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浩还死死地抓着黎小雪,有些兴奋地说:“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我不可理喻吧,我们今天也就索性说出个结果来。我第一回在咖啡厅里看到你,就给你身上的一种我现在也都不能完全说清楚的东西强烈地吸引了。我的脑子里,于是反反复复,就都是你的影子,我没日没夜的,喝了苦药汤一样,受着无尽的煎熬。我这样说,也许显得做作了,但,实实在在,却是我心里的话,早想和你说出来的心里的话。你听好,我要你做我的女友,我要和你交往。”
黎小雪仰面直视着李君浩的眼睛,两颗泪水轻轻地滑落了之后,才说:“我也知道你一直对我都非常地用心,但,对不起,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我以为,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李君浩又露出了的坚毅的一张脸,更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黎小雪因为李君浩这样的稚气,苦涩着:“有些事情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
“为什么?为了他吗?”李君浩痛苦的表情有些夸张。
黎小雪又摇头说:“有些事情,你真的不会懂的。”
李君浩也摇了摇头:“我确实是不懂。我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这样为他!除了痛苦,我都不知道他还会给你什么。”
“总之,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黎小雪说着,也觉心酸,又痛苦地转回身去。
“不!”李君浩再顾不得什么,一把,搂住了黎小雪,“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你不能答应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黎小雪并没有挣扎,只是冷若冰霜一样,说:“这是街上,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些影响。”
李君浩还倔强地说:“什么影响?还有什么影响会比我对你的感情更为重要?就是有,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一次机会就好。只要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黎小雪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还并不了解。我其实也没有你以为的那样好。以你的条件,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儿……”
“不!”李君浩又这样叫了一声,打断了黎小雪的话,“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的话,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爱你,小雪,——请你允许我这样叫你,我在梦里面,就是这样叫你的,——我要把我的爱都给你,我愿意和你一路走下去。”
“嗨——”黎小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松手吧。”
李君浩却把黎小雪搂得更紧,只求和自己心爱的这一个人血脉相连:“我不!我不!我不可以松手。我松了手,失去的也一样是我一生的幸福。”
黎小雪在李君浩的双臂里,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软了下来,而她的心,她知道软不得。她实在也不想伤害自己身后的一颗痴情的心,但,她的刀子又只能继续地割下:“有些东西,比如你现在说着的,和我在一起的幸福,真的就只是你一种美好的憧憬。事实总会和这样的心愿背道而驰。就算我这个时候答应了你,我能够给你的,也只会是痛苦。”
“不会的。”李君浩又用力地摇了两下头,“不会像你说的这样。或者也有痛,或者也有苦,但,痛苦却不会有的。痛和苦,我全可以承受,为了你,我愿意承担起生活中的一切。好运歹运,真的,一样来承担。”
黎小雪的心又翻腾了两下之后,还是说:“可我,我承担不起。”
“有什么承担不起?我足以为你遮挡住生活里的一切的风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要像呵护我的眼睛,呵护我的心,——哦,不,怎么可以说是像,——我会比呵护我的眼睛我的心,还要呵护你。你在于我,比什么都更重要。”李君浩说着,把脸庞微微地抚在了黎小雪的发间,呼吸着黎小雪身体的清香,合了双眼,搂着黎小雪的胳膊,也轻柔了许多。
黎小雪又滑落了两颗眼泪,抬手把李君浩的胳膊缓缓地推开,往一旁又挪了挪身子,说:“我真的不能接受。你也别在我这面耽误时间和感情了。”
没有了心爱的女人在怀抱里的李君浩,叫冬日里的风吹着,又觉几丝的冰凉:“你真的就打算这么下去了吗?你的生活真的不应该这样的。”
黎小雪只是微微地一笑,这一笑,在李君浩的眼里却看得出,做为一个女人,她黎小雪真正承受的生活的重压:“好了,我打算回去了。”
李君浩面露无奈的颜色,倒也知道暂时也强求不得,只好说:“我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儿是强求不来的,我强求不了你,也强求不了我自己。我再重申一遍,这一份感情,我是不会放弃的。”
……
黎小雪和李君浩两个人街边的“亲密”,吸引了一些陌生路人的眼球儿之外,更让两个人看到了眼里之后,心头翻江倒海。
这两个人,一个是黎母,一个是韩海涛。
黎小雪独自出了门,黎母就偷偷地尾随了出来。
眼见黎小雪几天里的反常,这一个有着操不完的心的母亲,只有行此下策。
在二楼楼道的窗口,黎母其实先于黎小雪,就看见了手持相机,对着黎小雪拍照的李君浩。
黎母当然不知道李君浩是在偷拍,也就认为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看着李君浩的相貌,黎母倒也觉得是一个老实明事,正经儿的男孩儿,可对李君浩就这样毫不顾忌地,光天化日里在小区拍黎小雪的照,却难以理解和接受。
不解李君浩的同时,黎母当然更怨黎小雪的不懂事儿。这如果让邻居们看见了,免不了又会风言风语,闹出许多的是非出来。
一直都为一张嘴和一张脸活着的黎母,心里面禁不住又烦乱起来,不是极力地忍着,就要往下喊上一声了。
好在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得太久,天寒地冻之间,也不见有什么人经过,又看着黎小雪和李君浩说了些什么,就一同走开。黎母只怕丢了什么一样,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看来,”黎母一面紧盯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一面还在心里嘀咕着,“这几天里,小雪是应该一直和这个男孩儿在一起了。
“这个男孩儿,以前倒是也从来都没有见着过,也不知道家里的状况怎么样。只看两个人的情形,倒像是处上了。
“如果是的话,小雪她这两天的情绪怎么又是那样地糟糕?和这个男孩儿也处得不顺心吗?看男孩儿的样子,也是个根本人家的孩子,怎么,倒不好好地工作,为将来打个好的基础,却鼓秋着那玩意儿?难不成,又会像那个钟……
“真是的话,这小雪啊,可是太让人不省心了。真不让人省心,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可别是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再折腾上一把,可不是闹着玩儿了。
“别的也还好,就是岁数不饶人啊。
“真的过了恋爱结婚的好年龄,将来可怎么办呢?
“更让人心焦的,倒是什么话也都不乐意和我这个当妈的说了。
“也许还为过去的事儿耿耿于怀吧,是的话,也太伤我的这一颗心了。
“这个世界上,小雪,除了你妈,还会有谁是真心地想你好的呢?
“妈吃苦受累,为着的,还不是你?你怎么就不能稍微地理解一下妈的心呢?
“这男孩儿看上去倒也确实是不错,可,越是这样的男孩儿,越是看上去不错的,越容易叫人眼盲。老话说的好,一步错,步步错,我真的怕你找错了人啊。”
终于又看着两个人站住了脚,黎母赶忙躲在了一个店铺拐角的地方,露着半个头看着,只恨不能听见两个人在说什么。
“这个关,小雪,无论你会怎么看你妈,你妈也一定要给你把住。”黎母又这么打定了主意,就看见李君浩搂住了黎小雪。
“大街上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黎母摇着头,对李君浩的印象又打了一些折扣,只是担心,两个年轻人再做出更让人不能入眼的举止。
一些路人的目光,让黎母看在了眼里,好像,这目光不是冲着黎小雪和李君浩两个人,而是黎母自己。
黎母感觉浑身都烧在了火堆里一样,又想冲上去把两个人分开,更害怕由此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黎母一遍遍小声地说着,直至两个年轻人分开了身体。
韩海涛却纯属偶然,开车经过跟前的一个路口,撞到眼睛里的,恰巧只是李君浩把黎小雪搂在怀里的情形。
韩海涛猛地把车刹住,为自己看到的一切,还是莫名地难受。
其实也并不怎么敢奢望重新再得来黎小雪情感的韩海涛,一样接受不了黎小雪和别的男人携手人生。
明明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给别的男人这么搂在怀里,韩海涛感觉,自己的心都给活活摘去了一样。
属于他韩海涛的情敌,原来又不仅仅钟友诚一个。韩海涛甚至还以为,只要黎小雪和钟友诚的关系破裂了,他就有希望再一次赢得黎小雪。
如果可以重新得来黎小雪的爱情,韩海涛以为,他们的这一段感情会因为如此的周折而更深一步,却不料,半路里的程咬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出来,这个世界上,好像有多少的男人,对他韩海涛,就有多少的敌人。每一个男人都可能摘了他的这一颗心,每一个男人都可能把她心爱的黎小雪据为己有。
“小雪,”韩海涛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君浩和黎小雪,泪水很快盈满了眼眶,“我真的想你的感情有一个好的归宿,我真的想你幸福。我知道我把你伤害得太深太深,不管我怎么来弥补,不管你怎么来原谅,我的心也始终不会过意得去。他也是真心爱你,像我一样,他会好好地呵护你。你会幸福的,会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