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时候,生活完全不允许你有丝毫的开心,因为那是原罪
从医院回来,秦歌回到少儿艺术中心,距离学生辅导还有三个小时,找了间教室拿出备考书籍,按部就班的复习。
秦歌辅导的学生是初中特长生的数学课业辅导,他们因为某方面的特长或者家长帮他们挑的特长,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在加强特长上,因此文化课大多很糟糕。尽管学生底子弱,又不那么重视,秦歌还是很乐意给他们辅导。只有在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们年少轻狂、无所忧虑的模样,秦歌也会觉得时间并不是那么难熬。
也许是歪打正着吧!就是秦歌这种对学生不急不躁,偶尔还愿意和他们聊聊天,说说未来的老师,得到学生一致好评。甚至,有的家长还专门请秦歌吃饭,请教和孩子做朋友的方法。
和孩子做朋友?秦歌觉得有点儿讽刺,在她心里自己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初高中的学生那么排斥和家长交流,大概是中国的家长太渴望望子成龙,而尤其的惧怕“玩物丧志”以至于和孩子谈心也被排除在“正途”之外。当孩子关上那扇交流的门,“一心为孩子着想”的家长们又惶惶不安,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孩子的逆反心理。
谁知道呢?秦歌也不过是瞎猜罢了!
辅导完了学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秦歌给秦牧打个电话,问了老秦的情况。窗外,新城的夜景并不热闹,远处的几点霓虹孤独的闪着。秦歌出生在新城下属一个县的普通农村里,高中在县城上学,之后在省会郑城上大学,后来又在外省西城读研究生。二十几年来,也就这半年在新城待着,实话说秦歌对新城是个陌生人。即便是身份证上也不存在新城的影子。
“秦歌!”童珊珊推门进来,走到秦歌身边,“刚才严琛打电话来,他们那边已经准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歌扭头,“你那边结束了吗?我收收一下就可以了!”
“我那边都是小学生,结束的早。今天不打扫卫生了,明天我来的早一点儿扫一下就行,咱们回去吧!”
秦歌点点头拿了备考书,和童珊珊回出租屋去。
金燕西的确来了,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金燕西和严琛一样是秦歌的高中同学,还是班长。因为爹妈取了一个影视剧男主角的名字,时常招来班里班外女生的回眸。其实和金燕西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上学的时候,金燕西凭着一张不及陈坤但还算可以的脸,和一张永远不知道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的嘴,和班里大多数的女生都打得火热。
秦歌不齿金燕西对每个女生腆脸讨好的调笑,一直对他都冷冷的,有说话的机会也是毫不留情的讽刺。几次下来,金燕西也不再招惹。以至于多年过去,秦歌都不承认曾对他心动过。
秦歌来新城后,严琛组了很多的聚会,次次都会叫上秦歌,大多时候金燕西也在。重新熟悉之后,秦歌才知道金燕西是个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重要,实际却很有想法的人。他是我知道的高中同学中,为数不多在新城最早买房子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从没在外打拼过,毕业就回新城考上公务员的人。
“诶呀!我当是谁呢,差点儿亮瞎我的眼,原来是俩大美女啊!”开门的金燕西挡着门,一贯的耍贱。
“呵呵,行了!行了!可以开吃了吗?我都快饿死了!”童珊珊一面推开金燕西,一面进屋,“我老公呢?”
“哎呀哎呀!出其不意撒狗粮啊!这才踏进家门,就找老公。这是不让吃饭,狗粮管饱的节奏啊!”如果有人搭话,金燕西的嘴里总有说不完的口水话。
“ˉ ̄~切~~”童珊珊一个白眼过去,“老公!老公!”
“燕西,你那张嘴就不能消停会儿。”严琛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进来,“姗姗,你和秦歌赶紧洗手,咱们这就开吃了!”
“得得得!双拳难敌四手”金燕西看看秦歌,“秦歌,你可得向着我,人家是两口子,没我你可就尴尬了!”
秦歌一笑,“行啊!谁让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呢,勉为其难的向着你吧!一会儿刷碗、洗锅就让给你了!”
“喂喂喂!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怎么忍心”
秦歌和童珊珊也不搭理金燕西无尽的哀怨,进厨房洗手。
不得不说金燕西是个暖场的高手,但凡聚会有他总不会冷清。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事儿,从他嘴里讲出来就会变得好玩儿、又搞笑。有时候秦歌会怀疑,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烦恼。的确,不到二十五岁,房子买了,车子有了,又在政府机构工作,是父母的眼里、口中“有出息”的典范。
有说有笑,还有金燕西堪比滑稽表演的讲故事,几人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秦歌,你的手机响了!”对面的严琛注意到秦歌的在一侧充电的手机震动,拔了递给秦歌,“你大姐的”
秦歌脸色凝住,赶紧接听,“秦歌!你快来!快来啊!咱爸快不行了!你快来!”电话里秦牧带着空腔喊着。
“你别慌!我马上过去!”秦歌赶紧起身,看看严琛他们,“我得去趟医院!”
“我开车了!我带你去!”金燕西二话没说,赶紧和秦歌准备下楼。
“十二点半了,燕西你开车注意点儿啊!照顾好秦歌,有什么需要打电话。”严琛送到门口叮嘱。
金燕西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吧!”
车外的夜景像快进的电影一帧一帧快速飘过,偶尔迎面开过的车影带起的夜风犹如出入夜间的鬼魅,一下子扼住青萼的咽喉,只有大口呼吸才能保持不窒息。
“凌晨温度还是比较低的,要不关上车窗吧?”开车的金燕西看一眼有些发抖的秦歌,小心的问。
秦歌摇摇头,“还有多久能到?”
“我抄的近路,二十分钟就能到。”
几句话吐出的白气,还没等在车内的灯光下散开,就被车外的夜风裹挟去,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