黎鹤轩,则是从警方得到的消息。

“怎么还向孩子下手?”苏写意震怒,“太下作了!”虽然她和苏家已经撕破脸,但老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淘淘小学都没毕业,就算不是堂弟是个普通认识的人,听到这事也要唏嘘一番对凶手口诛笔伐。

又问,“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嗯。”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苏写意还是后背不禁冒出一股凉意,为幕后人的胆大包天和匪夷所思的手段。

现在哪里没有摄像头,在这样的密控下竟然依旧可以来去自如逍遥法外,简直细思极恐。

今天是淘淘,一个孩子,那下次会是谁?

苏写意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此时的苏家会怎样的人心惶惶。

因为就连她,即使有过两次生死时速的体验也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怕。

她是怕的。

没有人会不怕,这种仿似待宰羔羊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黎鹤轩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苏写意回神,敛了心思,开始仔细思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单纯的恐吓?”

“也许。”

她疑惑脸,猫眼懵懂又无辜。黎鹤轩很喜欢她这样迷茫又无害的样子,心不由一软,把人揽进怀里轻拍两下,温声说道,“这件事可以从两条思路去推理,要听听吗?”

那必须的啊!

苏写意嗯。

他就笑笑,“首先,假设这件事和你大伯有关,而安和的资金也确实出现了问题以至于东青的项目无法按时启动,那么自然而然的,这个时候当然就需要某些事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行。”

“你堂弟年纪虽然小,但毕竟姓苏,他一个孩子的安危都受到了威胁,苏家其他人会怎样想?必然是要把精力从安和中分出一部分放在自身安危上。这样一来,在生死攸关的大前提下,内部矛盾就会得到缓解,即使你二伯一系知道了资金出了问题,也不会直接撕破脸落井下石,反而会想方设法帮忙遮掩也不一定。搞定了苏家人,这时再经由媒体炒作你与私生子争产的新闻,公司高层们出于谨慎,当然会同意暂缓东青项目。”

“可是今天小姑陪着夏翎接受采访了。”

这不正说明小姑应该已经知道安和资金出状况了?小姑知道了,二伯怎么会不知道?否则傻乎乎接受采访给自己拖后腿,智商呢?(智商确实不在线的苏姑姑:“……”)

黎鹤轩却讲,“不,你小姑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嗯?”

“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话,你那个小堂弟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像挺有道理。

苏写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分析,过了会儿却什么都没听到,不由抬头看过来,“那第二条思路呢?”

黎鹤轩扬扬下巴,示意她先把蛇羹吃了。

苏写意“……”好狡猾(¬_¬)

等她苦哈哈完成任务,黎鹤轩才接着往下说,“第二条思路,逆向思维,假设这件事和你大伯无关,那么就要想对方为什么要有目的的帮助你大伯。是想要混淆视听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而趁机浑水摸鱼,还是为了引起苏家进一步的内斗,加快分崩离析的进程好渔翁得利?或者只是单纯的玩乐,将整个苏家当做一场狩猎游戏?还有,”他故意顿了一下,在她茫然的小眼神注视下施施然补充,“肇事的不一定始终是同一个人,不是所有警察抓不到的犯人都是咱们以为的那些人。”

这个信息量略大,苏写意一个头两个大,深感脑细胞不够用,肩膀一耷,有气无力,“你就说你更倾向哪个吧?”

黎鹤轩却摇起了头,“不好说。”

“你不分析的挺头头是道的吗?”

他笑笑,被挤兑了也不以为意,“我只是按照正常模式推理,警察那边现在也在观望,显然对小孩子下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敌人不按牌理出牌的时候,往往代表的是‘节外生枝’和诡谲莫测。”想到什么,“当然了,无论是哪种推测,你大伯都是最值得关注的对象,经过今天这件事就要看他下一步怎么走了。”

苏写意突然小声问,“你其实更倾向于有第四方介入吧?”

苏家、博洋后面的大鱼、张麻子张冲,她和黎鹤轩一直怀疑除了第一次车祸肇事者车毁人亡是来自张冲的报复,第二次的挑衅和二伯的车祸应该是另一伙人,或者另一个执行者,毕竟前者出了人命,后者却是点到即止。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比如开端惨烈,后续温和,从而使人产生不是同一伙人的假象。

这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大概是不会找出答案的。

而安和受到的冲击,则可以从侧面表明对方对安和有所图。那么图什么呢?安和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想当然的,市场份额,挡了别人的路,或者……是自己人的争权夺利。

这是个很复杂的关系链,苏写意有时都会为自己跟黎鹤轩的脑回路感到不可思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推论出这样的结论。

黎鹤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而寡味的说,“是戏,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我不急,你也不需要着急。”

苏写意叹气,“急也没用啊。”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啊。

正感慨着,鼻子却被黎鹤轩忽而用食指抵住向上推,然后好好的翘鼻就变成了猪鼻,苏写意怒,啪的一下拍他的手,“滚!”

黎鹤轩当然不会滚,反而倾身过来,唇几乎贴上了她的,呼出的热气与她的交织在一起,暧|昧又缠|绵,他说,“你和我一起滚。”语毕,把人用力一揽,苏写意只觉得身不由己的天旋地转,回神时黎鹤轩躺在了地上,她,则趴在他的身上。刚要开口说话,他又一翻身,两人就这么在地毯上滚动起来,一直滚到了卧室正中的位置,然后……这样那样的,又是一出大和谐。

苏写意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榨干。

不夸张,真的。

黎鹤轩从电脑上把视线移过来,“要不要泡个澡?”

她打个呵欠,嗯一声,又问,“几点了?”

“十点二十。”

“腰好酸。”

见他没理。

“腿好疼。”

“……”

“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黎鹤轩终于失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那今天休息一天不用慢跑了。”

她心里比了个v,面上轻描淡写,“噢,那你去给我放洗澡水吧。”

黎鹤轩却走过来,抄手把人直接连同被子一同抱了起来,苏写意啊一声惊呼,赶忙圈住他脖子,“你干嘛!”

还以为会被亲或怎样,没想到黎鹤轩却抱着她转起了圈,苏写意从开始的怕怕慢慢变成了乐在其中,头靠着他的肩哈哈哈笑个不停,最后被放回床上时眼睛都冒金星了,眯着大眼喘着气看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突然发什么疯?”

很少见他这样幼稚。

黎鹤轩用鼻尖蹭蹭她的,啄了下她的嘴唇,“我去放洗澡水。”

她翻个身目光追随着他的脚步,直到再看不见,才莞尔一笑,也没真的想追根究底,谁还没有个冲动的时候呢?

洗完澡喝了杯原味豆浆,感觉满血复活的苏写意终于问起大伯那边有没有消息。

今天周六,公休,昨天淘淘出事,不知大伯还会不会按他们推测的原计划走。

黎鹤轩把吹风机电源拔掉,在她松散的短发上揉了几下,浅声说,“暂时没有动静。”

“那看来淘淘的遭遇应该和他无关。”她其实也更愿意相信这一点,如果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大伯真的可以对至亲一个小孩子下手,苏写意不知道自己到时会是什么心情,糟糕是肯定的。

黎鹤轩不置可否,可能也是不想再刺激她,就嗯一声,“下午和我一块儿去医院看看阿威?”

“哎?我可以出门吗?”她以为出了昨天的事,自己以后一定更没了自由来着。倒不是抱怨什么,毕竟事实上她不出去才是最好的抉择,否则万一出了意外,哭都没地儿哭去,跟小命比起来,宅家里真不算什么。

黎鹤轩笑了笑,“没事儿,今天会安全。”

意思是说没人会傻乎乎的顶风作案?

苏写意想了想,认可他的推断——今天会是平静的一天。

没看大伯都歇了吗?

原本她都做好一早起来会被自己的新闻刷屏的准备。虽然安和就全国来讲不怎么排的上号,但怎么说也是个资产过百亿的企业,一般的千万富翁都可以让人津津乐道,她这样的狗血新闻大概会更夺人眼球吧。

当然,前提是她和他之前关于夏翎接受采访的因由的猜测要是正确的才行。

苏写意知道陈威的情况会比较惨,却没想到会这么惨。

这才几天,感觉整个人像瘦了一圈,黝黑的皮肤显出了惨白的颜色,嘴唇青紫,整个人躺在那儿,像是被夺走了精气神,惨淡又没有生气。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苏写意想,这样的体格,这样的身份,三刀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彻底毁掉一个人,在他,只要脱离了危险期就该犹如路边那些历过风雨摧残的野草继续迸发它独有的生命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等死的人。

苏写意轻轻拽了下黎鹤轩的衣摆,她有点不知所措。

和陈威真的算是熟人了,从去年六月份他回到黎鹤轩身边到现在差不多一年时间,虽然偶尔会拌嘴挤兑把这人整的没脾气,但苏写意其实并不真的讨厌陈威。她始终记得那天他回归的第一天,听说有个女孩轻生就兴冲冲冒雨跑到顶楼的事。

这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好人,从来不和她斤斤计较。

黎鹤轩握住她的手,大黄招呼两人,“黎先生,老板娘,你们来啦?”

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打破了房间的凝滞,陈威原本看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转投到这里,表情也不再是苏写意在门边乍然见到的死寂。

“黎先生,”他声音沙哑,说话虽然迟缓,却并不虚弱,看到苏写意时,甚至难得的牵了牵唇角,“苏小姐。”

苏写意顿觉受宠若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嘛会觉得受宠若惊,就是有这种感觉。

“陈威,不好意思啊,我这么晚才来看你。”

陈威虚虚的摇头,“我明白。”

苏写意见他秒懂,她也就不啰嗦了,黎鹤轩走近,垂眸看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威淡声说,“挺好的。”

大黄忙补充,“大夫说威哥恢复的不错,比一般人要快,只要安心休养很快就能出院的。”

苏写意噢一声,“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这个是在家煲的鸽子汤,放了点中药,特意问过薛老,他说这些和西药不冲突,很补的。”指着赵亮手里的保温壶说道。

大黄有点小感动,“谢谢老板娘。”

“不是我煲的,是黎鹤轩。”

“……那,谢谢黎先生。”

黎鹤轩摆了下手,继续低声和陈威说起话来,苏写意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是关于昨天淘淘车祸的事,有些诧异,照理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跟他说这些多不好啊,不是给人添堵吗。

哪知陈威反倒来了精神,最明显的是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就变得凌厉有神起来,只听他沉声说,“这件事不对劲。”

苏写意心说,果然是专业的,反应可真快,她昨天第一时间想到的可不是这些。

两人就这么讨论起来,过了会儿护士来换药,见房间乌鸦鸦这么多人,这位中年大姐很铁面无私,“探病时间别太长,病人需要休息,没什么事都先走吧。”

于是半个小时后,苏写意黎鹤轩几人离开了病房,赵亮把高岩替换了下来,好让高岩回去休息。至于大黄,人家‘至死不渝’坚决不离开陈威左右。

开车的是黎鹤轩,保镖前后中三辆车把他们的这辆路虎围在中间,保护的相当严实。

因为车里没其他人,苏写意说话也少了顾忌。直接就问,“陈威受什么刺激了?咱们刚到的时候我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个凶手。”

“嗯?”

“捅阿威三刀的的那个人,最近被发现当年可能是错判。”

苏写意捂住嘴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剧情反转的,难怪陈威大受刺激,别说他,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就这还没完。

“八年间,那个人没了父母,两岁的儿子被人拐卖一直没有消息,老婆也因为满世界找孩子疯了。”

“那陈威……”

“这件事怪不了他,当时上面让抓人,证据也确实确凿,那人虽然一直喊冤,但进去的人始终负隅顽抗抵赖的人也不少。”

但这并不会让人好受多少。

苏写意当然无法感同身受,可只要想想就知道这件事有多杯具,身为当事人,那个亲手抓捕的执行者,陈威这样面冷心热的汉子大概要自责一辈子的。

如果是她,应该也会始终耿耿于怀。

时间不会倒流,只要做过的事就不会有真正完全挽回的机会,伤害已经造成,找再多理由也无法泯掉那个犯人所遭受的一切。而现在,那名犯人要继续为自己冲动之下的所作所为重新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就是法律,这就是现实,你没办法。

苏写意心情低落下来,黎鹤轩透过后视镜看到,无奈说,“真不知道告诉你是对还是错。”

“你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知道!”苏写意打起精神反驳,因为副驾安全系数低,所以被赶到后座,腿往一旁伸开,“那,那个人的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在精神病院,由老父老母每月省吃俭用交住院费。”

“帮一帮吧。”她说。虽然可怜的人很多,且非亲非故的和她根本没多大关系,但苏写意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她既然有这个能力可以让这一家可怜人过更好的生活,而这仅需付出一辆车的价钱,或者连买辆车的钱都不够的代价,为什么要吝啬呢?

不能帮助千千万万,帮一个是一个吧。

黎鹤轩说好,“我让人去办。”

过了会儿苏写意又叹气,“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虽然那家人挺可怜的,但因为他们很可怜,所以突然就觉得自己遇到的也不算多大的事儿了。人家那才叫惨,我这比起来顶多也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这心态是不是不对?”

“富人之所以是富人,没有穷人的衬托怎么能显出他的富有,领|袖之所以称为领|袖,也是如此,没人群众的众星拱月,也显不出他的非凡。”

苏写意伸个懒腰,“好吧,是我矫情了,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明显不是回红弯的路。

“去超市。”

“今天还真是放风日啊。”感觉以前没心没肺逛超市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其实仔细算一算,也才几个月而已。从生病到回怀城,半年而已。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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