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又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一丝丝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似乎汇聚在乔域和陈韵二人的身上。
那种阴风,似乎能够寒到骨子里头一般,即使穿再多的衣服也是没有用的。
元气在乔域的体内不断快速运转着,而后渡入陈韵的体内,替她驱赶这怪异的寒气。
“这是怎么回事?”感受到乔域传来的元气后,陈韵心中和身体均是一阵温暖。
“恐怕这又是墨家所谓的机关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小心点好。”乔域在四周都布下了元气盾,防止着暗器,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因为从目前来看,这墨家古城之内的东西似乎都是用那黑色的陨铁所铸,就像墨家的人早就料到了天地元气会替代信仰之力一般。
乔域的手握住了那柄天罪剑,虽然他不善于剑道,但是此时一柄如此神剑在手,总比用弓要来得好。
入手一阵光滑,在黑暗之中乔域才有心思仔细体验起这剑的手感。如此坚硬的木头竟然在剑柄之处被握成如此,看来当年这柄天罪剑没有少被使用啊。
神剑在手,黑暗之中的乔域也有了一丝的信心。
凭借着自己的“意”,乔域正闭着眼感受着周围的变动。
忽然,他身旁的陈韵一动,说到:“那里有光!”
乔域立刻睁开眼,但是四周仍是一片黑暗。
“哪里有光?”乔域问到。
“就是那里啊,”陈韵似乎想指给乔域看,但是发觉在这完全黑暗之中,这种行动是无功之后,便牵起了乔域的手,指向一个方向,说到,“就是那里,你方才没有看见么?”
乔域被陈韵牵着手,感受她手上的那一丝冰凉,脸上一红,说到:“我方才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情况了,所以没有看到。”
陈韵“嗯”了一声,答应之后,又说到:“方才那里有光,不过一闪而过,似乎在写字一般。”
陈韵这话刚说完,黑暗之中又是一道光闪过,正如陈韵所言,似乎在半空中写着什么字一般,如同一横。
“方才也是一横,只不过比这个短些。”陈韵知道乔域这次看到了,于是对着乔域说到。
就这样,二人盯着那光出现的地方紧盯着。
过了一阵子,那道光又出现了几次,一笔一划地在半空中写着字。
“这是天字。”陈韵在乔域的手心临摹了方才出现的笔画之后说到。
乔域不解道:“又是天字?这墨家怎么和天字这么有缘,他们的理念不是兼爱非攻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陈韵也有些纳闷,继续说到,“或许一会还会有其他的什么字吧。”
正如陈韵所言,一瞬间半空之中的光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的速度却是极快,仅仅一瞬就在半空中连写多次,写成了一个字。
好在陈韵正紧盯着半空中,因此在乔域的手中再次临摹那道光的轨迹之后,说到:“天志。”
“天志?”乔域有些不明白了,在听到“天”字时,他觉得下一个字可能还是“罪”,那么就说明这破解之法可能与手中的神剑天罪有关,可是这第二个字却是“志”,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知道陈韵是绝对不会看错的,于是问到:“这天志是什么意思?”
陈韵似乎也在思索,她在天罡门中原本就是陪同门主万俟流云读书的侍奉读侍女,跟着万俟流云也算得上是饱读诗书。而后因前任禄存星君被万俟流云所杀,而陈韵又十分具有天赋,便被万俟流云破格提拔成天玑宫主禄存星君。
但是她虽然在天罡门中贵为一位门主以及星君,却总是被贪狼星君之流视为眼中钉,这才有了之前的事情发生。
陈韵思索了好一会,那半空之中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光芒。而乔域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陈韵没有打扰,此时的大殿安静无比,陈韵由于体内元气尽失,呼吸有些沉重,但是乔域却觉得这便是天底下最为美妙的旋律了。
过了好一阵,陈韵忽然开口说到:“我想到这天志是什么了。”
乔域有一丝失望又有一丝兴奋地问到:“是什么?”
“这天志也是墨家的理念,”陈韵将自己方才想起的古籍对着乔域说到,“如今九洲之人仅知道墨子的兼爱非攻,却不知道这天志和尚同也是墨子的核心理念。《墨子·天志上》有云:‘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这句话便是墨翟实现其“兼相爱,交相利”的社会理想而提出的表现形式。意思便是:天有赏善罚罪的意志。”
乔域有些不解地问到:“怎么我听着不像是墨家的思想,反而像是法家的思想。”
陈韵答到:“我当初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那时我还问了门主大人。门主大人说这墨子是用天的意志为法,来管束大家的行为,讲的是大义,但是太过于空旷,不切实际。而商鞅和韩非子的法家思想则是以人为本,通过规范人的行为来控制国家的走向,这才是贴近现实的办法。所以最后秦国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乔域听罢,一愣,他向来不擅长这种学术思维之上的辩论,于是只能悻悻然地说到:“天罡门主还真是博闻强识,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不过既然知道了这天志的意思,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被乔域问到破解之法,陈韵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之前的两层,要不就有棋局,要不就是那攻击人的石像,很容易便能够借用墨家的思想。可是这里一片黑暗,即使知道这层讲的是“天志”,可是这和破解又有何关系呢?
“真是不懂这些墨家的先贤了,”乔域抱怨到,“前两层还可以解释为为了让我们理解墨家的精神所设的关卡,那么这一层又是什么意思呢?一片乌黑之中,就想让我们领悟墨家所谓的天之意志,所谓的大义么?”
陈韵听到这里,忽然说到:“墨子有云:有人于此,少而示之黑,谓之黑;多示之黑,谓白。必曰:吾目乱,不知黑白之别。”
这段话完全把乔域说懵了,于是他问到:“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韵答到:“意思就是假如现在这里有一个人,少许给他看一点黑色,他说是黑的,多给他看些黑色,他却说白的,结果他必然会说:’我的眼睛昏乱,不知道黑白的分别。’
其实这句话最为核心的思想便是指如果一个人杀了人,那么这个人便是有罪的;如果一群人去杀人,那么这反而成了大义。”
乔域听罢,说到:“道理我都懂,可是这和破解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陈韵答到:“你说,会不会墨家先贤设置这种机关的意义便是通过那微弱的光线让我们意识到这句话,给我们看一些光芒,我们便会认为这里有光芒,如果给我们看更多的光芒,我们反而会说这里是黑的。但其实这里却是白的。先贤想必是想通过这种法子,让我们领悟真正的天志吧。”
乔域听着更加懵了,只能说到:“呃那是什么意思?”
陈韵带着破解谜题的喜悦,对着乔域说到:“意思就是其实这里一点都不黑,应该是亮堂堂的才对!”
如果不是喜欢着陈韵,乔域一定会觉得这时的陈韵是受伤太重伤到脑子了,可是自己又不能对陈韵这么说,正在为难间,陈韵忽然说到:“你听我的,我们能够出去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