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姨娘一个人躺在床上,繁月去烧水了,繁雅刚刚来,正在给她把着脉。她们院里本来人就不多,怀孕后温丞相本想多拨点人到这里,但是被陆姨娘拒绝了,温丞相也没想太多,导致现在突发状况的时候,院里缺少人手。
“姨娘?”温思归连忙上前,陆姨娘伸出了手,被她一把抓住。她生过孩子,知道这个疼痛的过程是最难熬的。嘉儿就是她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那种滋味太可怕,而陆姨娘又是两个孩子在肚子里,想必更是痛苦。
“姨娘你忍一忍,大夫和稳婆马上就来了。”温思归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繁雅皱着眉,她那一点医术实在是不能多诊出什么东西。
“姨娘身子虚,给她含着人参,先保持体力,等到大夫过来了再说吧!”繁雅收起了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说道:“四小姐,我······我帮不了多少忙!”
温思归知道繁雅没有生过孩子,医术也就半吊子水,说起来说不定还不如生过孩子的自己。
“我知道,没事,你去找繁月的一条裙子先换上吧。去厨房烧水煎药便是!”温思归挥了挥手,繁雅只得退了下去。
“阿囡啊,我······”陆姨娘刚想开口说话,忽地脸扭曲成了一块,捂着肚子忍不住叫了出来。
“姨娘,你别叫!留点体力!”温思归知道现在是阵痛,可是才刚开始陆姨娘就如此的痛苦,接下来还了得?
“好痛!好痛啊!”陆姨娘嘴里喊着,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姨娘,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得保持体力,别喊!”温思归给她擦了擦汗然后说道:“怎么会好好的摔一跤呢?之前你吃饭的时候有感到难受吗?”
陆姨娘呼了两口气说道:“吃饭的时候只感觉肚子一直往下坠,回来的时候我明明走的是平坦的路,可是不知怎么着脚底一滑,如果不是繁月在旁边拉着我,怕是我摔得更惨。摔下去之后我觉得完了,繁月叫人把我抬了进来,马上我的肚子就开始疼了!”陆姨娘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回想着自己摔倒的过程。
“脚底一滑?”温思归皱了皱眉,蹲下身捡起了陆姨娘的鞋子。陆姨娘的鞋底花纹不懂被谁磨平了!她又是孕妇,穿着这双鞋稍微有些站不稳就很容易滑倒!
温思归皱着眉,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想放过陆姨娘!
“怎么了?有问题吗?”陆姨娘艰难的坐起身问道。
“姨娘你先躺下,没什么,我只是看看而已!”温思归知道陆姨娘胆小怕事,若是跟她说了这件事,只怕她会更加忧心。
陆姨娘点了点头,重新躺下,紧张的等着下一次阵痛的来临。
“四小姐,参片!”繁雅换了一身衣裙,拿着切好的参片快步跑了进来,然后递给了温思归。
“让姨娘含着,养足精神,可别乱喊啊!”
温思归将参片接过,然后放到了陆姨娘嘴里。陆姨娘连忙含住,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抓住温思归的手臂。
“阿囡啊,娘害怕!”陆姨娘忽然哭出来说道:“我害怕我熬不过去!”
“不会的!姨娘你多心了!”温思归柔声劝道:“别害怕,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要平安的生下这两个孩子,让他开心啊!”
温思归知道陆姨娘心中,一半是她,一半是温丞相。只要温丞相开心,她拼着全身力气也会生下这两个孩子。
“嗯!好!”陆姨娘大口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了。
温思归看了看她的下身,已经破水了,于是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繁雅和繁月烧水拿毛巾。陪着陆姨娘熬着一次又一次的阵痛。
很快小廖便将薄王府的大夫请了过来,大夫上前把了把脉,表情却不太轻松。而稳婆也赶到了,看了看陆姨娘的下身,一样露出了不容乐观的表情。温思归在一旁,心扑通扑通的跳,不仅是陆姨娘,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次生产有些凶险。
“繁雅,你去看看梨音怎么还没回来?”温思归转过头不想让陆姨娘看出自己脸上的焦虑。
“好!”繁雅也觉得陆姨娘此次凶多吉少,她毕竟是一个小女生,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所以赶紧走了出去。
“四小姐,你先出去吧!产房凶险,你没有生过孩子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别在这儿等着了!”稳婆站起来对着温思归说道。
温思归看了一眼陆姨娘,心下有些不忍。
“出去吧孩子!”似乎也是怕吓着温思归,陆姨娘忍着痛对温思归说道:“娘没事!”
温思归咬咬牙,慢慢的走了出去。
而此时,留在府里的几个姨娘都知道了陆姨娘生产这件事,朱素婉不在,所以林姨娘很快便赶来了。紧接着王姨娘也过来了,最后是秦姨娘。
“四小姐!”林姨娘走了过来,对着她点点头说道:“怎么样了?”
“稳婆刚进去,应该没那么快!”温思归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那三个姨娘,最后眼光钉在了秦姨娘隆起的肚子上。
“秦姨娘,你也快生了,这个场面还是别来的好!”温思归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姨娘说道。
“我和陆姐姐情同姐妹,她生产我自然要过来的呀!”秦姨娘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说道:“现在哪里还管这些忌讳啊!”
“自然是要管的!”温思归冷笑一声说道:“姨娘你自己无所谓,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险!请姨娘先回去吧!”
秦姨娘心里一咯噔,有些讪讪的笑道:“四小姐说得也有道理,那我······等孩子出生了我再来看望姐姐!”
“是啊,你先回去吧!免得冲了胎气!”林姨娘也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姨娘说道。
秦姨娘点点头,又往陆姨娘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姨娘要小心啊,路上滑!”温思归忽然说了一声,秦姨娘一愣,却没有回头,背着温思归说了一句:“多谢四小姐提醒!”说完头也不回的扶着丫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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