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孩子的梦境
沈渊见她此般神态，只好重复一遍自己刚才所说的内容，然而，夏颜的神情似乎还是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一样。↗大△書↗包↗小↗說，w↗w↗w↗d↗a↗s↗h↗u↗b↗a↗o↗↗c↗c
小信的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他也实在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式传达，才能够让她心里面稍微好过一点儿，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管以怎样的方式传达，都避免不了对她情绪的冲击。
他放下手里的病历，他不想再跟她将什么病毒什么肿瘤，他直接传达给她一个事实，“夏颜，除非奇迹，否者，小信很难捱到明天夏天！”
这个消息将的思绪从懵懂躲避的遥远朦胧里拉回到了现实，然而，她还是像没有听清楚那样直直的看着他，她的眼睛里面氤氲了水汽，那样痛，可却被她死死的压制，“你……你说什么？沈医生，连…连你…也……也不能……救他吗？”她带着绝望的哭音，支离破碎的传达心中残缺的希望和期待。
然而，沈渊并不想骗她，他从来不擅长骗人，不管是骗自己，还是骗别的人。
他摇头，“对不起夏颜，他身体的损坏情况，随着每一次的昏倒加深，我查不到病因，对不起，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莹莹借给我的那些药，我给他吃了，但依然没有什么效果，昏倒是诱因，就像是接受一种糟糕的催眠一样，每一次昏倒醒来之后，他的情况都会有变化，变得更糟糕，更不可控，对不起，夏颜，对不起！”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表达过这样多的歉疚，以前也有病人在他的手术台上无法救治的，他并不会有多歉疚，因为见过许多悲痛，所以习惯，但小信不一样，他曾那样自信满满能够治好他，然而，他事实上并没有赛华佗的本事。
小信是他医生生涯的遗憾，那是一条那样鲜活的生命……
他不能再想下去，因为他面前的女子已经双手捂住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给予安慰，只能无助的看着她，她不知道哭了多久，而他一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她，他甚至都没有给她递一张面巾纸。
后来的那天，她终于在某一个时间点儿突然停住了哭声，胡乱的擦干了自己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她甚至礼貌的对沈渊道了一句苍白的感谢，然后站起来，打起精神往小信的房间走去。
祝月竟然一直等在沈渊的办公室门外，看到她走出来，她立刻关切的迎上来，“夏阿姨……”
“我没事，月儿，谢谢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小信吧，他一直很想见你！”
祝月自然点头，跟着她一起往小信的病房走去。
小信其实还没有清醒过来，但他现在的状态是真的只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
在山上玩了大半天的雪也应该很累了，他的身体本来已经很虚弱。
她心疼的看着弱小的孩子，眼眶又飘起了潮湿的水雾。
祝月很能明白她强撑的辛苦，可她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并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小信醒过来已经是半夜，醒过来的孩子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都变得有些更脆弱了，但他看到祝月还是很高兴的，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月姐姐”，然后，兴奋的问：“你来看我了？我太高兴了！”
祝月握着孩子的小手，也显得很是高兴，“小信想我了吗？”
孩子点头，有些小委屈的声音，“想，月姐姐你最近去哪里了呀，怎么都不来看我？”
祝月说：“姐姐有事情啊，小信有没有很乖的听妈妈的话呀？”
孩子点头，这才像是想起妈妈来，看着妈妈眼睛红红，有些好奇的问：“妈妈，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夏颜将孩子的手放在被窝里面暖着，“妈妈没事，妈妈是饿了，小信饿了吗？”
孩子摇头，“我不饿，妈妈，我要月姐姐陪着我玩！”
是撒娇加威胁的语气，孩子的心情和精神似乎都因为祝月的到来而渐渐好了起来，她自然点头，“那你跟月姐姐玩着，妈妈有点儿事情要去找沈叔叔，你跟月姐姐乖乖的啊！”
孩子点头，她站起身走出去，还听到孩子兴奋的问祝月，“月姐姐，你上次说给我带漫画的呢？”
祝月笑，“漫画有，玩具也有。”祝月从背包里将很厚的一沓漫画书取出来，孩子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跟祝月一起翻看起来。
从病房出来，迎面便是一阵冷风，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冷风中站立着的沈渊。
他竟然也在小信的病房外，他的神情看起来也很悲伤，他看到夏颜走过来，知道她应该是从悲伤中缓冲了过来，现在应该是想要来找他了解一些她所想了解的。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他并不会隐瞒。
她走过去，站到他的身旁，视线虚虚的落在飞旋而下的雪幕上。
他的身体僵直着等了许久，才终于听到她问：“沈医生，小信的病，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他不会骗人，所以，老实点头，“夏颜，就算现在我找到他昏迷的原因，也已经没用了，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甚至，有没有药物维持，他的情况都会一直这样更加糟糕下去。”
这个消息消化起来当然很痛，所以，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再问：“所以，他现在，不管是住在医院，还是住在家里，并没有差别是不是？”
沈渊虽然察觉了她想要带小信出院的意图，但他还是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夏颜，假如他是在医院昏倒的话，我会随意守护着他，将他唤醒，但假如他在家里，危险性会增加许多，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她点头，目光很坚定，“他几乎从一岁半起，就被这怪病折磨，两岁多一点儿就住在医院里，他甚至没有去过游乐场，没有其他的伙伴，也不能去上幼儿园，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他都没有拥有过，我不想他来这人世一趟走得如此苍白和冤枉，我想让他多留点儿回忆给我……”她说道这里，终于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下来，这是她的孩子，视之为珍宝，可她不管多努力，却始终还是留不住。
而这出悲剧，她甚至不知道是孩子带给她的，还是她带给孩子的。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能为孩子做的，也不过只是尽量使他过得开心和快乐，在医院里住着，孩子不可能会感受到幸福。
“夏颜，你放心，不管你带着小信去哪里，我都会跟你们一起去！”沈渊突然的一句话让她立时愣愕。
“沈医生……”
“我会辞职，我再也不想做医生了！”这是他的实话，假如他作为一个医生，可是却救不了人，那么，他做医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曾经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了疏狂的信心，莫莹莹告诉他小信的病况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当回事，因为是他不曾遇到过的病况，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有挑战性的课题，他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这牵扯更深的是一条人命，他想要在医学上有所突破，仅仅只是这样。
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作为一个医生的资格，他甚至看不起这样的自己，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这过程中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但小信，还是毁在了他的手里，假如他在别的医生手里，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虽然他知道这假如其实希望也很渺茫，但他没有办法不自责。
“沈渊，这不是你的错，我跟小信，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假如没有你，他或许，连现在也撑不到也不一定，请你不要自责！”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她心内翻滚而起的那些，她根本没有办法压制住。
“夏颜，我已经做了这决定！”他坚持，他一向并不是一个立场不坚定的人。
夏颜不想再劝说什么，她现在没有那样子的心情，她只说：“谢谢你，沈渊！”
在这样子悲痛的氛围里，似乎，他们也只能够这样沉默着，一起渡过。
小信那晚几乎没有休息，祝月陪着他看了漫画，看了电视，玩了游戏，祝月甚至还教他唱歌，她说：“幼儿园老师都要教大家唱歌的，而且，大家还会拍手。”
她教孩子拍手，教孩子唱歌，童声稚嫩，在小小的病房里面温暖的回荡。
“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一只蝴碟不服气,抖抖翅膀比一比。
你拍二，我拍二，两只小猫画画儿，画了两只米老鼠,跳到地上作伴儿，……”
孩子跟着祝月唱，虽然歌词里面很多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可是他唱得很认真。
她教孩子拍手，两个孩子都很认真，偶尔拍错了，他们就从头来过，然后，灿然的笑开。
这温暖一室，一点儿也不悲伤。
孩子显然很喜欢这样子的氛围，他说：“月姐姐，你以后都来陪我玩好不好，我喜欢跟你一起玩？”
祝月点头，认真的承诺，“小信放心，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我还有很多好听的歌要交给小信唱呢，这样以后小信去了幼儿园就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小朋友了，所有的小朋友都会喜欢小信的，小信的歌声这么好听，我都听上瘾了！”
孩子得了她的承诺，笑得更加灿烂，“我以后能去幼儿园吗？”
“当然，所有乖乖的小孩子都要去幼儿园的，小信很乖的，一定能去幼儿园！”祝月回答得肯定，“我会陪着小信去幼儿园的！”
幼儿园，那是孩子一直梦想去的呢，只是那个地方……
夏颜听到他们的对话，在病房门口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她不想破坏他脸上那样恣意的笑容，透明纯粹，不痛，只有欢乐，最简单的欢乐。
她第二天就开始为小信办理出院的手续，而同时，沈渊也递交了自己的辞职申请。
几乎没有犹豫，他向来不习惯拖泥带水，院方当然强烈的挽留，他是一个不可多得医学奇才，然而，他很坚决，谁的挽留都没用，就连陆沉也只是看着他摇头，“沈渊，你这样一辞职，我也得跟着辞职，说实在的，我实在受够了这里了，我会感谢你的！”
他却根本不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收拾自己桌子上的东西，“陆沉，你还是回去加拿大的好，这里并不适合你！”
“我当然没准备长留在这里，过年之前，我就会回去的，你……好自为之吧！”
算是好言的劝诫么？！
他点头，“谢谢，我会的！”
就现在来说，他的确只能是好自为之，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转圜了不是么？！
小信因为跟祝月昨晚几乎是玩到天亮，所以，现在正在熟睡，两个孩子，胡乱的就睡在地毯上，被子也随意的盖在身上。
夏颜进去就看到了两个孩子小小的脑瓜紧紧的依靠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她不知不觉就笑了。
她将小信抱到车上，然后，再准备回去抱祝月，一转身，却看到沈渊正抱了祝月出来。
她只好打开车门，让他将祝月放在座位上。
他换下了白色的医生制服，内里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随意套了一件灰色的外套。
两个人又搬了一些小信的东西放到了车上，沈渊才说：“我来开车吧，路滑，你看好两个孩子！”
这样平淡的对话，假如不知情的人路过听到，或许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幸福生活着的夫妻，有两个孩子，是幸福的四口之家。
夏颜点头，微笑道谢，“沈渊，其实，你并不需要这样的！”
他说：“夏颜，我不想再解释一遍我的决定，我已经在你们住的隔壁租住了一套房间，月儿也会暂时跟我住在一起，这不是对你的困扰，你不要多想。”
夏颜本来也没有多想，他其实并不需要刻意解释，只是因为他心中装了一些事情，似乎找不到出口，有一种被困在迷宫的感觉。
夏颜苦涩的一笑，“沈渊，谢谢！”
她似乎能对他说的也只有一句‘谢谢’，但沈渊实在已经不想听到她对自己说谢了，太生疏了，他说：“夏颜，我们至少算是朋友吧，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夏颜只好妥协，“好吧，沈渊。”
自然是沈渊开车，回的还是莫莹莹的公寓，还是夏颜抱着小信，沈渊抱着祝月上去。
沈渊是准备将祝月抱回自己的房间的，但夏颜却说，还是让祝月跟小信一起吧，小信醒过来看到祝月肯定会很开心。
沈渊想了想，还是将祝月抱到了小信的房间。
两个孩子睡得很熟！
又搬了东西，折腾完差不多已经是午饭时间，夏颜自然留了沈渊吃午饭。
夏颜的厨艺不错，沈渊渐渐觉得他的胃对她做的饭像是上了瘾，他对自己无知无觉的一步一步深陷觉得不安，又觉得幸福。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第一次几乎也是唯一一次暗恋一个人，体会到了暗恋一个人的心情，酸涩，却也甜蜜。
两个人之间也并没有尴尬，大概是夏颜根本没有心情，去关心跟自己一起吃饭或是做事的人的性别，所以，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小信醒过来已经是那天的下午，看到祝月睡在旁边，果然心情很好，但孩子很懂事没有吵醒她，静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自己的家里，难道他是在做梦吗？
孩子清透的眼神在房间里面游移，又看了看身旁的祝月，想着，这样子令人高兴的事情，一定是在做梦，但即使这是一个梦，也令他觉得很开心，他喜欢这个梦。
夏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已经醒了的小信一个人弯着嘴角，笑得无知无觉。
她走过去，温柔的唤他起床，“小信，醒了就起床吃饭了好不好？”
他空透的眼神里突然闯入妈妈的身影，更加惊喜了，这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连妈妈也走进来了。
夏颜见孩子没有反应，只顾着傻笑，觉得有些不对，“小信？”她伸出手去准备抱孩子，“你怎么啦，又不舒服了吗？你不要吓我？”
她看着孩子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吓住了，但是孩子身体很暖，她抱着他，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儿。就在这时，她听到孩子说：“妈妈，我喜欢这个梦！”
梦？！
她诧异，“小信……”
“妈妈，谢谢你让月姐姐来看我，你是最好的妈妈。”孩子还以为这是一个梦，所以，难得对她说了许多平素他并不怎么敢说的话，“妈妈，沈叔叔说我也有爸爸，我也有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沉沉的放在心里，从来不敢在自己的妈妈面前问起自己爸爸的事情，因为不确定，他的爸爸是以这样的形象存放在自己妈妈的心里面的，他不要妈妈伤心。
夏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小信当然也有爸爸，小信想要见他吗？”
孩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妈妈，我可以见到他吗？小信真的也有爸爸吗？那他怎么从来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因为我病了，所以，他就不喜欢我了？”
她摇头，言语温柔，“不，小信的爸爸不会不喜欢小信的，小信是一个这么乖巧又懂事的孩子，不会有人不喜欢小信的，小信爸爸他……他只是很忙，等他有时间了，妈妈一定带他来看你！”
这个话题果然很沉重，孩子敏锐的察觉了她跟自己爸爸之间关系的异常，但这是在梦中，他恐怕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将自己心头的所有疑惑问个清楚了，他说：“妈妈，你不喜欢我爸爸吗？还是你们离婚了，所以他不能来看？”
孩子今天的问话很直接，夏颜有些意外，这并不像是平日乖巧的孩子，她有些为难，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他，“不，小信，妈妈很喜欢你爸爸，我们的确离婚了，但他并不是因为这个不来看你，小信要是很想见他的话，妈妈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这肯定是在梦中，所以，他才能听到妈妈许下的这样子的承诺，那是不是代表着他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爸爸了。
他点头，“妈妈现在就可以带我去吗？爸爸见到我，会抱我，还会给我买礼物吗？”
这个么，夏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只说：“他一定会很喜欢小信的！”
“妈妈，我真的很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妈妈，要是见到爸爸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的话，妈妈，就让我跟沈叔叔一起生活也是可能的，我也很喜欢沈叔叔的！”孩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可是还是没有看到爸爸，梦中的话，只要眨一眨眼睛就能够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吗？妈妈眼中的为难太清楚了，他知道，这即使是在梦中，好像也是一件比较很困难的事情，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好了，反正沈叔叔也像是一个父亲样的存在，他是父亲也是可以的。
夏颜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转到了沈渊的身上，孩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小信，沈叔叔是沈叔叔，爸爸是爸爸，我可以带你去见爸爸，也可以让小信跟沈叔叔一起生活，不管小信要求什么，妈妈都会尽量满足你，小信还有其他的愿望吗？”
孩子想了想，说：“妈妈，我还想上幼儿园，我还想去动物园看大象，我也想去公园玩，去抓鱼，啊，我还想去看大海……”孩子一口气说了许多想玩想看，“妈妈，我还希望你陪我去，还有月姐姐和沈叔叔，你们能跟我一起去的话，那就太好了！”
孩子再次表达了对这个现实的梦境的喜欢，“妈妈，我太喜欢这个梦了，这一次，梦里面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妈妈，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最后，孩子小小声的说：“妈妈，假如沈叔叔是我爸爸的话，那就更好了！”
“爸爸”在孩子的心中，是一个不能被替代的所在么？！
夏颜笑的凄凉，一个人的梦么？
“小信，这些都不是梦，妈妈保证，妈妈一定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小信饿了吗？要不要起来吃饭？好像月姐姐也醒过来了，我们吵到她了？”
孩子听了她的话，立刻转头去看祝月，祝月果然已经醒了过来。她其实已经醒了很久，她只是不好意思打扰美好安静说话的他们，所以，装睡而已。
夏颜显然也知道她已经醒了过来，“月儿，跟小信一起起来吃饭吧？”
祝月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起床来，“夏阿姨，小信，早安！”
小信有些讶异的看着她，然后，再不安的看向的夏颜，“妈妈，这……这真的不是梦吗？”
夏颜笑了，祝月也笑了，“小信起床了，什么梦啊，你是不是想赖床，我饿了哦！”
孩子虽然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就是现实，但看到祝月起床了，也挣扎着，起床来。
等到夏颜伺候他洗漱了，坐到了餐桌前，他才终于回过神来，这真的不是梦，他真的已经不在医院，而是在家里。
“妈妈，这是我喜欢吃的红烧肉，妈妈，我可以吃红烧肉了吗？”孩子看着满桌丰盛的餐饭很兴奋。
因为病中忌口，所以，孩子很多菜都不能吃。
夏颜笑着点头，“小信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以后都会做小信喜欢吃的菜。”夏颜说着，夹了许多他平日里比较喜欢吃的菜到他的饭碗里。
孩子笑得灿烂，“妈妈太好了，妈妈我喜欢你！”
祝月在一旁看着，却觉得心里很难受。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夏颜去开门，是沈渊，他买了一些东西拿过来，都是为了小信病发做的一些准备。
夏颜感念他的心细，他却只是笑笑，“夏颜，这是我该做的！”
沈渊并没有马上走，因为小信缠着他，说要给他唱拍手歌听，孩子的记忆里很好，吃过饭之后，他大方的在客厅唱拍手歌，跟祝月一起表演拍手舞给夏颜和沈渊看。
孩子兴奋得脸红红，“妈妈，我以后再也不用回医院了吗？”
夏颜点头，但孩子显然不太相信她，他又转向沈渊，“真的吗，沈叔叔？”
沈渊点头，“是的，以后小信再也不用回医院里了。”
“那妈妈，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呢？下雪了呢，妈妈，我们去公园堆雪人好不好？”自由来得有些突然，孩子显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
夏颜点头，“好，那我们今天就去公园堆雪人，然后，明天妈妈再带小信去动物园看大象。”
“真的吗，是真的大象，我还可以跟它一起照相吗？”孩子很兴奋，脸色活泛了许多。
那天的后来，大家果然是陪着小信去了市立公园堆了雪人。冬日的市立公园人并不多，孩子兴奋的在白雪皑皑的雪原里奔跑，祝月自然是跟着他跑，两个孩子疯闹起来，简直算是无法无天了。
他们打雪仗，他们堆雪人，他们甚至大口大口的吃着树叶上的积雪。
疯闹的两个人，夏颜没有阻止他们任何疯狂的举动，这才是属于正常孩子应该有的童年吧，她将小信在医院里整整关了三年，却只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让他快乐的度过自己的童年，还来得及的对吧！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祈求了，这就是唯一了，她举起手里的相机，记录下孩子每一分每一秒的欢乐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