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欧阳雨跳下马来,也是恭敬一礼,说道:“有劳大统领了。”旋即高声道:“各方盟友已经齐聚昆仑,势要剿灭明教恶贼,以报前仇,波斯明教,清真教,黑蛊教,血刀派,都各派许多高手和弟子前来相助,我们也有武功极强的祝统领带队。今当风云际会,百强共志,剿灭明教已是指日可待,望大家齐心协力,奋勇杀敌。我欧阳雨虽是一介女流,但绝不畏惧敌人,我一定冲在众位之前,为大家杀开一条血路!。”
祝哥高声道:“小姐如此奋不顾身,大伙儿应当拼命才是!。”
众人轰然应是。
这时欧阳雨上前,高声安排此行的任务,但听她语声铿锵,威势十足,虽是女儿之身,竟分毫不让须眉,众人听得心中大定。一顿饭工夫,各项任务均已安排完毕。
此次多方合力攻山,以波斯明教为主,其余为辅,白驼山攻取的是北坡,要攻取北坡必须要经过一道宽阔的山谷,名为万蛇谷,据说此山谷之中万蛇攒噬,人畜一旦入内,必定有去无回。明教为了守住北门,便在锦上添花,投了无数的毒虫毒兽进去,使得万蛇谷中毒虫毒物遍布,形成一道奇绝的天险。
众人沿着山道行了三个时辰,百余丈外一座低矮的乱石山丘挡住了去路,祝哥一挥手命令大队停步,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片刻,命令一名斥候前去探路。
那人又矮又瘦,身手极其灵活,但见他竟如一只猿猴般,在乱石间攀援纵跃,犹如飞腾,眨眼间便已来到山丘之前,跟着他手足并用,飞快地攀上了山丘,刚一驻足,忽然间,此人猛然后跃,半空中滴溜溜一转,探手一抓,握住了一枚箭矢。岂料不待那斥候落下,忽然又是三枝劲健箭射到,那斥候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辉扫,众人隐约听到铮铮两声,打落了两枝,第三枝却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嗤地一声,射在他肩膀上。
幸好那斥候机灵,一待落地便往一块大石后一缩,但闻弓箭破空嗤嗤有声,尽数射在大石之上,纷纷折断落下,再也射不到他分毫了。这时那斥候从腰间取出一支黄色的小旗,连连挥舞,打出旗语。
祝哥和欧阳雨见此都是眉头一松,吐了口气,看来前路上的敌人并不是太多。祝哥大声命令一行五十人的小队擎起藤甲编织的坚实的木盾牌,向前推进。
忽听小丘上一声呼喝,乱石之后冒出了二三十名白袍的明教教众,人人手持强弓,在一名三十多岁的壮汉带领下,向着盾牌队伍狠狠射击。但是欧阳家侍卫的盾牌都是仿照三国时期孟获藤甲军的盾牌制造,加以改良。盾牌本身不但坚实无比,不畏强弓射击,并且轻便易携,不怕火烧。但听得噗噗噗的响声不断传来,箭矢纷纷如中败革,掉下地来。
五十名侍卫飞快地冲击,一转眼已奔出二三十丈的距离,竟无一人受伤。
那壮汉大怒,右手往身旁一抄,竟挽起一张巨弓来,跟着拿起一根粗如笛箫的大箭搭上弓弦,一拉一放,忽地一声尖锐的鸣响,大箭射中了一名侍卫的藤甲盾牌,顿时将那人射翻在地,跟着三四枝长箭飞过,全都射在那名侍卫的胸口上,那侍卫登时毙命。
明教弟子一阵欢呼,纷纷大叫道:“张坛主神威!。”
:“射死这帮蛮夷胡狗!。”
:“别让胡狗上来!。”
那壮汉一声大吼,又射出一支大箭,将一名侍卫的盾牌射飞,那侍卫不及闪避,随即便被后来的箭矢射成了刺猬。一转眼间,那大汉连连射出八箭,每一箭都是或将侍卫射倒,或将盾牌射落,从无虚发,随即便有八名侍卫倒毙。
见此情形欧阳雨擎出藤甲盾,一声娇叱,在众人惊呼声中,一纵四五丈,流星赶月般地向前奔去,明教弟子纷纷叱咤,箭发如雨,都给欧阳雨以盾牌挡住,全部无功。十数个起落,已奔出六七十丈,已将一干侍卫甩在后头,奋勇直前。
众侍卫见大小姐如此勇猛,无不精神大振,呼喝一声,飞快地向前冲去。
那大汉早留意到了欧阳雨,一声狂喝,猛然一箭射来,嘭地一声,大箭射在藤甲盾上,虽未将盾牌射穿,但也硬生生地阻住了欧阳雨的冲势,欧阳雨身在半空,如蝴蝶般地飘落下来,一声怒叱,双足一点大石,再次冲上去。
大汉张坛主见她势不可挡,竟放弃阻拦,大弓一拉,又将一名侍卫射倒。
但大汉只有一人,未免出手太慢,待大汉射出第十五枝箭时,欧阳雨已冲到了山丘之上,纵身一跃,呼啦一声从腰间抖出一道三丈多长的链子刀,右臂一甩,链子刀化作一点星芒,向那张坛主右眼点去。
张坛主虽然力大无穷,但说到招数的精妙,比之欧阳雨却是拍马难及,慌乱中那巨弓往身前一扫,但听得哗啦一声,链子刀绞缠在弓木上,一下激绕盘旋,霍地向张坛主当胸劈下。张坛主大惊失色,运劲往右猛扯,将巨弓拉得偏右,险险地避过了刀锋,正暗自庆幸,不料欧阳雨早留下了后招,借他一扯之力,顺着链子猛扑上来。
半空中欧阳雨右手抓住弓木,借势一翻,右腿向张坛主下巴狂扫。嘭地一声正中下巴,下巴乃是人身虚弱之处,张坛主给她出其不意的一踢登时将下颚骨踢碎,一阵天旋地转,翻身晕倒。
欧阳雨这几手动作潇洒凌厉之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张坛主已然晕厥过去。欧阳雨一抖链子刀,正要再施杀手,补上一刀,结果此人性命,不料身旁忽然抢出一个二十七八的黑瘦的汉子,怒喝一声,手中一根粗如儿臂的乌黑长棍,猛然打来,势头十分凌厉,显然内功不弱。跟着连声呼喝,又有三个壮汉扑出,有的使刀有的使剑,一拥而上,兵刃尽管往欧阳雨身上招呼。
欧阳雨一惊,暗道:“这里怎还藏着这许多硬手?本想将一干弓箭手拿下的,这回可失算了!。”链子刀甩开,嘭地击开了木棍,跟着哗啦啦一阵盘旋,将链子都盘在右臂之上,收作四五尺长短,刀光剑影闪烁,与四人斗作一处。
欧阳雨这一搅合,后面的三十多名侍卫,已有半数冲了上来,纷纷抽出腰间弯刀,向埋伏在旁的弓箭手劈杀。刹那间,已砍杀了四五名,后面仍有侍卫不断跃上山丘,明教的弓箭手登时失去了作用。
祝哥见此,手中一根钢锏遥指,大喝一声道:“大小姐破了敌人的箭阵,儿郎们冲上去,杀敌报仇,宰了明教贼子!。”
余下三百五十名侍卫一声轰然应是,声震山谷,跟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众人分成七队冲了上去,明教二三十名教众哪里能抵挡得住?几乎没什么阻滞,便冲了过去,大军一过,众明教弟子都被乱刀砍成了肉泥。只剩下几名武功较高的,背着那张坛主且战且退,向光明顶逃去。
众人追出了两三里,五个明教教众,转过山脚,向东坡方向退走,祝哥一挥手,叫停了队伍,大喝道:“穷冦莫追!。”
众人适才经过一场小斗,竟损失了十九名侍卫,这些侍卫绝大多数死在那张坛主的弓下,且都是第一队的成员,一队的队正巴勒余怒未消,大声质问祝哥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欧阳雨远远地一望,冷冷地道:“大伙儿不能偏离了定下的路,再往前就是万蛇谷了,大家快些赶路,到了谷口再做休息。”
巴勒见勇猛无敌的大小姐开口,一时不得不从,神色间却极是愤愤不平!
不多时,众人来到谷口,举目望去,但见山谷之中荒草没胸,草下似有无数生灵蠕蠕而动,幻想着一脚踏出,脚下无数毒蛇毒虫一拥而上爬满双腿的可怖情形,不由得汗毛倒竖,冷汗夹背。
祝哥皱眉道:“中土的汉人奸猾无比,手段又毒,果不其然,看来眼下只有纵火烧谷一途了。但如此一来,不免打草惊蛇,若敌人在此处着重布置兵力以逸待劳,我们在被动之下,即便能够攻上山去,也必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欧阳雨仍是一贯的冷静自若,淡淡地道:“就没有别的路途了么?。”
祝哥摇头道:“有是有,但是需要多走一天的路,恐怕不能及时配合其他门派的进攻!。”
出师不利,必定大大打击侍卫们的士气,欧阳雨决然道:“看着山谷如此之大,即便要烧谷,恐怕两天两夜也烧不完,即便不能及时配合其他门派的行动,也不得不如此了,不能让白驼山的子弟们白白送死!这样,祝统领你带领三队到八队绕路远攻,剩下的人跟我在这儿放火烧谷,吸引敌人的注意,待你们发起向北坡的总攻之时,就放出信号箭,我会在这边从背后冲击敌人,分进合击!。”
祝哥大声应是,一声吆喝,便带着三队到八队的人马匆匆离去。
欧阳雨冷冰冰地望了两眼,淡淡地道:“巴勒、乌瞧,你们两位命令侍卫们休息吧,等今晚子时开始放火。”跟着欧阳雨又吩咐七名亲随,在附近盯梢,防备敌人偷袭。
不一会儿,在谷口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欧阳雨和拓跋琼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杨禾带着青青和李玉坐在另一边的青石板上打坐。李玉坐不安生,一会儿瞧瞧杨禾,一会儿又瞧瞧青青,见两人都是安坐不动,闭目不言,便想与欧阳雨说话,适才她见欧阳雨大展神威,心中万分佩服,便生出结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