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一句三春暖,乾隆爷富有四海,与和贵人久别胜于新欢,自然不会只是说说情话这么简单。
“外边天气越来越冷,朕预备过两天去汤泉行宫走走……”乾隆爷单手搂着和贵人说话。
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伊帕尔罕正对着皇帝的下巴出神,听了这句马上道:“嫔妾也去。”
“少不了你。”乾隆爷低声说:“怎么不和朕置气了,也不知道你小小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脾气。谁欺负了你就和朕说,自己猫起来哭算哪门子的道理。”
回疆比起中原来说,少了儒家教化之功,尤其是女子并不以贞静为美。
自打和贵人进宫来,皇上见过她跳舞时候妖娆的一面,也见过她耿直的气的妃嫔无话可说,还见过她一言不合就要怒气冲冲的挥拳头。可这么委屈的哭,还是第一次。
你,欺负人的就是你!
伊帕尔罕心里默默的想,您给推荐的这个靠山可不怎么样吧!
此时要是什么都不说,倒像是显得没有将皇上的话听进去心里;可若是说自己心底最大的委屈就是来自皇上的后宫佳丽们,怕也一样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和贵人懒懒的趴在乾隆爷的胸前,闷声闷气的问:“外人都是看着万岁爷的脸色行事,人家的欺负都算不上欺负。一听您就是拿话哄嫔妾,不然怎么好长时间都没见您来宝月楼?”
伊帕尔罕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是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格外心酸。
何以至此,算了……
说起这个乾隆爷还真有点理亏,索性将钦天监的话说给和贵人听,末了加了一句“朕也是一直惦记着你呢,可前朝后宫都看在眼里,朕也不能不将钦天监的话放在眼里。”
还有这么一回事,伊帕尔罕人是笨了一点,但最起码的安危意识还是有的。所以乾隆爷前脚一走,她马上召来岚嬷嬷耳语一番“不着急,嬷嬷将这事记在心底慢慢的寻访。”
哪里会这么巧?
伊帕尔罕一边在心底嘲笑堂堂皇上居然这么贪生怕死,同时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钦天监的批语貌似来的特别及时。
托了前世的福,从小就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的伊帕尔罕,虽然一直到死的时候还只是个“积极分子”,但她骨子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无神论者。
对于和尚道士之流,笃信得道的都在深山里和神仙交流心得体会呢!反倒是活跃在人间,忙着功名利禄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骗人的。
她大学那会,班里就有一个男孩子。身高一八几,长得不晓得几分帅气,可还没等毕业的时候就忽然声称自己是“千年的狐仙”转世。好好一个东北爷们,臭美的不行,越来越女气,期末考都不见人影后来说是去参加什么选秀比赛了!
汗……可惜了您几千年的道行。
好在和贵人也不是有点事情就压不住的人,说白了这事到底也只是猜测,该过的日子还一样的过。
先是吩咐了维娜去收拾预备去汤泉行宫的东西,然后又重新废除了宝月楼一应人员会见亲戚朋友的活动。亲生的姐妹都不一定走动的那么勤快,一样是在宫里熬日子,怎么干姐妹或是同乡之间怎么每每相会的比牛郎织女还积极。
这事就不用岚嬷嬷来做了,和贵人觉得自己还算是知人善任,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吉娜:“来和本宫说说这些日子都哪个宫女太监的爱往外边跑,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谁。打听仔细了就把人都叫出来一起。”
要说是这宫里什么宫规法度的,就是打死了吉娜她也不一定能记得住。但要说是这些小道消息来,别说是宝月楼的奴才出来家门都去哪里溜达了,就算是和贵人问的哪个宫里小厨房前个下午做了什么好吃的,她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的。
根本就不算难题,都在吉娜心底装着呢。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些人真当宝月楼主子要死了,和贵人本意是想杀鸡儆猴,抓两个典型。可听吉娜这么一说,明显是有外心的比老实做事的人要多得多。
这还不能怪宫女太监们势力,虽然宫里面瞧着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的。尊贵是尊贵,但你放眼二十年过去,还真就是铁打的奴才流水的妃嫔。在万岁爷眼里,许是今儿喜欢牡丹,可明儿说不准就钟爱绿菊去了。娘娘们是三年五载就又是一茬嫩绿的小韭菜,可奴才说到底还是个奴才,不过是换了个人伺候而已。
前些日子,和贵人眼瞅着都要不行了,甭说是万岁爷,就是御膳房的小太监都绕着宝月楼走。能但凡托着点关系的都用月例银子活动新主子去了,所以等人一聚齐,就是宝月楼的大半。除了身边的岚嬷嬷还有回疆带过来的,就剩下小厨房两个打杂的小太监了。可惜了糖裹麻薯做的特别香脆的大师傅了,枉费早前得了那么多的赏钱,居然这段时间还跑到伊答应那边毛遂自荐去了。
吉娜和维娜愤恨的站在一边,随时预备充当打手的角色,而岚嬷嬷则想的是宝月楼人心不稳,叫主子教训两句也是应有之义。
“知道本宫今儿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伊帕尔罕虽然嘴上问的硬气,可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却也还在犹豫。
奴才们跪了一地,各个看上去都老实无比。
“陈福、怡兰你们出来说说伊答应宫里的茶可好吃?”吉娜说了每次他们出去都借口说是找同乡吃茶去了。
第一个就被主子点了名字,怡兰吓得瑟瑟发抖面色雪白。倒是陈福虽然心中一颤,但瞧瞧满宝月楼的奴才都跪在这儿呢,也就没那么慌了。
“娘娘明鉴,奴才也是忧心主子。万岁爷这些日子常往伊答应宫里去,奴才也是想着帮主子打听打听。”陈福结结实实的以头触地,说的就像是他对和贵人忠心可鉴。
“哦,这么说来本宫还得谢谢你?”伊帕尔罕面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