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听筒里恶俗的彩铃响个不停,可就是没人接。
我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嘀咕着光头可别真出什么事,要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安心。还有晓丽那个女人,她和光头在同一辆车上,问题会不会就出在她的身上?
虽说我当时看见了她的影子,可那毕竟只是民间传闻,靠不靠谱还得先打个问号。
该不会我们看见的晓丽本就是假的吧?!
想到这里,我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打电话去医院询问晓丽的现状。
护士说帮我去病房看一看。
两分钟之后,她“咦”了一声:“奇怪,病人怎么没在病房里,明明我前半夜查房时还在呢。”
这么说,晓丽的确从医院离开了。
就在这时,手机进来了一个新呼入。
我看了一眼联系人,根本来不及和护士多说,挂断电话后立马接听了光头的来电。
“光头,你没事吧?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才从酒店出来,之前手机开了静音模式。你小子怎么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光头咳嗽了两声。
平白无故地调什么静音模式?
我暗骂了一句操蛋,也顾不上更多,连忙把看见血迹的事和他一说。
光头听完我的话,开始检查车子。
不一会儿,他骂骂咧咧地回我:“卧槽,真有只死猫挂在老子的车底,血都流干了。你等等,我拍给你看啊。”
很快,我的微信就收到他传来的现场照片。
一只大猫儿以四肢展开的姿势贴在车底。猫儿的身体显得干瘪,原本雪白色的毛发被血污和灰尘覆盖。它的脑袋正对着镜头,一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毛脸上的表情绝望。
正是晓丽家的那只母猫!
“真是太惨了,我把它扒下来,在路边找个草丛埋了吧。”光头连叹了几口气。
我心神不宁地问了问晓丽现在的情况,光头说是将她安顿在了酒店,并且已经和风水师约好了,下午一起去那套房子里检查。
光头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我没有告诉他那是晓丽的猫,担心他知道后会吓得够呛。
世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晓丽家的母猫偏偏就死在了光头的车底下。
挂断电话后,我脑袋疼得厉害。
看着微信里的照片,我开始发怵,最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将我惊醒。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思维彻底清醒后,才意识到是楼下的流浪猫在叫春。
我松了一口气,起身洗了把脸,光头发来微信:“我和大师在路上了,待会儿小区楼下集合啊。”
等我赶过去时,光头和一个穿着灰白长衫的老头子已经到了。
光头介绍老头子姓乔,在本市很有名气,既能看风水改运,也能捉鬼驱邪。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光头那抠货没说——那就是这位乔大师可以后付费,如果到时候事情没解决,我们也不用花冤枉钱。
乔大师寡言少语,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他扫了我一眼后便让我们带路上楼。
隔了几个小时再进入这套诡异的房子,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我和光头不约而同地浑身发抖。
好冷啊,就像是屋子里开着最低温度的冷气。
下一秒,身后有只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乔大师低声念了几句听不懂的文言。
片刻之后,我的身体恢复温暖。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对这位大师肃然起敬。
光头眼神有些慌,站在门边不敢进去,问乔大师:“大师,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乔大师的声音干瘪,不过中气很足:“哼,这屋子被人改过风水。凶位加煞,以阳克阳,以阴克阴。在这儿呆过的活人,轻则气运受损,重则冤魂缠身。这儿本来就不是给人住的。”
“不是给人住的,那是给谁住的?!”光头脱口而出,立马脸色一白。
乔大师冷冷吐出两个字来:“阴魂。”
我心里也咯噔一声,这套房子还真是间凶宅。
当下我气急败坏,恨不得扛把铁锹去把那业主家的祖坟给挖了,心里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底朝天。
直到光头问起我有没有联系上业主,我才反应过来,上午我睡着了,居然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业主的电话。
这人叫冯京,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长得那叫一个忠厚老实。当初我和他打交道时,冯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庄稼人,因为退耕还林得了一笔赔偿金,才在城里买了两套房。
电话接通得很快,冯京乐呵呵道:“大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也别跟我称兄道弟了,他妈的,你那套凶宅差点害死老子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冯京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我演戏。
我质问他石灵牌的事,他一问三不知,反而很诧异:“怎么会有这种事?大兄弟,我也是受害者啊。你们现在没事吧?这可怎么办?我人在外地暂时回不来。要不你先让大师把脏东西解决了,等我回来后把钱补给你。”
我半信半疑:“你真不知情?”
冯京一个劲的表示,这套房子是他买的二手房,又说什么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我和光头商讨了一番。
自从我们进入凶宅后,就接二连三发生了怪事。无论冯京所言是真是假,当务之急都得趁早清理这套房子,免得日后惹上更大的麻烦。
主意一打定,光头就问乔大师:“大师,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肯帮我们?”
乔大师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屋子里的风水局被你们破了,那块石灵牌中的阴魂逃走了。只有将他引回这间屋子,重新封入灵牌里,你们的气运才能恢复。”
我听完追问道:“那要怎么引?”
乔大师想了一会儿:“你们不是说阴魂非礼过女房客吗?那就投其所好,找一个漂亮女人再来住一晚。”
我一听这话立马皱起了眉头,漂亮女人?哪个漂亮女人愿意来当诱饵引鬼?怕是给再多钱也没人肯干这种事吧!乔大师是不是根本没办法,所以才故意为难我们?
我和光头沉默不语,乔大师主动开口:“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人,我可以帮你们介绍一个,具体的收费价格你们亲自和她谈。”
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告诉我们这个女人叫做沐沐。
离开前,乔大师在破碎的石灵牌上贴了一张黄符,嘱咐我们准备好后再联系他。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一同下了楼,我不放心晓丽的安全,让光头开车回家时顺道再去一趟酒店。
晚上吃过饭,我通过手机联系上了沐沐。女孩子的声音很甜美,听上去应该年纪不大。我说明来意后,沐沐很爽快地答应了,笑嘻嘻地问我给她五千块酬劳行不行?
五千块,这比我预想中的报价还要低一些,冯京多半也能接受。
我当然同意。
沐沐自称还在读书,要周末才有时间,说好明晚九点在小区楼下见。
挂断电话后,我想把消息告诉光头,谁料这小子又不接电话,我只好给他发了个微信。
第二天下午睡醒时,我才看见光头昨个儿大半夜回了我三个字:知道了。
“别告诉我你昨天又静音了。”我用语音发过去一段话。
光头的头像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足足等了两分钟,他发过来一段长度为59秒的语音。
我点开来听,可足足听了半分钟也没内容。
正要追问他究竟在搞什么鬼,门铃声恰巧响了起来。
透过猫眼一看,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留一头漆黑的齐刘海长发。
“谁啊?”我问。
女孩子的声音很耳熟,笑嘻嘻地答:“沈老板,我是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