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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仪,妗美人回了珠镜殿。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跟踪妗美人归来之后,长烟径直向慕鱼禀报了她探查的结果,“可是元妃却在珠镜殿之中候着她。”
慕鱼略微有些惊讶,莫非是顾暖言的行踪如此之快就被夏盈袖觉察到了?“她们可有发现你?”
“不曾发现。”长烟确凿的回答,对自己的跟踪之术极为自信。
慕鱼停了手中的女红,沉默的思考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食材之中混入瓢蕈,唯一的解毒方法却是用颠茄以毒攻毒?
可是这颠茄若是用得不好,也是同样是一种致命的剧毒。
那么,换做是自己的话,如何会利用剧毒食材在众多的人之中,准确的要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的性命,又不会连累旁人?
突地,一个念头流光火石之间在慕鱼脑海之中冒出来。
瓢蕈、颠茄、顾暖言……还有夏盈袖!
思去想来,似乎也只得是这个方式了。
一抹弧度在慕鱼唇角微微勾起,眸子蒙上一层妖异的神色。
夏盈袖,我又该如何应对你的这一致命杀招呢?
“修仪,云二夫人来探望您了。”紫月未经通报,便将锦娘带入了寝殿。本是生生母女,紫月又岂能以一个旁观之人的心态来揣摩母女两的心结?她只道是锦娘来探望修仪,修仪当是万分欢喜的。
慕鱼抬眸看着佝偻着身子入内的锦娘,略微有些惊讶。她未曾想到,不过这段时日未见,锦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又长了几分。
即便是心中再如何怨着锦娘,在瞧着锦娘现下这般境况心中亦有所不是滋味,说到底母女之间的情分是无法抹杀的,“娘亲,您坐吧。紫月奉茶。”语气不觉柔了几分。
锦娘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笑中带着几分讨好,“慕鱼,身子可养好了?”
锦娘的这般笑容,慕鱼还在云府时是时常见到的。那是对着云崇毅与顾香菱才有的表情,现如今却用来对着她了。心中又酸楚了几分,唇角勾起的弧度隐着一种自嘲。“宫中吃穿不愁,这般养着自然是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锦娘连连道着,又将手中一直拽着的一个包裹摊开放在了桌面上,“你瞧,这里有些娘亲亲手做的小衣衫,小肚兜。等小皇子见得风了便可以穿着了。”
慕鱼点了点头,示意长烟将东西收了下去。“沁姨,将小皇子抱过来。”
“小皇子适才才醒过来,正好来瞧瞧外婆。”冯雨沁将原本卧在自己怀中的小皇子抱直了,瞧着他瞪大的双目好奇的看着四周,面上绽开一朵微笑。
锦娘远远的张望了一眼小皇子,瞧着他俊秀的小脸,唇角微微扯起一抹笑,“可是有名儿了?”
“得等到满月宴上由皇上赐名呢。”冯雨沁一手抱着小皇子走近锦娘,另一手拿着一个慕鱼亲手绣的小老虎逗着他,“来,让外婆抱抱吧。”
锦娘伸出双手,正要接过小皇子,近处仔细见了他又不住赞叹道,“真是长得极好,雪儿也应该是极欢喜他的吧。”
听到锦娘这般话语,冯雨沁递过小皇子的动作瞬间僵住,她瞥了一眼锦娘,“孩子都是娘亲的心头肉,云才人再是欢喜,也不及修仪万一。”常年经营膳堂,离开娘亲的孩子过得如何,她最是清楚。冯雨沁如何也想不通,锦娘无端偏向云慕雪有究竟是为哪般。
“三个月之后,待小皇子身子健壮了,我便会将孩儿过继给大小姐。”慕鱼从床榻边起了身,凝视了锦娘半晌,方才如是说道。
锦娘听懂了冯雨沁话中的弦外之音。心中虽有些不悦,面上却只显出些许尴尬。扯出惯有的讨好式的笑容,她对着慕鱼说道,“慕鱼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慕鱼平静的眸光细密的落在锦娘皱纹交织的面庞上,仔细的注视着她面上的表情。并不想让锦娘知晓这个孩子是多么的得来不易。她只是极为淡然的交代了众人,“你们先下去,本宫有些私己话,要与娘亲谈。”言毕,又似强调一番补充道,“谁都不许打搅。”
锦娘愣愣的瞧着众人退去,心中略有疑问。入宫多次她从未遇到过这般情形,有些着急的亲近慕鱼,握住她的双手问道,“可是出了大事?”
慕鱼垂下眼睑,面色渐渐黯下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元妃夏氏妒我得子,欲鸩杀我。”
“啊!”锦娘张大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瞪着慕鱼。虽听过些民间传闻,知晓深宫黑暗,勾心斗角不止,然而她从未想过宫城之中竟然会存有恣意夺人性命这般事情。不自觉的,她握着慕鱼的双手更加紧了几分。“那你该怎么办?告诉皇上,让他为你主持公道?”话语之中已是有了些急切。
慕鱼无奈的摇了摇头,仿若无力一般跌坐回床榻,“没有真凭实据,皇上断然不会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而惩戒元妃。”
“那你又岂能坐以待毙?”锦娘转身挨着慕鱼落座在床榻上,心中惴惴不安,生怕慕鱼果真有个闪失。“你又是如何得知元妃对你生了歹心?”
“是妗美人顾暖言告知予我,元妃会在满月宴上的食材之中混入剧毒的瓢蕈。”见着锦娘如斯神色,慕鱼心中竟是隐约着有些欢喜的,她的娘亲毕竟还是念着她的。
锦娘听闻此,面色霎时一变。她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这该如何是好……”在食材之中混入剧毒的瓢蕈,那么雪儿又会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食?
“娘亲,此事虽是妗美人告知与我,我却尚未确信。你万不可传扬出去,若打草惊蛇,又不知元妃会换成如何毒计来加害于我了。”慕鱼淡下双目,瞧见锦娘颤抖的双手,心知晓她的害怕,却又不知她的害怕是为自己,抑或是云慕雪。
这是她最后一次的试探,她要知晓,自己与云慕雪在锦娘的心中究竟孰轻孰重。她会不会就这么一次,为了自己的安危,将心中的天枰微微倾斜于她?
“我……”锦娘微微抬眉觑了一眼慕鱼,随即又转开双眼,“娘亲不会将此事告予外人的。”
“那,就好。”慕鱼的话语微微一滞。是真的好吗?慕鱼苦笑着。若是真不会告诉旁人的话,那她的娘亲又岂会如斯的躲闪自己的眸光?是心虚吗?是心虚吧!
“慕鱼,娘亲不能久呆在宫城之中,你爹还在左银台门候着我呢。”锦娘慌忙起了身,却未注意床榻矮几上的茶盅,一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地,茶水四溅,茶杯也瞬时裂成碎片。她也不及顾忌,一心想着心中之事,踌躇不安。
“娘亲,你,路上小心。”慕鱼眼角余光撇过地上碎裂的茶杯,然后淡漠而疏离的说着这样的话语,这样陌生人之间寒暄的话语。
锦娘不再顾忌慕鱼的叮嘱,只是慌慌张张的往外奔去。与老爷约定的时辰要到了,她却还得先去一趟那里。
“长烟,”慕鱼对着空气轻轻唤了一声,长烟便迅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冷笑着道,“跟着她,看她会不会去曦垣宫。”
见着长烟离去,慕鱼起了身步至床边伸手推开推开窗棂。一阵含着花香的热量席来,让她微微皱了眉头。看着窗外勃勃生机具现的夏日宜人景色,心中却是一番怅然。
不会将此事告知外人吗?慕鱼信锦娘。然而,对于锦娘来说,云慕雪又岂会是外人?到底是云慕雪的命与她的命,孰轻孰重?
人心,果然是经不住轻易试探的。
待到窗外日头渐渐西斜,长烟终是踏风而回。她抬眸远远的看见慕鱼透过窗棂正眺望这方,心中却犹如压着一块大石一般,无奈而沉重。
有些迟疑的挑开帘子进了寝殿。长烟仅望了一眼慕鱼,随即便垂下眼睑,低沉着声回禀道,“二夫人,果然是去了曦垣宫。”说罢,眼睑垂得更低,不忍再看向慕鱼,下意识躲闪她探寻的眸光。
虽然心中早已料到结果,然而在听到长烟禀报的刹那,慕鱼仍旧是重重的闭上了双眼,借机掩饰自己满眼迸发的凄然。
娘亲啊娘亲,你若这般抉择,日后又如何怪得了我今日的利用。
你只知自己同时拽着我与云慕雪的命运,又岂止从头到尾你拽着的只有云慕雪的性命。现下云慕雪的命果真就紧紧的拽在你手中,她是生是死全由你的决定。可是,你永远不会知晓了,今日你若真是偏向了她,日后才真真会断送了她云慕雪的卿卿性命!
唇角虽噙着计谋得逞的笑意,眸色之中的凄楚又岂能轻易为外人道。她宁愿她的计谋永不会得逞,她宁愿以前的种种不再去计较,而锦娘这一次的选择的会是她。
长烟并不知晓慕鱼心中究竟是在盘算些什么。然而她看着她唇角噙着的得逞笑容,却一脸凄然的神色,却又忍不住为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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