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华梅忙着收拾完说:“文凯,妈妈去林菲阿姨家有事,你做完作业就在家里看电视,别出去淘气好吗?”“OK,妈妈放心。”华梅在儿子脸蛋儿上亲亲说:“嗯,真是乖儿子。”
华梅到林菲家说:“林菲,大鸿那里实在是……甲方决定了什么时间去考察吗?”“华梅,那状况我能想象到。可局里的头儿,曾经大吹大擂,要为蜀江在特区立标杆,现在偷鸡不到蚀把米,市里对他正考察提拔,这节骨眼儿上,他有不捂着的?”“唉,去年拖到了今年,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叫大鸿准备打ChiJiu战吧。”
大鸿收到华梅的信后,商量说:“甲方是一个字‘拖’直到拖死我们推卸责任。可我们是没一点本钱耗下去,难道就乖乖就范,坐以待毙?”李德说:“大鸿哥,你回蜀江,这里我们守着。”大鸿说:“华松,你觉得呢?”“只好这样了。”大鸿说:“我离开基地,会给甲方口实。华松回去最合适,住我家里天天去缠着他们。”华松说:“基地油盐钱都没了,回去的路费咋办?”大鸿说:“圈里养着两头猪,今天就拖去鹏湾卖了,既给你凑路费,也给我们剩下几元吊命钱。”
杨武登走进屋说:“大鸿,大沱回来了。”大鸿吃惊说:“他不在厂里好好上班,跑来干嘛?”“大鸿,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得多长个心眼儿啊。”杨武登说罢转身出去,李德说:“大鸿哥,我在鹏湾碰见大恒,他说大沱进厂时基地补发他的工资全输光了,还向红忠几个借了不少钱。这些话我不好意思说。”“唉,一堆烂泥。”
杨武登回寝室,大沱递上烟说:“爸,你去跟哥说啥?”“咋啦,你管到老子头上了?老子高兴说啥就说啥?”“爸,我回来又没冒犯谁,你发火干吗?”“老子把你一尺尺儿长拉扯大,你哪副心肠还不清楚?你回来准没好事。”“爸,我也是你的亲骨ròu呀,怎么这样看我?今天厂里轮休,我想来看看你和哥嘛。”“要是你有这份心情,老子睡着了也笑醒。”“爸,得了得了。哥他们商量啥?”“还会有啥,下午把两头猪拖去卖给鹏湾的张屠户,为华松凑路费回去追甲方来考察。”“是吗,那我来得正是时候。”“你想干啥?”“我对张屠户再熟不过了,一来顺便搭车回去,二来我在场张屠户敢杀价?”
大沱走进办公室,门口与出来的李德华松撞个对面,他尴尬笑笑溜进去说:“哥,今天我轮休,回来看看你和爸。”“我们都好好的,你就在厂里安心上班吧。”“哥,基地已经这样了,你就想开点。”“唉,我倒没什么,爸六十多岁的人了,同我们一样好久没沾油星儿,可大沱你……”“哥,见面你就是一闷棒,我不明白。”“你有钱拿去输,看着我和爸饿死也活该。”大沱shen手摸摸kù兜儿里的加急电报,犹豫一下说:“哼,好心来看你们,结果碰一鼻子灰。”
租的拖拉机开来,大沱帮着装车很卖力气。大鸿说:“李德华松,张屠户你俩都熟悉,你俩送去吧。”大沱抢过话头说:“哥,华松明天要走,让他收拾收拾,我顺路陪李德去。”
途中,大沱的肚子突然痛得大喊大叫,说老胃病又犯了,便拿钱叫李德去公路附近的诊所买止痛药,李德让同情心驱使答应了。可他买药回来却不见人影,感觉自己上当了,步行追去鹏湾找到张屠户,大沱早已卖猪收钱走人。立马又跑去厂里,红忠说前几天大沱因赌博打架就被开除了,暂时住在一家私人小旅馆。于是带李德赶去,才得知大沱已经退房去了广州。
原来,大沱本想用假电报要钱,意外碰见卖猪之事便暗动起心思。李德回基地说完实情,杨武登气得跺脚锤xiong口,华松将一堆酒瓶子涮了又涮,涮得大半碗一气下肚。
大鸿站在大海边,仰天长啸:“亲兄弟呀!”
大鸿找红忠大恒凑够华松的路费,送他上车时说:“到蜀江后,你和华梅去找林菲,如果还是遥遥无期,你就不必陷在那里了,先回家安顿一下,然后去成都找二姐另谋他路。”“大鸿,虽说我脑袋瓜不开窍,但绝非大沱、韩树均之流。”“你误会了,大家都陷在一起,有意义吗?啊,车来了。”
华松扑车窗口与大鸿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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