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灰色都会有脏的错觉。
“秦歌，待会儿你按照这份名单上勾出来的主流网媒给大家分配角色，下午我们去茗山旅游区，就按照角色介绍自己，让大家都记住自己的媒体平台，别到时候露馅了。”
刘总把之前秦歌提交的那份媒体资源名单打印了出来，用笔勾了十几家知名网媒，让公司同事冒充这些网媒的工作人员是见一个上城周边一个公家旅游区的客户。
“刘总，这些媒体我们找的也是渠道商，并没有对接到相关的编辑或者工作人员，我们这样做不是造假吗？”
秦歌比谁都清楚公司这些媒体资源是怎么来的，虽然也有几家对接到了记者或者编辑，但也属于初步接触阶段，连正式合作都算不上。
“什么叫作假？！”刘总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到时候我们发的宣传网址是真的就行了。这次我们过去是要让客户放心，什么作假不作假的，不要乱说。”
“刘总，我们可以请几个真的记者或者编辑过去”
刘总抬头盯着秦歌，“可以请，只要你能让那些记者和编辑不要车马费。”
“刘总，话不是”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免费让你们去旅游一圈，还这么多事儿。赶紧去跟他们说吧！下午咱们就出发了，别耽误事儿。”刘总摆摆手，脸上露出不耐烦。
秦歌拿着名单走出刘总办公室，心里对这种冒充的做法极不赞同。
“歌儿，怎么了？下午就出去团建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晓玉姐拦住脸色难看的秦歌，“是不是刘总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秦歌看着晓玉姐，把刘总的意思转述了一遍，“晓玉姐，我觉得这样造假特别不好，真的！”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就为这个呀。”晓玉姐拿过秦歌手上的名单，“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待会儿分配完了，我找你哈！”
秦歌还没反应过来，晓玉姐已经拿着名单走了。
“完事儿了！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角色了，我还让他们把自己的媒体平台背熟记住。”不足十分钟，晓玉姐拿着名单回到秦歌的工位上，坐在旁边，“你就别担心了啊！”
“晓玉姐，咱们这么做不是明摆着骗人吗？是不是太”
“歌儿，你啊就是太正了。”晓玉姐将手搭在秦歌的肩膀上，“说的难听点儿，咱们广告行业的本质不就是骗人吗？你做媒体资源，应该知道如果样样都实打实来的成本是什么样的。刘总签的这些跟公家沾边的客户，金额就在那里摆着，想要真正达到客户要的效果几乎不可能，咱们能做的就是让客户心里舒坦的接受我们能做出来的效果。”
“是吗？事情可以这样做的吗？”
“大小差别而已。”晓玉姐扫一眼公司，“咱们公司从你们几个入职，已经好很多了。别乱想了啊，就算有什么也有刘总挡着，没事儿的，咱们啊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晓玉姐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秦歌，你和林晶这么好，真应该多学习学习林晶的情商，有时候能力都是其次，情商决定胜负。”
去往茗山旅游区的路上，刘总特意让秦歌、林晶和他同坐一辆车，在其他同事乘坐的大巴车前带路。
秦歌不可置否的点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绪。
“刘总谬赞了，行政就是为公司同事服务的，什么事儿自然想的细一些。秦歌姐做执行，只要把效果做好就行了。不需要跟我这样，什么都知道一点儿，但什么都不精。”林晶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刘总，一边暖场。
刘总呵呵笑笑，“你说的也对，一个公司总要有通才也要有专才。你把后勤管好，秦歌把客户留住，咱们公司有你俩在我就放心。”
林晶看看有些心不在焉的秦歌，想到晓玉姐曾经说过的话，面不改色，继续和刘总闲聊着。
“秦歌，干嘛不说话？还在担心啊？”
秦歌一直没说话，刘总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有的事，刘总您多心了。您不是让秦歌姐着手写一篇茗山旅游区的宣传软文吗？秦歌姐刚还跟我说怎么构思呢。”林晶急忙把话接过去，然后推推秦歌，“秦歌姐，对吧？”
秦歌点点头，“嗯！”
“这秦歌都跟你说啊，看来你俩关系是真好，工作上都能互通有无。”刘总的脸色有点儿讳莫如深，“不过林晶你是咱们公司的行政，所有的核心思想可不能只传达给秦歌，公司员工都传达到才行。”
“刘总，您放心吧！”林晶脸上的笑容一点儿没变，“咱们公司同事关系都这么好，您的意思保证百分百传达到位。”
刘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得几个小时才到地儿，我得眯一会儿，林晶你注意着点儿路线什么的。”
“好的！刘总，您放心！”
不用和刘总对话，林晶心里放松了许多，扭头看看苦着脸的秦歌，低头发了一条微信给她。拉了拉她的衣袖，指指手机。
秦歌会意拿出手机，“秦歌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
“没事儿，我就是不喜欢这种作假，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能”秦歌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林晶看看秦歌靠在她身上，“秦歌姐，我们都不想的，不过也没办法啊，对吧？既然要去咱们就开开心心的，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跟咱们没关系，对吧？”
秦歌伸手揽住林晶的肩膀没再回复。真的没关系吗？
车子驶出高速之后，就一直在九曲回肠的小路上行驶，两旁堆在低矮民房前的大大小小柴堆、不远处的田地、再远一些的青山和偶尔的几只山羊，在秦歌没有焦点的目光里迅速闪过，熟悉的像是每一次回家的路上。
靠在身上的林晶已经睡着了，副驾驶上的刘总也传来的不小的鼾声，司机也时不时的会揉一下犯困的眼，扭头看着一直精神的看着窗外的秦歌，有些疑惑还有这样坐车都不觉得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