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趁着他二人愣神之际,贺持飞速夺过俩人的宝刀握在了手中,很是得意的摇晃起了脑袋:“我生来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就不信你们能从我手中把刀抢走。”
轻拍了两下襁褓,花间傲忍不住噘起了嘴:“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再把吓着孩子怎么办?亏得这孩子乖巧懂事一直安睡,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哄她……”
重重的“哼”了一声后,柯流韵很是不满的瞪了程饮涅一眼:“程公子……您既然有救人的方法为何不早说,这是诚心想看我们哥俩出丑是吧?”
“冤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救人之法的。”程饮涅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随即又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得知程饮涅有救人之法后,向阳心中的天平不自觉的偏向了他,倒霉的便是柯流韵了。
只见向阳狠狠的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程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休要信口雌黄!信不信我一剑戳你一个窟窿眼,让你三五天下不来床。”
柯流韵很是挑衅的用食指勾了勾:“来呀来呀!怕你一个臭丫头,我就不是玉面狂刀!”
全然无视他二人的胡闹,顾怀彦径直走到了程饮涅跟前:“是何方法,可否需要我帮忙?”
程饮涅轻轻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也什么都不必做……因为解药就在这间屋子里,且就在你我身边。”
闻听此话,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看向了程饮涅,似乎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变戏法般找出解药,就连正在嬉闹的向阳与柯流韵都乖巧的停下了脚步。
程饮涅却将深邃的目光对准了向阳:“向阳姑娘……你从回来到现在,难道就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吗?”
绞尽脑汁的思考了片刻,向阳还是将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啊……难道解药在我身上?”
经程饮涅一提醒,茅塞顿开的顾怀彦于顷刻间将手指向了花间傲怀中的婴儿,斩钉截铁的说道:“解药就在这孩子身上!”
花间傲迅速在襁褓周围摸了一圈,却露出了一脸失望的神情:“解药不在孩子身上。”
伸手将孩子接到手中后,顾怀彦才轻声说道:“师姐怕是言之过早了,有一个地方你还没有找过。”
“怎么会呢,师姐已经将整个襁褓都摸遍了,确实没有任何发现。”下一刻,花间傲无比坚定的眼神却转化做了惊恐:“难道……这孩子已经……”
为将后半句话说完,花间傲便逃到了一旁,不住的用手为自己顺气。
神色凝重的程饮涅接过她的话补充道:“如你所想,这孩子早已去世多时,只是她母亲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罢了。”
此语一出当即引起一阵哗然,亲自抱孩子回来的向阳更是尖叫了一声:“难不成我抱回来的是小鬼?”
好奇心与同情心并生的方璞迈着小步子瞧了一眼:“这孩子气色红润,身子柔软……怎么会是小鬼呢?”
顾怀彦这才说道:“师姐连小动物的尸体都害怕,何况是一个人呢!正是如此,我才会将其将你怀中抱离。”
程饮涅点着头说道:“这婴孩口中含有能保持尸身不腐的冰晶,也是专解蟒龙草之毒的冰晶。”继而,他又十分确切的解释了起来:“志南的伤口处成黑紫色且毒发迅速,说明此毒非比寻常……”
“那你又如何确定这就是蟒龙草之毒呢?若是判断错误,阮公子会不会立即毙命啊?”向阳很是忐忑不安的问道。
抬手自向阳手中摘下一片窄条的绿叶后,程饮涅才缓缓开口道:“你头上蟒龙草的叶子想必是从梦仙阁附近带回来的,而那梦仙阁是沐寒霜的地方,她就近取材以此制毒很平常。”
“啊~~”向阳很是害怕的捂住了嘴巴,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如此说来,这蟒龙草的叶子在我头上待了这么久……我岂非也中了毒?”
花间傲乐呵呵的解释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西域游历了,以前也曾听人说起过蟒龙草。此草本身无毒,甚至能吃……只有与银器接触过后才会生出比鹤顶红还要厉害百倍的毒。”
“那便好,那便好……沐寒霜的袖箭确实是用纯银打造的!”长舒了一口气后,向阳才用手给胸口顺了顺气,很快又指了指床上的阮志南:“横竖这孩子已经死了,不妨就取出冰晶为阮公子解毒吧!”
“这……”程饮涅忽而露出了很是为难的神情:“这冰晶确实能够解毒不假,可是一旦将其从这孩子口中取出……她的尸身必定会在十二个时辰内化作腐肉。”
一脸焦急的柯流韵忍不住“哎呀”的一声:“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吗?孩子已经死了,难道不该入土为安吗?小小年纪便早夭确实很可怜,但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吧!
取出冰晶后再将她埋葬,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这孩子若是在天有灵,定会感激我们的。”
听过此话,将眉头纠结于一处的程饮涅轻“哼”了一声,道:“入土为安只是旁人的想法,你怎么知道她的亲人是怎么想的?若是她母亲愿意让她入土为安,又何必用这珍贵无比的冰晶保她尸身不腐呢?”
“你这是何意?事到如今,你要放弃为志南解毒吗?”柯流韵很是不解的提出了疑问。
面无表情的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后,程饮涅缓缓褪下袖子将右臂的伤疤展露于众人面前:“冰晶外围有一层薄膜,只有用新鲜的人血浸泡才能将其融化……也只有祛除了薄膜的冰晶才能发挥出它全部的作用……”
他的话成功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一阵涟漪,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顾怀彦轻声问道:“如此说来,孩子的母亲也是用这种方法来保持她尸身不腐的吗?”
“这是唯一的方法。”
程饮涅给出了很严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