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春天,君子衣才十二岁。
那个春,阳光好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驱散了严冬在人们心里落下的阴影。
十二岁的君子衣背着奥特曼的书包一如既往的向家里走去。浅浅的笑容挂在他肥胖的小脸上,嘴巴撅起轻轻哼着欢快的曲子,步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稳稳的。
燕子无声的从他头顶划过,它那优雅的燕尾服似乎就要扫到君子衣的短发。路旁的柳树发了新芽,却不茂盛,看上去到显得有点可怜。
路旁有条小溪,溪水敲击着鹅卵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春天,小溪中已经有了鱼虾。孩子们成群结队的下了小溪,高高挽起裤脚卷起衣袖,伸出白白嫩嫩的的小手在溪水中胡乱的摸索。春天,溪水还很冷,孩子们浸在水中的手儿冻得通红,但最终这都抵不过他们的欢乐。
君子衣停下脚步顿足在路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小溪中其他的孩子。君子衣仔细地审视他们每一个的笑容,听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话。他也深深地想要像他们一样嬉戏欢笑。
不知君子衣伫立了多长时间,溪水中的一个男孩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是淡淡的厌恶。
男孩子的目光与君子衣的目光相互摩擦。
“喂!你看什么看?怎么?好看吗?狗娘养的东西。”男孩子轻轻挑了眉对着君子衣道。
君子衣咬紧嘴唇,眼里怒火万丈的瞪着男孩子。
男孩子高高大大,每个夏季都在阳光下沐浴所以皮肤很黑。他穿着蓝底的长衬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刘小伟,你在干什么啊?”男孩子的同伴回过头来拉了他一下,在看见君子衣时满是惊讶,“咦?衣美女也来了?”那个人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起伏不断的讥笑。
小溪中的孩子们欢快的朗诵起来顺口溜:
君子衣,君子衣,是君子,穿的衣。
君子衣,君子衣,取个名,是美女。
君子衣,买不起衣,买不起鸡,卖了自己也如此。
君子衣,咿哑咿,爹不养,娘不要……
孩子们的顺口溜虽不太顺口,可字间的嘲讽、鄙夷、刻意取乐,已经足够激怒君子衣本人了。
君子衣认下书包冲进小溪中,揪住率先开口的孩子的衣领,抡圆了一拳落在他脸上,说:“我是男生!才不是女生!”
“不是那你叫什么君子衣?”那孩子狠狠地推开君子衣。君子衣措不急防跌入水中,一股寒意直入了君子衣的心田。
“就是,我们天天听见你奶奶叫你衣衣。”
“衣衣,衣衣。”
“衣衣衣衣……”
那些孩子也开始起哄。
“不许叫我衣衣!”
“切,你奶奶都可以叫,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就是要叫,衣衣衣衣。”
“……”
溪水“哗”的一声,所有的孩子都安静了下了,他们定定地看着君子衣。
君子衣头低垂着,湿漉漉的衣服贴着他的身体,脸颊上贴着打湿的碎发。
“我会让你知道,我--君--子--衣,是男生!”话落,他扑向了那群孩子。
君子衣和那群孩子们干了一架。他赢了,但是,他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君子衣是顶着满身於青回家的,到家便被奶奶罚他跪板凳腿半个小时。可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二话不说就提了一根板凳跪上了。
夜间,奶奶终于让他从板凳腿上下来了。
君子衣一瘸一拐的钻进被窝,搂着奶奶,终于问出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他说:“奶奶,我爸爸妈妈呢?”爸爸妈妈是什么?好吃吗?他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两个问。
这个问题,奶奶没有回答他。奶奶只是翻了一个身就没有在理他了。
十二岁的君子衣又怎么回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不是他一种自我的嘲笑罢了。
君子衣的小时家庭并不富裕,完全是穷的可悲。父母闹离婚不管他,他们只有靠奶奶自己种的那么一点粮食为生。艰苦的生活条件,让他成了童年人中不受欢迎被驱逐的孩子。
君子衣的名字取得不好,颇有几分女子之味在其中。家中穷,儿时的君子衣瘦若竹竿,双眼外凸,有点相螳螂。整天又脏兮兮,自然就受人鄙弃。不过君子衣却从小志向高远,学习努力。但这里的每一分努力的动力都是带着恨,带着报复。他不仅恨同龄人,也恨他那些冷眼他与奶奶的亲戚,更恨丢弃他的父母。
高一时,君子衣谈了恋爱。
高中的君子衣有一米七的身高,不算高也不矮。曾经稚嫩的脸上添了成熟与帅气,也多了几分无赖。
君子衣每天单肩背着书包去汽车站接他女朋友,为他女朋友买小点心。
君子衣的女朋友叫薛萍,长得着实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细长的娟眉,粉嫩嫩的嘴唇。
两人是在校园的一个网坛上认识的。向来寡言的君子衣在学校朋友并不多,唯一多的是一大群粉丝。
君子衣写得一手好文章,没事就喜欢在网坛上发发文,写写诗词之类的东西。
以前的君子衣并不喜欢这些东西,甚至日记都不喜欢写,只是偶有一次看了一本,但他并不喜欢中的结局,为了找到喜欢的他又看了很多其它,结果都是失望而归。于是,君子衣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既然找不到喜欢的那他就自己来为自己写好了。慢慢地君子衣的文章便在学校传开了,君子衣最开始的文主要写吸血鬼,他渴望吸血鬼的强大,也有与吸血鬼一样的孤寂,有时他会幻想自己成了吸血鬼要如何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
吸血鬼这一个题材是早就过实了的,渐渐君子衣也写不出来了,他便将目光转向现实。他的文章总是以悲刻悲,虐人心脾。他认为只有够虐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那是一个下午,君子衣懒懒地靠在电脑前抹着字,接着电脑上弹出一条评论,君子衣习惯性的点开,评论很简短:“我喜欢你的文,写得真好。”
君子衣看完还未来得及将评论叉掉上面立刻又弹出了几句:“你叫什么?为什么总是写那么虐的文?人生有那么不堪吗?”
“君子衣。”他只快速地打了三个字便将电脑合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人生有那么不堪吗?君子衣枕着头思考着那个读者的问题。
他见过比自己更惨的人,也见过比自己更好的人。如果一定要问他他的生人如何,他也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年他是活在仇恨和自卑之中。网坛很多人议论这个作者一定是一个忧郁的人,那也是事实,可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讨厌卑微,可他总是将不开心的事发到网坛让读者关心他。
“啊。”君子衣轻吼了一声,用力敲了敲脑袋,不想了,感觉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第二天,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君子衣,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才六点多,眉头一拧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女生。君子衣微微侧身问:“你找我?”
女生点点头,看着君子衣脸颊泛起圈圈红晕。
君子衣斜依在门框上,洁白的睡衣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胸口的古铜色的皮肤,因为被吵醒他眼里有一层迷茫,一头碎发乱七八糟,少数贴着脸颊。
薛萍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男生毫无形象才从梦中醒来的样子。她捂住眼睛转过头,闷闷的说:“你去换衣服吧,我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君子衣的眼皮跳了下,这才开始仔细地大量薛萍,他低下头凑近她问:“这是我的宿舍,到是你跑到男生宿舍来干什么?”
薛萍猛然抬起头撞上了他的下巴,呲疼的哼了一声,瞪着眼前这个轻浮自己的男生:“给你三秒钟时间,不然姐姐立刻扒光你,把你照片发到网坛上去。”
“扒--光--我?”君子衣掏了掏耳朵,没好气的转身“嘭”的一声将门关上,里面传来他平静的声音,“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商量什么,有什么合作请另寻时间。”
“你---”薛萍怒极的指着那合上的门,咬咬牙,不甘的转身,“给姐姐记住,要不是社里看你是个人才,否则看我怎么摧残你小子。”
闲暇的时间君子衣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波光粼粼,树枝掩隐下君子衣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腿叠加,目光轻轻扫过书上一页又一页。树下的草长得十分稀疏,泥土坦露在空气中,蚂蚁一只只从黄褐色的泥土上穿过。偶尔几只屎壳螂推着圆滚滚的粪球直接从蚂蚁身上碾过。
“同学,”一个清脆的男音划破空气,“我有点事想要找你商量。”
君子衣顺着那双洁白的球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生问:“嗯?”
“同学你叫君子衣吧?”
“嗯。”
“那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文化社来?”男生眉毛好看的弯起。
“不必,”君子衣缓慢地低下头目光重新流连在书上,“我对社团没有兴趣。”
“不知好歹,”一直站在男生旁边的薛萍忍不住开口,“我们社社长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拒绝?”
“阿萍,”男生伸出手拉住冲动的薛萍,眼里满是无奈的看着她,“那有你这样邀请别人入社的呢?”
君子衣翻动页码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眼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萍,犹豫了一会儿说:“照你这样说我是非入不可了?那好,我入文化社。”
“这还差不多。”薛萍得意的朝男生眨眨眼。
“好,入了文化社就要遵守文化社的规则。”男生拍了拍薛萍的头,对着君子衣提醒。
“我知道,”合上书,君子衣起身,“我该回去上课了。”
文化社的社长叫安逸轩,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是薛萍当时的男朋友。
君子衣刚进入文化社不久便后悔。每当他将自己的文章上交到社里时,社里总是让他不停的改文,修改后的文根本不是君子衣的风格,以至于君子衣十分反感,几番下来君子衣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文化社格调简单,除了那角落一堆高高的文稿就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那堆文稿是文化社每个人的成就,当然也包括君子衣的文稿在内。
窗户微开,光线黯淡。安逸轩坐在皮椅上,面向着窗户透进的微弱光芒背对着办公桌和大门。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渐近,然后在门口停下来。安逸轩随着皮椅转过身看着停驻在门边没有半点表情的君子衣。
君子衣眼里一寒,大步流星的跨到安逸轩面前,将手里的文稿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他说:“我要退出文化社。”
“为什么?”安逸轩问得极其简单。
“因为你们要的文稿太污辱我的人格了。”
“人格?”
“你有什么人格?”安逸轩反问。
君子衣握紧拳头,背过身去,“我和你们不一样,再见。”
安逸轩拿起君子衣丢在办公桌上的文稿微微侧起脑袋看着君子衣他挺得笔直慢慢消失在文化社的背影。
薛萍拉住从里面出来的君子衣,君子衣敛下眼眸冷冰冰的看了薛萍一眼,抽出手迅速地消失了。
文化社气氛很沉重,风从门口贯了进来,吹得文稿“哗哗哗”作响。
“我们分手。”薛萍说。
“好。”安逸轩从皮椅上起来,绕过薛萍只留下一串远去的脚步声。
“啪。”薛萍搂在手中的书落在地上,她慌乱的去捡,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落在她捡起的书上。
“给,”一张纸巾递到她跟前,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哭什么?现在你自由了,文化社你也不用来了。”
“逸轩。”
“叫我社长,现在我们是学长与学妹。”安逸轩扶起薛萍回到皮椅上。
“喜欢君子衣对不对?从他来文化社那一刻我就知道,现在你自由。”安逸轩的语气云淡风轻,没有一点难过的情绪。
“好。”薛萍努力做出一个笑,用尽了力气逃出这个曾经有过属于她安逸轩的回忆的地方,然而,只有她有一点勇气回头看一眼,就可以看到安逸轩右眼那滴滚烫的泪水。
花朵无精打采的低垂着,操场上红色的地毯有些扎眼。君子衣换上运动服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天空中没有一丝云,苍穹就那样赤裸裸的被摆在人们的眼中。汗水从君子衣的发梢落下,安逸轩的话依旧在他耳边:“人格?你有什么人格?”
“啊!君子衣你瞎了啊?”
君子衣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在地上的薛萍,二话没说继续跑了起来。
风吹过,薛萍感到了一阵冷意。虽然知道君子衣不爱说话,但对她都忽视还是第一次。待君子衣重新跑回来薛萍展开双臂横在他前面质问:“君子衣,你发什么神经啊?姐姐我惹你了吗?”
“现在我不想和你皮嘴,让开。”
“我不让!”薛萍闭上眼睛,大不了就是揍她一顿罢了。
“我数到三,让不让?”
“不让。”
“一。”
“二。”
“三。”
“……”
薛萍并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疼痛,等她睁开眼睛时君子衣早就不见了。
“可恶!君子衣!”她跺跺脚,恶狠狠地说,“等姐姐抓住你一定扒了你的皮不可!”
湖边是很少有人来的,但君子衣却习惯来湖边坐坐。
君子衣撩起裤脚将脚放到水中,那颗烦躁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薛萍找遍了学校,都没有找到君子衣,抱着最后的希望她也来到了湖边。
“君子衣!”
君子衣身体微微一怔,他几乎是用鼻音问:“你烦不烦?”
“君子衣,你有没有良心?为了你我都和逸轩分手了!你知道吗?”
他回过头看着薛萍,幽幽的问:“和我有关系吗?”
“君子衣,”薛萍抓起君子衣的衣领,“你……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吗?我们是朋友啊。”
君子衣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着薛萍,“你放开我。”
说完他便要起身离开。
“君子衣!我喜欢你!”
顿住脚步,君子衣看着薛萍,抽出被薛萍抓住的手说:“因为我和安逸轩分手,那真的是不值得。”
湖边的薛萍瘫痪在地上,泪水从无声落下。
“你自由了。”
“从君子衣进文化社那刻起我就知道你喜欢她。”
“叫我社长。”
“你不用来文化社了。”
“这是我的宿舍。”
“倒是你跑来男生宿舍干什么?”
“扒--光--我?”
“现在是我的个人时间。”
“……”
“安逸轩,君子衣,我到底是喜欢你们谁?”薛萍摇晃着脑袋,不让自己去乱想。
之后不久薛萍与君子衣确定了恋人关系。曾经一度在校园中传闻金童玉女的安逸轩与薛萍是彻底决裂了,哪怕分手后曾数次遇见也只是行同陌路。
可是,毕竟安逸轩与薛萍两人也曾经真心相爱过,那有那么容易完了?但是,当君子衣发现这一切的时候都已经来不急了。那时君子衣已经真的爱上了薛萍并且无法自拔。可君子衣本人生来性格冷淡,无论他如何努力缓和自己与薛萍之间的气氛也是徒劳,尤其是爱上薛萍之后更是无助。
但他认为薛萍和安逸轩至少没有重来的可能了。
可也只是君子衣个人看法而已。
君子衣发现薛萍给自己戴绿帽子是一天中午。
那天阳光很烈,君子衣吊儿郎当的走到小卖部买了两瓶水,顺便替薛萍也带了一瓶。君子衣虽然是木板一块却也是很懂得体贴人的。
来到薛萍的教室门口,薛萍并没有在里面,君子衣从薛萍的同学口中知道薛萍去了湖边。
顺着小路,穿过几棵大树的阴影,君子衣发现了薛萍,他脚步僵在原地。眼前的两个人却全然不知。
君子衣不知道那一刻他是如何活着离开的。
“逸轩,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不必道歉。”
“对不起,是我自私,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薛萍学妹,我安逸轩朋友很多,不需要多余的。”
“逸轩,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还爱你!”
安逸轩的身子一怔,冷漠的回答:“同学自重,我安逸轩好歹也是文化社社长,是别人想扔就可以扔想捡就可以捡的吗?”
“逸轩,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自己珍重,君子衣对你不薄。”安逸轩冷眼看了薛萍一眼,转过身在看到君子衣的瞬间身子如同被点了穴般愣在原地。
君子衣手中的水落在地上,发出两声巨响,“安--逸--轩!”君子衣冷呵一声,便握紧拳头冲向安逸轩,“你们在干什么!想……旧情复燃吗?”
君子衣的拳头直直落在了安逸轩的脸上。
安逸轩抹净嘴角渗出来的血,提起拳头回敬了一拳给君子衣,“我们干什么自己问你女朋友去!”
“你!安逸轩……我要杀了你!”
“君子衣!你够了!”薛萍展开双臂护在安逸轩前面,“你伤到了逸轩!”
‘你伤到了逸轩!^这句话像千斤重的石头直接将君子衣的心给碾碎了,“好啊!你好好的去关心你的情人去吧!我君子衣也不是玩偶,你想要就可以得到。”
“逸轩,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薛萍完全不顾君子衣漆黑的脸色,直接转过身对着安逸轩身上打量。
“没事,”安逸轩推开薛萍,“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你我很!讨!厌!”安逸轩也不顾跌在地上的薛萍,看了那傻在原地的君子衣一眼就扬长而去。这一次,安逸轩是真的不会在回到薛萍身边了。
“薛萍,我们分手吧。”君子衣已经没了先前的冲动,此刻剩下的只有绝望。这个女人--背叛了他。
“君子衣?”薛萍迷茫的看着君子衣,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分手,多少次她以为会是自己甩了眼前这个男人的。
“我们分手吧,我给你自由,把你送给安逸轩如何?反正你喜欢他。”君子衣此时的每一个字都显得特别残忍。薛萍的背叛让他想到了童年,想到了那些一味嘲笑他的人。
薛萍咬紧嘴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为什么要与安逸轩分手?那时她以为自己爱君子衣,后来发现原来自己爱的一直是安逸轩啊!晚了!可惜晚了!
几个月后的考试后,大家都离开了学校。而新学期开始,薛萍找遍了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两个男人。安逸轩,君子衣终于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