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肯滚?手压着她腿不放,看她一脸愠怒,他心里郁叹一气,终究服了软:“乖一点,别闹。”
童敏年心里有意难平,抬起另一条未被他压住的腿就去踢他肩,项寻人也不躲,顺势握住她脚,放到自己怀里,拇指触在她脚心,上下怜惜地轻轻摩挲,他此举意在示弱,却引得她没忍住笑出声来,童敏年脚心被他弄得痒得厉害,这一笑,先前气氛再是如何剑拔弩张也都被破坏干净,项寻低头亲吻了一下她脚背,眼里带着半点笑意看她:“不气了?”
“怎么不气?气死了!”她态度跋扈,语气倒是缓和下来不少,与其说是在跟他置气,不如说是骄纵使性子,项寻当然听得出来,俯身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吮:“帮你上完药再跟我生气?”
她不理他,态度无疑是默许,项寻便开始帮她涂抹药膏,他动作温柔,啫喱状的药膏又偏凉性,本是单纯的抹药行为,却因他动作实在过于细腻温柔,她竟渐渐有了反应,忍不住地产生情动,不自觉溢了声呻`吟,她忙咬住唇,脸颊瞬时晕了红,项寻唇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宝贝想要了?”
他惯于喊她“年年”,极少用“宝贝”、“老婆”这样的词汇称呼她,除非是情到浓时,童敏年益发感到羞耻,偏过脸去不再看他,问:“你药抹好没?”
项寻将药膏放去一边,又凑到她面前将她抱起,童敏年身体陡然悬空,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项寻腿上,她双腿被迫夹住他腰身,面对着他而呈现出一个十分亲昵的姿态,没说话,他吻上她下巴,她配合地略低了低头,他的吻便从她下巴延续到她唇上,童敏年也有意缓和跟他之间的关系,他给了她台阶下,她使够了性子便见好就收,手臂环住他脖颈与他拥吻。
一个吻情深意动,她的唇被他吮得红如嗜辣,童敏年枕在他肩上休息,项寻搂着她腰身,嗅她身上馨香,她想到什么,问:“你母亲那边怎么办?”
“改天再过去一趟。”他说。
她又问:“你明天有时间么?”
“怎么?”
“明天有时间就明天过去。”
他略微想了下明天的行程安排,说:“行。明天下班我接你过去。”
“恩。”童敏年直起腰背,看向他,“你先去洗澡。”
项寻笑了笑:“好。”说是这样说,却不见他有所动作,仍抱着她不放,又要去吻她,童敏年躲开,推了他一下:“你还嫌我嘴不够肿是吧?”
他一愣,继而便笑,手指触上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轻轻刮了刮:“这次我轻点?”
“谁信你!”她推开他起来,又躺回床上,项寻还要追着她过去,被她踢了一脚:“去洗澡。”
他握着她纤细白嫩的脚,笑意清浅:“现在不咬人了,改踢人了?”
她也笑起来:“那你喜欢被我咬还是被我踢?”
项寻捏了下她脚心:“我喜欢被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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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童敏年又接到许家阳电话,说是他母亲醒了,想见她一面。
说实话,童敏年有些诧异,自从嫁给项寻后,她与许家阳母亲几乎是没了联系,听到许家阳母亲出车祸的消息,她因为之前的情分和恩情赶去医院探望,没想到许母醒来后会想要见她。童敏年不知道许母见她的原因是不是跟许家阳之前和她说的那番话有关系。
诧异归诧异,知道许母想见她,童敏年还是买了果篮去医院看望,时隔几年再见到许母,她自然不会像当初那般再喊她“妈”,语气态度都带上几分生疏,叫了许母一声“阿姨”,许家阳在旁缓和气氛,让童敏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许母性格温柔,见了童敏年也只是微微地笑,一番客套寒暄过后,气氛不尴不尬,许母脸色苍白,没什么说话的力气,靠在床头有些累,说是饿了,让许家阳出去买点粥回来。
许家阳一离开病房,童敏年跟许母之间的气氛便愈发尴尬起来,她见许母嘴唇有些干,问:“阿姨要不要喝水?”
许母点点头:“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是有些口干。”
童敏年便给她倒了杯热水,又用两个杯子来回倒,以此来让水快速降温,许母虚弱地笑了笑,说:“行了,给我吧。”
童敏年把水杯递到她手上,许母低头抿了一口,又看向她,问她:“这几年过得还好么?”
童敏年性子倔,婚后又被项寻宠得不像样子,性格被项寻养得跋扈又恣意,却唯独在许母面前肯温顺下来,听了许母的话,她笑笑,说:“挺好的。”
“嗯,好就好。”许母似乎轻叹了一气,没再多说。过了会儿,水不再那么烫人,她又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说道:“郭雅琼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童敏年问:“她怀孕的事?”
许母点了头,又说:“你为我们老许家做的事,我心里很感激,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童敏年一愣,许母又道:“当年如果不是你,家阳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父亲被追债得逼得没有办法,抛下我们母子去了,说真的,我那会儿也想跟他父亲一起从楼上跳下去,可我又舍不得儿子,我死了,家阳怎么办?”忆起往事,她眼里有了泪,连鼻子都微微泛起红来,顿了下才又开口:“我不怪你当初离开家阳,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你为了家阳改嫁,帮家阳还了那笔债,这份恩情,我跟家阳都不会忘。”
许母的话令童敏年心里慢慢涌上几分愧疚,她没有许母说得那么好,真实的她卑劣而又自私,她该向许母和许家阳解释清楚,她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一向如此,管别人说什么?管别人怎么想她?她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行,别人的目光和想法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可奇怪地,她却不愿在许母面前解开最后的一点假象,她希望自己在许母心里,起码保留最后的一些美好。
童敏年没说话,许母又绕回郭雅琼身上,说:“小郭当年做得是不对,我也不喜欢她的行为,可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是家阳的骨肉,是我的孙子。”
童敏年抬头看了许母一眼,许母又道:“我知道家阳的想法,他现在是不愿意承认小郭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跟你复合,他想不清楚是因为他没当过父亲。”
许母知道劝服不了许家阳,便趁着许家阳出去买粥的空当儿来做童敏年的思想工作,说:“等小郭的孩子出生,一点点长大,活生生一个人摆在家阳面前,他迟早会承认,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愿意看他跟小郭纠缠不清?只要他们之间有孩子,他们就断不了。”
童敏年将她每个字都听进去,许母所说,也是她当日所想,她心里的确是有这份顾忌,当下便道:“我都晓得,明白的。”
听她这么说,许母也就不再多言,又在病房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后许家阳买了粥回来,童敏年不欲多待,道了别便转身出了病房,许家阳又追着她出来,在过道上喊住她,童敏年停下步子看他,他笑了下:“我送你。”
“不用。”她说,“你去陪阿姨吧。”
“年年。”他似乎有话跟她说。
童敏年看向他:“还有事么?”
许家阳顿了下,问:“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
“没时间。”童敏年说,“跟项寻约好了,晚上要去他母亲那儿吃饭。”
她语气跟刚才在病房里不大一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许家阳微皱了眉:“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童敏年莫名有些烦躁,说:“我走了。”
“等下。”许家阳又追上前来,“我们谈谈。”
她抬头看他,心完全冷下来:“没什么好谈的,以后别再见面了。”如果说先前她还有所犹豫,因为许家阳的话而微微心动,那现在她的态度则是完全坚定下来,许母说得没错,许家阳现在能跟她保证不会承认郭雅琼肚子里的孩子,那以后呢?等孩子一天天长大,他真的会对自己的骨肉无动于衷?血浓于水,童敏年不想冒这个险,何况许母说得已经很明白,她希望许家阳能跟郭雅琼修成正果,给她孙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完整的家庭。
童敏年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正视着许家阳说道:“我不想项寻误会你跟我的关系,也请你不要再给我的家庭造成困扰。”
她话说得无情,许家阳却不肯相信:“你情愿被项寻当金丝雀养着,也不肯跟我走?”
童敏年闻言却笑:“金丝雀怎么着也比后妈好吧?”她往后退开几步以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说:“我脑子没坏,放着金丝雀的生活不过,跑去给郭雅琼的孩子当后妈。”
“年年!”许家阳上前想要去拉她手,童敏年侧身避开,许家阳叹了气,说:“我保证,绝对不会让郭雅琼和她的孩子干扰我们的生活。”
童敏年不为所动:“当初你跟我求婚的时候也保证过,绝对不让我受苦,后来呢?”
许家阳怔然,心脏猛地被什么揪紧。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