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温尘一早知道这就是症结所在,她今晚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善,在强忍着脾气,都是与秦白渊有关。
某种程度上来说,等于她护着秦白渊,或者说更多地考虑秦白渊的感受,这让他不怎么舒服,是介意的!男人挑了挑眉。
“哦?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说错了?是称赞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劝他珍惜你有错?还是让他像经营事业一样用心经营你们的婚姻有错?”
“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您一个外人来说,不大妥当,很容易让我丈夫误会。”
“我不是那么喜欢多口舌的人,事实上,是非常讨厌多口舌的人,只是,我看不过眼的事情,另当别论,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整天在外沾花惹草,弃糟糠之妻如敝屣却要故意演戏,一个掩耳盗铃,以为不承认就代表不痛苦,为了一段愚蠢的婚姻忍辱负重,若不是了解你,我真会认为你们两个很般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脱脱一对极品。”
石书净像挨了一耳光子,当场就想顶回一句,干预别人的家事,你才是极品!
她和秦白渊怎么样都好,都是他们夫妻的私事,谁也没有权力端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品头论足。
更何况,他司温尘目的也不单纯,无非是想挑拨他们两个,趁虚而入,他又有多高尚!
看她憋着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司温尘担心她憋出毛病来,主动问。
“你想说什么?”
石书净沉了沉气,生气的话,忍了三秒钟之后,就不想说了,转而道。
“不管在你眼里,这段婚姻多荒唐可笑,至少我付出了真心,就不该被嘲弄!”
“正因为你付出了真心,我才心疼你!我没有嘲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现实!”
“你想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呵!事实上,那些话我听得还少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婚姻也是,其中的辛酸,没人比我更清楚,但我坚持了,就有我的理由!”
这般执迷不悟,更是令司温尘不悦。
“你想说你甘愿受尽委屈都是因为爱?那你是不是曲解了爱的意思?爱不是委曲求全,不是作贱自己,他的态度你看得很清楚,你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可能爱的人!”
石书净摇了摇头,感到好笑。
“你对我、对秦白渊、对我们的婚姻了解多少?你有发言权吗?”
“知道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的都是你在践踏自己,秦白渊那种男人,根本不配你爱!”
“那你想我怎么样?和秦白渊离婚,然后当你的女人?至少和秦白渊在一起,我还是秦太太,你能给我什么?一个莎拉还不足以让你满意,需要多一个填补剩下的空缺?”
司温尘沉默了。
石书净当然不懂得司温尘的想法,她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认,果然,他需要的只是玩物,是一时的新鲜感,比秦白渊还不如。
“抱歉!我不会从一个火坑往另一个火坑里跳,如果你还是个绅士,就别再说那样的话,我没想过离婚,更没想过背叛。”
司温尘的面容在阑珊的夜色里摇曳,眼神很深。
“每个人结婚的时候,都不是抱着离婚的目的去的,但婚姻和事业一样,都需要审时度势,随着现实做出调整,死死抱着一段无望的婚姻,最后受伤的是你!”
“那么,我心甘情愿!”
一句话,让司温尘彻底失语,石书净的倔强,绝对不会比他少,坚持了三年的婚姻,足够证明这一点,也足够说明她对秦白渊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那一夜后,他没有离开,情况会不会完全不同?
当然,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如果”,一切不会因为他的后悔重来,他只有改变现在的局面。
既然无法撬开她的脑袋让她清醒,司温尘只能放慢速度,这个女人,值得他用最多的时间和耐心去争取。
车子一停稳,石书净立即解开安全带,连“再见”都没说一声就下了车。
司温尘望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口,不自禁拧起了眉心。
石书净回到家,高竹清正在赶工作,一听见动静赶紧丢下电脑跑了过来八卦。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就是和司总怎么样了?你手里是什么?戒指?”
高竹清急忙抢了过去,打开一看,有点儿失望。
“怎么是项链,不是戒指?我还以为他跟你求婚了!”
石书净往沙发上一倒,她跟了过来,眨巴两下眼睛。
“他没求婚?”
“你脑子短路吗?他怎么可能跟我求婚?”
“怎么不可能?你们男未婚女未……结了也可以离婚,他求婚很正常!现在闪婚的多了去了,再说他那么有钱。”
见她软趴趴的,一脸的精神不济,高竹清推了推她。
“你怎么很累的样子?该不会……被司总榨干了吧?嘿嘿……刚才下去干嘛了?”
石书净一个枕头砸过去。
“我结婚了,背叛那是违背道德的!”
“嘁!违什么道德!要是违背道德,秦白渊那王八蛋干的事儿枪毙一万次都不够!他天天心安理得的背叛,你怎么就不行?”
石书净不想说话,高竹清的思维,和她根本不是同一个频道。
“不过送项链也好,也是定情信物嘛!你和秦白渊结婚三年,他一份礼物都没送过给你,司总可比他厚道多了!再说,司总那样的男人会主动送你礼物,肯定说明对你很上心,你就别怀疑他的真心了!”
“如果他想让我当他的情儿呢?”
“哦?他开口了?”
“没有!我是说如果……不是女朋友,是情儿,你怎么看?”
高竹清琢磨了一会儿。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肯定一口答应。”
“你还有没有道德观念?”
“有啊!可是司温尘那样的男人,全国几十亿人里面才出一个,错过多可惜!再说,情儿和女朋友,都差不多,先有接近他的机会,才能一步步发展,说不定就结婚了!”
“你脑洞太大了,和你没法交流……”
隔天周末,石书净在高竹清家赖了两天,除了要听她叨唠司温尘有多么优秀,秦白渊有多么人渣外,每天看看电视逗逗猫之类的,生活也还算惬意。
她有大半年生活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亟需放松,加之在秦家吸入了太多污染空气,得换换肺气。
周末结束回去上班,莎拉来交资料。
恋爱中的女人,容光焕发,艳光四射,漂亮极了,要不怎么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看得石书净都羡慕。
目光落在莎拉脖子上,石书净犹豫着问。
“你没戴项链?”
“嗯?”
“我的意思是……你好像没有戴首饰的习惯!”
“是啊!我皮肤比较敏感,戴首饰不舒服。”
“哦……那太可惜了,你之前的男朋友有没有送过你项链?”
“没有!包包什么的倒是收过,但项链一次都没收过,这样也好,不然太浪费了。”
石书净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接着问了一句。
“司总也没送过给你?”
“没有!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但看着不像会送礼物的那种,如果他送就好了,过敏我也愿意戴!”
石书净免不了有点奇怪。
见她发呆,莎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
石书净敷衍了一句。
“大概是工作压力大,没怎么睡好!”
“我那边有花草茶,回头我给你送两包上来,女人的睡眠很重要,直接影响到皮肤!”
“谢谢!”
“说起来,之前这个项目一直由你一个人负责,你和司总很熟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上次你没报地址,他都知道该送你去哪。”
石书净轻描淡写。
“我们不太熟,只是吃过两次饭,他送过我回家!”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有点吃醋呢!”
莎拉露齿一笑,看上去不是很介意。
“你误会了,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和秦总的婚姻……我知道不该多嘴,但那天他的行为,确实可恶,我都替你生气!我不多说了,先下去忙了!”
莎拉走后,石书净放空了一会儿,后悔自己干吗问那些,很可能招来怀疑。
再说,司温尘送不送,送给谁,跟她没半点关系,她犯不着操那份心。
下班后,石书净回了秦家。
秦云宁和殷静琪都在餐厅吃晚饭,打了声招呼。
“爸、妈,我回来了!”
殷静琪的脸一下拉得老长,讽刺。
“哟!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认识回家的路……”
石书净没做声。
“行了!人回来了就好!”
秦云宁和颜悦色,叫佣人添了双碗筷。
“你也太纵容她了,一声不响几天不回家,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就因为有你给她撑腰,她才这么随心所欲!”
秦云宁不爱听这话,也皱起了眉头。
“说到底,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闯的祸?那么大的耻辱,石书净没跟他离婚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