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面对那人的问话,并没有作答,虽然对方来者不善,他却神色如常,也不生怒,抬手一礼,反问道:“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田和风,是一名制符师。”那人说着面带傲气,似乎对制符师的身份很是得意。
姜离扫了一眼田和风手里的符箓,应该就是自己先前交给宋泰嘉的那批,坊间买卖,严家能弄到,他并不意外。
宋家已是借此宣扬了许久,姜离此刻自然不能否认,便笑道:“原来是田道友,幸会幸会。这确实是姜某炼制的符箓。怎么,莫非道友看了这些符箓,心生膜拜,前来拜师学艺么?”
众人听了这话,“哈”的一下笑出来。
韩灵姝同样忍俊不禁,心道姜离嘴上可真是不饶人。
田和风气的脸色发红,刚要说话,又被姜离抢先一步道:“可惜,可惜,在下还不打算收徒弟。”
姜离微微摇头,好似真的拒绝了田和风一般。
“哼!你莫要嘴上得意,可敢与我以制符比斗一番?!”田和风也不废话,直接就要跟姜离比试制符。
他本来就不信姜离能炼制一阶上品的符箓,而且此次也是应了严崇的邀请,出手试探姜离。
姜离没有立刻应下,暗自思索,他并不清楚田和风的制符水平,况且此事相当于严宋两家争锋,应不应战,实则还是要跟宋泰嘉商量一下为好。
“小友,在下宋文星,还小友请应下此战。”姜离忽然听到有人传音,还自报姓名。
“宋文星,宋家家主?”姜离听到这名字,心中暗道:“这两家平日里争斗不少,底细应该摸得清楚,他既然让我应战,应该是有赢面的。”
“怎么,你不敢么?”田和风见姜离一时没有接话,环顾了一圈,嘲弄道:“果然是装神弄鬼,欺世盗名!”
“哦,姜某只是在想,田道友既要比斗,总该下点彩头。”姜离悠悠言道,“不知道友可有准备?”
“彩头?哈哈哈……”田和风大笑不止,“你竟找这种借口躲避?”
“若是没有,在下还有要事,可无暇奉陪。”姜离说着便作势要离去。
田和风眼眸一转,道:“等等,那便赌一万灵石。”
“一万灵石,道友可真豪气!”姜离笑着摇摇头。
“五万!”田和风又说道。
“太少太少!”姜离仍旧摇头。
“十万!”田和风似是得了严崇的指示,将彩头抬到十万灵石,就是要逼迫姜离应战。
同时他极为肯定,姜离以彩头为借口,就是在故意推辞。
“若是道友还言少,那便说不过去了。”田和风扬扬手里的符箓,“宋家与道友合谋,编造流言,趁机污蔑严家的声名,这等卑劣行径,若不给个说法,必不能善了!”
“就是,恶意中伤,为人不齿!”
“卑鄙至极,卑鄙至极!”
田和风刚说完,便有人附和。
姜离看形势差不多火候,准备应下此事,面上却是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说道:“田道友,你我皆是制符师,只谈灵石,未免俗气了些。”
田和风想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玉碟,说道:“我这里有一册千陇符箓图鉴,内中收集不少符箓图本,于我等制符师而言价值不菲,并连那十万灵石,便下做彩头!”
他许诺的十万灵石,乃是严家应许的,这图鉴可是他私人物品。
此刻拿出来,权当应付,田和风自然没有认为自己可以小看天下英雄,但论及制符,一者天赋,一者苦练。
田和风自认天赋上佳,如今练气九层,磨炼许久,才堪堪能炼制出一阶上品的符箓,姜离这才哪跟哪?
是以今日田和风不光是应严崇的邀请,还因为对此心存芥蒂,一定要揭穿姜离,甚至不惜拿出自己珍藏的图鉴。
“如何,你无话可说了吧?”田和风似乎打了胜仗一般,“若不可应战,现在便认输吧!”
姜离一听到田和风介绍这本图鉴,便立刻来了兴趣,心道也只随意这么一说,没想到真能套出点好东西。
他露出出沉思的表情点点头,半晌,咬牙道:“不错,不错,这才像一个制符师嘛。这场比试,姜某应下了。”
“此子拖三阻四,如今迫不得已应战,我怎么也得在他身上弄点东西回来。”田和风却是打着另外的心思。
“不知道友又拿什么当做彩头?”田和风问道。
“十万灵石。”姜离答道。
“我已是拿出了……”
“那算了。”
“也罢,也罢,就那十万灵石!”田和风急忙叫住姜离,生怕他跑了。
姜离心中一哂,却是没有回绝。
双方便算谈妥,有人提议到在城中某处空旷之地进行比试。
严宋两家皆无异议,众人便簇拥着姜离、田和风二人往那处去。
严崇此刻正在一间阁楼中,看着众人离去,他身边一位长老问道:“家主,你认为这姜离是否能胜过田和风?”
“必胜无疑。”严崇坚定道。
“必胜无疑?”这长老十分吃惊,“家主此话怎么讲?”
“先前这小子寻找诸多借口,我几乎也以为他在寻机推辞,但他听到那图鉴之时,眼神虽然掩饰的很好,我还是看出了其刹那间的变化。”严崇说道。
“如此便可确定么?”长老还是有些不信。
“哼!你以为宋家为何如此护持他?”严崇呵斥道,“还不是看上了这小子的制符天赋!”
他看到宋家力保姜离,心中无非是两个猜测,一者姜离真是哪家大派弟子,二者便是真如坊间传言,是天赋异禀的制符师。
“若真有如此天赋,早晚也会被大派招入门下!”虽然严崇得出了判断,心中同样不敢大意,想到那符仙盛会不久将办,好在为时不晚,他心里已是在盘算怎么扼杀姜离。
长老听严崇这般说法,点点头,却是心疼头,道:“那十万灵石?”
“十万灵石又算了什么!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严崇突然发怒,朝着身旁的严光启就是一个耳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严光启扇的七荤八素,嘴角甚至流出了鲜血,却是大气不敢出。
“你这逆子!平常欺负些城中知根知底的修士也就罢了,那来历不明的人,随意便要死斗,今日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也不用他找上门了,老夫先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