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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相拥倾诉尘世苦(1 / 1)

方端义见自己劝不住卫枢,便所性赔笑道:“公子稍待,容臣去筹办酒席给公子接风洗尘。”

“不必了,方将军,话已经说完了,我该走了,”卫枢将披风领子上的金丝细带重新系在领口,她微微一拱手,像一个看穿红尘的透彻的行者,一个与人世向悖的落寞书生:“方将军,救命大恩,卫枢记下了,他日如有机会,我必当相报,就此告辞了。”

“公子且慢!”方端义快步横在毡帐营门,挡住卫枢的去路:“公子,不管怎么说,旧人离别,一杯酒还是要喝的,再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稍待,稍待。”方端义双手拦着,自己背着身子退出了营门。

方端义除了大帐,站在风口里,猛地被寒风一激,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挠了挠头谈叹口气,他转身绕进了中军帐后的一间帐篷。

方端义掀开帐帘,阳光照在帐中人的背上,帐中的那个人正站在舆地图前观察战况走势。

“陛下,臣已经照陛下的问话,一字不易的都问过了。”方端义一拱手,卢郅隆转过身来,温文尔雅的笑道:“是么,她怎么说的?”

“他说……他说,”方端义偷眼观察着卢郅隆的神情,试探的回答道:“公子说他准备,归隐山林。”

笑容戛然停留在脸上,卢郅隆平静的似一潭深水,水面无风,他点点头:”归隐,好想法,好想法!“

“大王,大王您可千万别生气,”方端义见卢郅隆的神色愈发冷冽,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公子枢或者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待臣再去问他。”说着便转身要走,却被卢郅隆叫住。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卢郅隆怔怔的坐在座椅上,手中紧紧攥着座上一只金丝镶玉软枕,指节攥的发白,凌厉怨怒的神情让他变得让人望而生畏,他紧紧咬着牙关,狠狠吐出一句话:“她人现在在哪里?”

“还在,中军帐中。”方端义单调的回答道,此时此刻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可以劝阻的言辞。

“叫他过来,寡人要亲自问他。”

方端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像被人拦膝折断,他急迫道:“大王不可,万万不可。公子枢是被贬之人,他若是和陛下起了冲突,结局很难想象。这军中虽然军机严明,但臣不敢保证没有五元国的细作,暴漏了公子枢倒是无妨,若是陛下在军中的消息暴漏,那臣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承担不起啊。”

“寡人只是想和他谈谈,”卢郅隆双手撑在桌案上,叹了口气:“你去把他叫来。”

卢郅隆一手撑在额头上,一手懒懒的端起案上的掐丝银酒壶,斟了一杯酒。他站起身,倚在桌子上,一饮而尽。

卫枢走进帐中,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身便走。

“站住。”两个字的命令坚决的近乎无情。

卫枢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愤愤的瞥了方端义一眼,此时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冷冷的回答道:“做什么?”

卢郅隆放下酒杯,信步走在卫枢身边,双目对视,卢郅隆的眼神中洋溢着坚定而热烈的神采,那种期盼而动人的目光正如几年前第一次在百玦的汤羹摊旁,所见到的那个神采奕奕的他。他一挥手,方端义应了一声,将大帐帘幕放下,将帐外把手的士兵都撤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把守。

卢郅隆轻轻揽住卫枢的肩头,揽着她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聊什么?”

卢郅隆忽然蹲下身子,蹲在卫枢的面前,双手紧紧握着卫枢的手,凝视着卫枢的眼睛,仿佛不是在和一个心机叵测的谋臣讲话,那神情分明是和一个女人商量一般:“聊聊,我们。”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卫枢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攥住。

“安之,寡人知道,你很累,累了,就歇歇吧?”他真诚的目光仿佛粼粼江水泛着月光的倒影,清明澄澈,又深邃而宁静。

“是,我正是要去找一个三径就荒的地方,和这个动辄杀戮的地方彻底了断。”卫枢的眼神似乎缥缈不定,疏离的让人望而沉默。

“寡人不准,”卢郅隆说着握着卫枢的手,他攥的愈发紧:“你这辈子也不要想离开寡人的视线。”

“昨天夜里,我坐在马车里,我做了一个噩梦,这是我无数次做过的同一个噩梦了。而且这个梦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可怕。我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连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的逃出卫国,而是嫁给一个武夫,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儿。“

卢郅隆双手稳住卫枢的手臂,他的手温热而有力:“你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每一次杀戮过后我都会后悔,可我每一次都忍住了。可这一次,当我被列国追杀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世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噩耗,我遭人恨啊!我记得豫游对我说,在我没成功的时候,不要去看结果,我坚信不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可是我拦不住别人告诉我,我的双手造成了多大的灾难,我的本性是如何的残酷。”

卫枢的手轻轻搭在卢郅隆的手臂上,眼中的悔恨和愧疚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阻止不住:“大王,你把我留在身边,不就是找了一个灵机应变的杀人工具吗?我帮你找了许许多多的代替者,他们就在百玦的王城中隐居,你去请他们,放过我吧。”

卢郅隆缓缓的站起身,神情黯然:”杀人工具?“

“是的,如果我不认识你,或许我可以在外面悠悠荡荡,过不多久便回家去了,可偏偏认识了你,是你用花言巧语蛊惑我,让我平添无数血债,让我每天被噩梦惊醒,让我每天提心吊胆,让我变成一个人人防备的孤臣!”卫枢说着,忍不住的啜泣,她自矜着拼命捂住嘴,死命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她背过身去,只看见她微微颤抖的肩。

卢郅隆轻轻抱住她,双臂紧紧把卫枢箍在自己怀里,贴这卫枢发烫的被眼泪打湿的脸颊,温然安慰道:“安之,你累了就歇歇吧。”

卫枢紧紧咬着嘴唇,再也忍不住,伏在卢郅隆的怀中不住的抽泣。卢郅隆的脸颊贴着卫枢平滑光洁的额头,他轻轻抚着卫枢的头发,手掌掩住卫枢的面孔。

“寡人在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过工具。”卢郅隆轻声说道。

卫枢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卢郅隆时而清晰事儿模糊的面容,他的目光依旧温存,让人觉得安心。他笑道:“你要相信我。”

卫枢从袖中取出手帕,将脸上泪水拭去,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撒气。”

卢郅隆拿过卫枢手上的手帕,擦擦卫枢脸上的泪痕,笑道:“没关系,你敢对寡人撒气,说明你不防备寡人,这正是寡人所希望的。安之,寡人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寡人专程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见你,也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寡人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双手捧着卫枢清瘦的脸颊,说的那样轻描淡写:“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弱女子,你已经为常人所不能了,寡人不想强求你什么,寡人也不愿意让你再疲于奔命,你跟寡人回去,卸掉这一身满男儿装扮,寡人会好好待你,好吗?”

卫枢眨眨眼睛,低下头,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她抿着嘴唇思量了片刻,最终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她拒绝了。

卢郅隆的脸上刹那间浮现出失意和落寞的神情,他扶在卫枢的肩头,迫近她的脸颊,凝重的问道:“你不愿意?”

卫枢摇了摇头。

卢郅隆的神情如遭遇了冰霜雨雪在一瞬间迎面而来,他的手从卫枢肩头缓缓滑落,如同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一次期盼,如同死了的爱情。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寡人吗?”卢郅隆的问话已然没有了从前的那般坚定果断,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对命运最后的一次祈求。

“不,”卫枢抬起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们还有未了的使命。”卫枢抿着嘴唇,抬眼望着卢郅隆,坚韧果决的说道:“如果您的话当真,请陛下给这次许诺加一个期限,让我把未了的使命做完。到那个时候,我也就不愧对于卫国,不愧对于你我的盟誓。如果上天注定我要做一个杀人如麻的角色,那我必须无愧我命。”

“安之,寡人的话自然当真,只是,寡人知道,每一次的战争,每一次的权谋的长夜里,你内心的煎熬有多么强烈,寡人不想让你为了什么所谓的盟约而备受熬煎。”

“那好,”卫枢坦然的说道:“我们打一个赌,如果这场混战结束以后,我们各自能够全身而退,我就回卫国向我父王请罪,然后和他们说和亲的事。”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远一声传报声,是鸿翎急使传书而至,卢郅隆伸手将卫枢额角碎发抿了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进来!”

一个背上插着三支鸿翎的斥候快步跑进大帐,捧着一个蜡封信盒:“报大王,梧州失守!”

卢郅隆起开封蜡,取出一张沾了血的信笺,沉默了半晌后忽然问道:“卫陵君和卫都督豫游各领十万兵马攻陷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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