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相公那边火辣辣滚烫烫的眼神儿,殷殷何尝不知道相公的想法,按照楚文轩的想法,就是让殷殷收下这笔钱。
区区告诉张掌柜一个药方,就可以得到二百两银子,看似一件轻轻松松的小事,但是殷殷觉得自己这心坎,还是不怎么过得去。
比起要殷殷亲手做化妆品,贩卖药方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呢。
至少殷殷的眼珠子每天夜里都熬红,才得林府林华氏老夫人的二百五十两。
如今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得到二百两银子,殷殷小娘子就不用熬得那么辛苦的了,一想起着这个,楚文轩拿手肘子动动娘子的袖腕,意思是说,娘子快收下,不要白不要。
可对于张掌柜的盛情,殷殷还是摇摇头道,“张掌柜,不用客气的,那个药方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
几经跟张掌柜接触,殷殷也觉得张掌柜跟寻常贪图小便宜的医师不同,他虽然害怕医死人连累他自己,可那终究是人之常情,就拿上次林果果姐姐难产一事,张掌柜也没有办法的。
但凡有点办法,张掌柜怎么可能会不去给人家一个奄奄一息的孕妇医治?
“殷殷姑娘,这怎么可以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要走人家的药方可以不收钱的,这天底下,于我看来,绝没有这样的好事。再说,殷殷姑娘你若是不收下的话,我一辈子心难安,以后还如何凭借这枚药方,给人家医治天花之症呢?”
张掌柜眼里满是期冀得看着殷殷。
殷殷还是有所迟疑。真不知道要不要收下这二百两。
谁知道,张掌柜婆娘张林氏,从前是个小气巴巴的人儿,也开始说话,“是呀,殷殷姑娘,你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让我们难做嘛,赶紧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治愈天花乃是一件大功德,以往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丧在此等劣症之下,如今好了!如果殷殷姑娘让我们掌柜的,一辈子心安,就收下。”
张掌柜的,张林氏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虽然当初张掌柜小时候在张林氏的爹爹膝下当一个小学徒,后来又娶了张林氏,但是说到了解张大生的,也唯独张林氏一人。
看他们夫妇二人,更重要是的张掌柜眼中的那款恭谨之色,叫殷殷心中很是震动,这个张掌柜得到自己的药方却不敢私用盈威威,而是坚持一定要用银两跟自己买,报出的二百两价格也不低。
见他如此虔诚,殷殷牙齿也就松动,“那…好吧…顺便…顺便我再将当日我医治林寡妇腹中胎儿难下之法,一一告诉你,加上此间的天花药方,应该可以值得二百两,再说,这两个都是救人的绝顶好方法。”
“殷殷姑娘,你…你说真的?”张掌柜心里头,已经对殷殷姑娘挺感激的了,殷殷姑娘能够给他天花医治方法已经谢天谢地,没有想到,竟然还要把林寡妇腹中遗腹子解救之法教给他。
这简直就是用二百两银子换得两份方子,太幸运了!太令人感动了。
张掌柜的眼眶有微微湿,“殷殷姑娘是好人呐。”
殷殷淡然笑笑,“只要能够救人,这银两还算其次,上次我也本打算跟你说的,只是走得太过匆忙,而你也不曾予我索取。”
这说得张掌柜的脸,僵硬了些,不好意思得连看殷殷一眼都不敢,张掌柜就好像一个小学生似的,怕遭到殷殷这个老师的惩戒似的,“当时,我心里是想,只是说不出这个口来,生怕殷殷姑娘你不答应。”
是了,殷殷也有可能学那么名医们不答应,从来不会把绝顶好妙方公诸于众,在此间这个古代时空,所谓的医家是不可能像后世那样,众人都把自己毕生所学,以至绝顶药方到处传播,济世活人。
古代所谓的医家,都把自己的药方视作生命一般,因为他们每每靠着这些方子医好病患,从中谋取威威益,又能够褒封“神医”抑或“名医”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说白了就是靠药方吃饭,你把吃饭的家伙都给别人了,迟早一天,你自己就饿死了。
但,殷殷并不怎么想,身为医者,应该做到心中坦荡荡,如果所有的医家都把自己不世传承的药方拿出来治愈世人,让病人少受一些病苦之罪孽,而这,也是身为医者的始源,应该如此。
张掌柜得到两个药方,心里高兴得吃紧,可他一心把药方递送过去,人家殷殷姑娘迟迟想要接收的意思。
见人家无动于衷,张掌柜感觉自己的老脸渗得发慌,“殷殷姑娘你是不是…后悔了?”
“要我收这银两也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殷殷目光笃定看着张掌柜。
“殷殷姑娘请说。”张掌柜眼中的虔诚之意更甚。
“若是像碰到上次林寡妇那样的病人,不知道,张掌柜你会怎么做?”
殷殷挑着娥眉看人家。
张掌柜越发恭谨,“定当第一时间给她医治。我知道殷殷姑娘是想让我用这两大方子救更多的人,我心里明白的!殷殷姑娘,我答应你,我一定让药方叫更多人的受益受惠的。殷殷姑娘,你真乃活菩萨呐。”
听着有人称赞他家小娘子是个活菩萨,最开心的,莫属楚文轩了。
又是来给娘子送钱,又是称赞的,再加上,娘子她要不要收张掌柜主动献上的银钱,还要作考虑一番,这样的极品好娘子哪里寻。
别说十里八村找不到一个这样的好娘子,哪怕出了陈县,出了省城,或者京城,恐怕还真找不到像娘子这样的。
在张掌柜的再三坚持之下,殷殷终于收好二百两银票,银票虽然轻,可这是人家张掌柜求方的心意重呀。
张掌柜离开的时候,他还有张林氏时不时回头看殷殷呢,一想到花了二百两,以后凭借两个药方治愈更多人,张掌柜的心里头暖洋洋的。
“殷殷姑娘,你这个鹿肉怎么卖呀。”
说话的人正是许员外,这个许承嗣一看到牛车上的文秀的时候,双眼就滚烫火热,恨不得立马将人家娶回家。
殷殷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许员外,听许员外提及鹿肉,对了,殷殷怀中三岁娃娃的爹爹,那个落寇山民卫庆海可是说,要用这些鹿肉换一点糙米的。
殷殷光顾着医治怀中的病儿,却忘记顺道去墟市把牛车后边的鹿肉给卖了。
瞅着许员外貌似很想要鹿肉的意思,殷殷淡淡得看着他,“怎么,许员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