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扛着古挽就是一通跑,肩膀膈在她的胃上,让她一阵一阵地舒服,嘴里甚至有些血腥味儿。
等过来今晚,她非让他四无葬身之地不可。
因为被人要麻袋包裹住,古挽什么也开不见,只能凭着这人的脚程算出他大概走了有多远,至于走去了哪里,是什么方位,她完全不知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出顾淮清的厉害来,他平日里背着自己到处去的时候,也没问过她方向,也没问过的附近是否有什么标志物。他就是凭着自己超强的听觉来判断。
每次他问古挽周围有什么的时候,那周围确实就有点什么,有时候是一幢破败的房子,有时候是一个乱坟冢。
古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他能听见风。
这话是真是假,端看他今晚能不能听着风来寻到她。
男人的步子突然就停顿了下来,看来这会儿是到了地方,他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身上蒸发的汗液味道熏得古挽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这人的呼吸声中也能听出来他的兴奋。
罩在头上的麻袋被拿开,古挽微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个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里透着一股像是被火烧着的急躁,让古挽觉得恶心。
这个该死的男人!
古挽挪着角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也亏得今晚乌云遮挡,月光又白又亮,把周围的环境给照了个通透。
古挽扯了扯嘴角,想这个该死的男人还真会找地方,这周围一眼望去全是残垣断壁的坟碑,杂草长得又密又长,估计因为雨水的缘故,有几具棺材都半露在了外面,看上去有种阴森的瘆人感。
因着鼻尖有股阴郁的霉味儿和腐臭味儿,古挽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男人捕捉到她的这个表情,还以为她是看到了这些乱坟堆而感到害怕,急忙安慰她说:
“亲亲心肝你别怕,这里没有什么的。”
开什么玩笑?她古挽杀得人估计比这乱坟岗子里埋得也不少,她会害怕?
古挽牢牢地盯住他,眼里没有半分惧怕,现在顾淮清没在场,她也懒得把自己多余的演技施舍给其他人。
男人看到她这幅样子,越发觉得心痒猫爪,忍不住地用自己粗糙的手掌去抚弄她白玉般的脸庞。
他自小生活在这个村庄,去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几十公里外的另外一个村落,可就是两个村落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及他面前的这一个来得好看。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这样子好看的女人,她不像村子里其他女人皮肤黝黑,身材因为常年的劳作而显得粗壮,说话也大声大气,唯恐别人遗漏了她的话。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皮肤又白又细,个子不高,但是腰细腿长,说话的声音又软又糯,让人听了就觉得浑身酥麻。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讲过的狐狸精的故事,山里修炼了千年的狐狸化作人形,专门下山来勾搭男人,通过吸食男人的精气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象不出来狐狸精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直到他看见了古挽。
那日他被一个男人背着来到村里的时候,他就站在那棵榕树下远远地望了她一眼,就那一眼,让他魂牵梦绕了几个月。
听说隔壁二花托了刘婶给她哥哥说亲事,所以自己也动了主意,想把这个小狐狸娶回家,用自己的精气供养她。
他不嫌弃她残废又羸弱,尽管周围人总是说她是个负累不好生养,可他还是想要娶她。
他跪倒在了她的哥哥前,乞求她哥哥把她嫁给他,可是她说,那人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的相公。
这该如何是好?
男人想了整整一个下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算了。他知道那个男人每晚会到后山练剑,他就趁了这个机会绑走了这个小狐狸。
哪怕她是别人的妻!
不行!他要把她藏起来,让她永永远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古挽偏着头躲避他的手,她感觉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开始火烧火燎的疼,疼得想让她把这一块脸皮给彻底撕下来。
她发誓她要剁了这个男人,尤其要把他的这双爪子切成肉馅喂狗!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沉沦着迷,古挽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对于男女之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
所以眼下她才觉得越发的愤怒和恶心。
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肖想她?
古挽用舌尖轻轻挑动着嘴里的毒针,她在想,如果顾淮清还赶不到这里,她怕自己会先忍不住杀了他。
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脸抚到了她的脖颈上,再往下一点点,就是她衣服的领口。
古挽瞪着他的目光简直要活刮了她,想她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血里来血里去,大场面也见过不少,多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可她也从来没有让人这样子羞辱过。
古挽开始调动全身的气息,想看看能不能运气把捆在身上的绳索挣破。
没成想男人先帮她把绳索解开了,可是他的双手牢牢钳制住她。
古挽也不挣扎,就是看着他,想看看他究竟能色胆包天到何种程度。
“心肝,你要是答应我不乱动,我就松开你的手怎么样?”
他知道古挽身上有残疾,至今走路也不顺畅,他现在抚摸着古挽的手腕,那上面分明有一道狰狞的疤。
他有信心,凭着他的力气,就算没有绳索,没有钳制,古挽也逃不开的掌控。
古挽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男人面色一喜,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他说:“你答应我不要喊叫,那我就把你嘴里的布条给拿出来怎么样?”
古挽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一直塞在她嘴里的的布条也被抽走。
至此,束缚在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
她想,这个男人也是胆大,他敢这样对她,就绝对活不过今晚。
她之所以现在还留着他,无非就是为了等顾淮清赶到。
古挽微微活动着被身子捆绑的地方,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动作,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的手忍不住地去拉了她。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古挽冷冷地问道。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每晚在他的梦里回荡,让他着魔,让他患病,让他可以为之不顾一切。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他一把把古挽扑倒在地,手上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古挽静静地由他动作,她已经听到了不远处一个急速飞驰的步伐。
她从边上拿起刚才取下的布条又塞回到了嘴里,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算着时辰。
就在男人开始按捺不住解她衣带的时候,一直急促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下一秒,古挽就感觉有湿热的液体落到了她的脸上,在他上方的男人突然没了动作,下一秒就重重摔在了一旁。
古挽睁开眼,看到了没入那男人胸口的一把利剑,有着隼鸟的铭记,独属于江淮顾家的家徽。
古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沉静了一会儿挤出了满脸的泪。
“林菀。”顾淮清喊了一句,然后急忙蹲下身来试她的鼻息,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脸的泪。
“怎么样?你怎么样?”
因着这焦急担心的语气,古挽心里一直阴霾着的情绪有了些许好转。
顾淮清这个人,白给他长得这么大,脑子里不知装得什么,竟然会这般好骗。
顾淮清摩挲着把她嘴里的布条取出,下一秒,古挽就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这次是真哭,真挤出了眼泪,浸湿了顾淮清的衣裳。
她心里的一分委屈,足足让她哭出了十二分的动静来。
顾淮清全身僵硬,但也没把自己怀里的古挽推开,良久,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说:
“别怕!没事了!”
这人完全就是个马后炮,他要是再晚来个几分,自己说不定真的让人占了便宜。
当然,如果再等上一会儿还是没等来他,她肯定会使用更阴毒的方法杀了这个让人作呕的男人。
但是她的计划也就由此泡汤。
她也是最近才醒悟过来,这《广陵潮》有两卷,一卷主疗伤,就是她现在习得这卷,确实是有续骨塑肌的功效。
另外还有一卷,那一卷才是让人天下无敌大法宝。
古挽贪心,她既要长生不老,也要天下无敌,到时候杀了顾淮清再烧了《广陵潮》,那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了。
顾淮清背起她要带她回去,古挽临走前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僵硬的那个男人,往他身上撒了一把药粉,有了这个东西,一会儿就会有野兽循着味道过来,保准让他死无全尸。
古挽装作一副后怕的样子,一直跟顾淮清念叨刚才的危险情况。
她牢牢抓着顾淮清的衣领,说:“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不会的,那个男人没想杀死你。”
“可是我却不想活了,我把舌头咬在了齿间,再晚上一会儿,我就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