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临海市区西边的闹市,我摆弄着手里的羊肉串和烤架。
“阿乐,连累你也丢了工作....”
我有些内疚地看着陈天乐。
陈天乐摆了摆手,不屑道:“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在这摆烧烤摊照样赚大钱!”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摆地摊的再怎么好,也没有安保队长赚的多啊。陈天乐这是为了让我心里舒服点,才这么说的。
由于我的右手不利索,只能用左手帮忙拿些东西,所以大部分活都是阿乐来做。阿乐看了一眼我沉吟道“陈哥,你的手...真对不起!”
08年汶川地震,为了救阿乐,被瓦砾砸中了右手,现在还有伤,不过我不后悔,为了兄弟,这一切都是值得。”
阿乐正色道“放心吧陈哥,你的断手之恩我阿乐一辈子记着!有我阿乐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呵呵,大男人说这么肉麻的话干嘛!”我嘲笑道,心里却是暖暖的,战友情是天下最坚固的感情!
“对了,这条街虽然人多,混混也不少,来收保护费什么的你别上,我来处理就好。”阿乐从面包车里拿出一根撬棒放在烤架旁。
“你拿这个干嘛?”我好奇道。
“防身。”陈天乐盯着撬棍。我也没多问什么,阿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天前我和阿乐被张姐赶出酒吧,他琢磨出一个新想法:在闹市摆地摊,花了点钱买了些猪羊肉,还有烤架,这个小摊子就算是起来了。
说干就干,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干活的时候不废话,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话,认真地把手里的肉串串在铁纤上。
“草!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一声厉喝,我抬起头,只见两个混混站在摊子前,一个染着黄毛,一个剃着光头。
黄毛人长得有点瘦,不光是头发黄,发肤也特别的黄。他就像是一个长期抽大烟的大烟鬼一样,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他左手拿着一颗没点然的香烟,右手摆弄着一把砍刀,一双小三角眼紧紧盯着我。
光头长得肥头大耳,看起来从上到下都是一边粗,而且还特别的黑,比黑炭也差不到哪去。
陈天乐放下手上的活走了过来。
“我们摆摊碍着你啥事了?”陈天乐冷冷道。
“啥事?这的地界是我们虎哥罩着的,想开摊必须交钱!”黄毛把嗓门拔得老高。
“那我要是没钱呢?”陈天乐说的不紧不慢。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让我们弟兄俩好好吃一顿,以后每次路过你们这,都得给我们免费!”
“那不行,我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搞慈善。”我说道。
“行啊!那就选第二吧!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数,三万。”黄毛伸出三根手指。我搞明白了,这帮人是想讹我们一笔钱。
“三万够吗?我想把这事一次解决。”陈天乐这么问了一句。
“嘿!小子,你还挺上道,那你说多少钱?”
“两位大哥跑街这么辛苦,一人三万!我看就六万吧!”
“好,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见了面咱就是朋友。说吧!什么时候给钱?”
“那要看你们了,你们今天带了多少钱?没带够就回家取去。要不用你那破车顶帐也行,我不嫌车破。”陈天乐这个退伍兵哪里在乎两个小刘,是在逗他们玩呢。
“我草!”黄毛抡刀就砍陈天乐。
陈天乐根本不怕这些人,而且他特别讨厌这些欺软怕硬的混混,抡起撬棍就和黄毛的砍刀碰在一起。撬棍重重地砸在黄毛的锁骨上。黄毛“啊!”了一声,刀飞了出去。
见黄毛吃了亏,光头拿刀就冲了过来。陈天乐可是我们排的体能标兵,动手极快,光头刚要回头,撬棍就砸了下来,光头把砍刀横着往上一挡,可还是被撬棍砸了下来。
这一棍下正砸在光头的头顶,力量很大,光头一下倒在地上,陪随着全身的抽搐,嘴角吐出了白沫。
黄毛站起身,一刀扎向了面前的陈天乐。陈天乐还来不急收回自己的武器,只好向旁边一闪。可这一刀还是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他左肩,扎了个对穿。
黄毛左手捂着肩头,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我是虎哥的人,你敢打我,是不是找死!”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陈天乐左肩鲜血如注,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从地上拣起了黄毛的砍刀,一句话没说,抡刀就砍向了黄毛的脑袋。
“咣!”一声,这一刀是砍在了他的头骨上。黄毛“嗷”的一声惨叫,一只手抱着头躺在了地上。从五个手指头缝里淌下的鲜血,一下子就淌满了黄毛的脸。
“还敢不敢要钱了?!”我问了一句。
“虎哥会找你们算账的!”黄毛还在耍横,可是声音有些发抖。
今天我是彻底恼了,这么多天的怨气正好需要发泄,让他明不明白退伍兵不是好惹的!
没头没脚地又是一刀。
“还敢不敢要钱?!”我下刀的同时又问了一遍。
“有本事你捅死我!”黄毛还是死要面子,但这一声没钱显然没了刚才的底气和勇气。
“陈翔!”陈天乐大吼一声,把我叫醒,“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扔掉看到,怒吼道:“滚吧!以后看见我和我兄弟绕着走,听懂了吗?”
黄毛带着光头,连滚带爬就跑出了闹市区。
陈天乐拍了怕我的肩膀“陈翔,你刚才是不是打疯了?再来一下他就死定了!”
呼呼!我喘着粗气,这才回过神来。
陈天乐左肩膀还在流血,我连忙说道:“走!去医院看看!”
这烧烤摊位第一天就遇到这事,这还怎么开?打了个的去医院,包扎处理好伤口我们回家。
一路上,陈天乐嘴里不停念叨着“他们是三虎的人,这下麻烦了...”
“虎哥是谁?”我好奇道“之前我听刘胖子,也说过什么三虎。”
“陈翔,你怕不怕?”他突然问道。
“怕?怕什么啊?”
“你在部队呆太久了,外面的世界发生多大的变化都不知道。”陈天乐笑了一下:“刚才那个虎哥,是老三,临海市道上有名的三虎之一。”
“虎老三是铁矿工人,因为斗殴进去过两次。脸上有疤瘌,也叫疤老三。是斗殴时留下的。他们这伙人里,有两个是他狱友,也都是斗殴进去的,可以说这伙人里他们几个最狠。还有五、六个养大车的。”
我点点头,陈天乐继续说道“他们常年给铁厂里送料,前门送进去五吨,后门又拉出来八吨。有时一车料能卖四、五次。钢铁厂的领导都知道,可没人敢管。剩下的大都是这一带的混子,跟着疤老三混饭吃。他们常年有二、三十人,主要人物每人一台小车,剩下的小混子也都每人一台摩托。就这些。”陈天乐摸了摸左肩膀上伤口。
我沉思了一会说:“这伙人里只有疤老三和他那两个狱友是核心,要是把他们干倒了,剩下的没什么危险。可咱们要是让人家干倒了,这些没危险的小娄罗都敢上来给咱们几刀。只要他们一动手,咱们几个就一起上,先不用管别人,先把疤老三他们三个放倒在说。咱们和他们拼了,谁也不能跑,让他们也跑不了。”
“嘿嘿,你脑子反应很快嘛。”陈天乐笑道“这烧烤摊是开不了了,那帮人肯定会找上来,你有什么想法没?”
“干脆咱玩票大的,创业开店怎么样?”
“想法不错,但咱人手不够,两人不行,要不叫大海来?”
大海原名李海,在部队是和我一个宿舍的,但是比我们早退伍一年,一听见大海我来劲了“那家伙现在在哪,我想死他了!”
“他比你早一年退伍,之前和我一起进万豪酒吧做保安的,后来他舅舅给他安排了其他工作,就不在万豪做了,不过我们现在还经常在一块喝酒。”
“行啊,叫大海来吧!他认识的人多,路子野,叫他来一定能行!”
大海这个人,身上有股子侠气,谁出个事他都爱打抱不平,脸长得也喜庆,像大熊猫一样,喜欢交朋友,我们这批兵里,属大海认识的人最多。虽然大海个子不高,但是夺得过擒拿格斗项目第一名,身手了得,有了他加盟,这下我们还不如虎添翼?
说干就干,我把车头掉了个头,向大海家方向开去。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他们家楼下,阿乐打了个电话,五分钟以后,从楼道出来个年轻男子,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那模样我再熟悉不过了,由于他爱看武侠小说,喜欢打抱不平,我们都叫他“大侠”郑大海。
“陈翔!”
“大海!”
我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快一年多没见了,但是一见面还是那么亲切。
和大海相识是刚到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早上六点起床负重跑,吐了一肚子酸水,是大海硬扛着一百五十斤的我,跑回营地,可见他的体力,还有义气,和他交朋友,你总会被他身上的一股子侠气所吸引。
大海盯着陈天乐左肩上的绷带关切道“出啥事了,受伤啦?”
“没事没事,你和陈翔多聊两句,你们哥俩老久没见了。”
“怎么样,听说你现在发了?”我笑道。
“别提了,在舅舅厂里干活,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我都快成废人了!”大海粗壮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龇着牙说道。
“那你想不想和我们创业?”我试探道。
“创业?”
陈天乐在一旁正色道:“是啊,以前我就想这么搞,人手不够,现在我们有三个人了,男人也敢干出自己的一份事业!”
大海点点头“行啊,你们说怎么干。”
“可是...我们惹了疤老三,也就是三虎,你怕不怕?”
大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怕个屁,咱们想当年在部队里什么人没见过,虎老三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