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十几条机枪同时扫射，子弹如雨点瓢泼而出，仅十几米的间隔，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小鬼子留。
他们就像触电一般，身体在颤抖，子弹打在他们身上，那猛烈的冲击力将他们从左边撞到右边，又从右边撞回到左边，直到生命力抽离，他们才无力栽倒在地。
八名小鬼子伏诛，没有一个幸存。
“炮楼，过去看看那位兄弟怎么样了。”廖北风收起枪，并没有要在这里多做停留的意思，让弟兄们迅速收取战利品准备离去。
“老大，是小四啊。”炮楼突然惊叫一声，随后面露凶光，端起他的捷克式，对着被打成筛子的小鬼子又狠狠撸了一梭子弹。
这一刻看着被割断了颈项的小四，炮楼方才真正理解之前那队溃兵将小鬼子尸体捅成筛子时的心情。
这种事情，真的只有亲身经历方才能够体会。
“小四？”廖北风心中一沉，丢下枪立马冲过来。
看着嘴里咳血不断，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中的小四，廖北风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俯身将全身是血的小四一把抱起，廖北风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手该往哪放。
“老……老大。”小四半睁着眼睛，咧嘴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惨笑。
“狗曰的小鬼子啊……”弟兄们蜂拥围了上来，看到小四这副惨状，一个个全都变了神色。
“没事了没事了，小伤而已，有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儿。”廖北风强忍着心头剧痛，紧紧握住小四颤抖的手。
小四气若游丝，已经无法开口说话。
他无力的颤抖着手，缓缓朝廖北风口袋探去。
“你小子学坏了啊，都敢打老子宝贝的主意了！”廖北风心在颤抖，急忙拿出酒盒子拧开酒盖，刚要往小四嘴上递，可怀抱里的小四却突然脑袋一偏。
“小四，小四！”一旁炮楼拽着小四奋力摇晃，那猩红的瞳孔中，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其他弟兄同样是泪如泉涌，跟着在一旁嚎啕大哭。
廖北风愣在那里一动没动，深深吸了好几口大气都没能稳住情绪。
手上的酒盒子不知不觉凹陷出几个指坑，廖北风将酒盒递到小四嘴里，轻轻灌了一口，喃喃道：“喝一口，就喝一口，要让你小子多喝了其他弟兄该有意见了。”
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脸颊。
廖北风颤抖着手，又往小四嘴里轻轻灌了一口，哽咽的几乎发不出声。
这个在三班中，年龄小、个子小、胆子小、连眼睛也小的弟弟，就这样没了。
这小子身上没有什么凸出的优缺点，在一群大老粗中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那个。
但廖北风从来都没有忽略过他，因为在廖北风眼里，他是大伙中做的永远比说的更多的那个。
“韩大炮呢，韩大炮死哪儿去了。”炮楼此刻就像被激怒的恶犬，脸颊抽搐到扭曲，黑暗中看起来狰狞如厉鬼。
廖北风沉沉地吐出一口大气，轻轻放下小四，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怒火，直欲将他全身点燃。
“别让小四一个人留在这里。”廖北风抹了一把眼泪，满是凶光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
“我留下来陪他。”地鼠主动要求，一路登山，他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虽然心里同样很想替小四报仇，但他更不想成为兄弟们的累赘。
廖北风点了点头，接过花机关立即拉开枪栓，二话没说便带着弟兄们窜进树林，顺着一路上小四和小鬼子留下的痕迹，直奔宿营地赶去。
弟兄们心头上都蒙着一层阴霾，似乎这一路上的疲惫都随着小四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士气很低迷，但弟兄们身上却都透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迅速钻出树林，前面是一片焦土，那里遍地狼藉，硝烟弥漫，宁静的大山，周围只剩下烧着的树枝发出的啪啪脆响。
廖北风带着弟兄们警惕靠近，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战死的弟兄和老乡们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如流水般在地上流淌。
整个宿营地死寂一片，这里看不到一个小鬼子，他们似乎已经退走。
弟兄们神色凝重，看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心情都无比压抑。
“老大，是十连长！”炮楼在尸骸堆中发现战死的十连长。
十连长全身是血，身上满是枪眼，看样子至少挨了十几枪。
廖北风紧锁着眉头，没顾得上理会，目光警惕着四周。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好的伏击场所，小鬼子真的退走了吗？
难道是之前开枪，把小鬼子都吓走了？
廖北风没有说话，不敢有丝毫放松，阴沉着脸继续扫视周围。
哒哒哒！
旁边卢乾突然开枪，朝前方黑暗的树林扫射。
弟兄们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什么人，出来。”卢乾对着黑暗处吼了一声，见没有任何反应，又是一声低吼道：“再不出来直接乱枪打死！”
哒哒哒！
花机关又撸了一梭子，扫断了一片灌木丛。
“别开枪，别开枪。”躲在里面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乖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身的黄皮，李大金牙和王二愣子带着十几名伪军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李大金牙带头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鬼子去哪儿了，走多久了？”廖北风没有废话，上来直接点明重点。
“走走走了有半个小时了，去哪儿了我们也不知道啊。”李大金牙跪在地上打着哆嗦。
“半个小时？我们从开枪到现在，不过才十来分钟时间，小鬼子半个小时前就走了？”廖北风不信，小鬼子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没道理连部下都丢下不管，撤的这么匆忙。
“真的，长官，他们走时还特地命令我们留在这里把守。”李大金牙苦着脸，他哪知道小鬼子这唱的是哪一出，要是知道国军会这么快赶来支援，他就是打死也不敢在这里留啊。
廖北风脸色大变，突然感到遍体生寒。
“有埋伏快散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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