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树半条腿被袁宝压得发麻,可她偏一副中邪的模样,饶是他再情绪不外露也不得不露一点了。
韩嘉树拧着眉问:“能动吗”
袁宝看一眼他额角蹦起的青筋,颤巍巍挪开腿,“能。”
货车司机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秒还半死不活的姑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十分尴尬地对他道声抱歉,然后又诚惶诚恐把半坐在地上的男人拉起来。
司机大叔看情况还以为袁宝是给吓着了,低声安慰几句,确定她没断胳膊断腿便放下心来,跟急救中心说清情况之后挂断了电话。
大叔临走时又教育眼前的“小年轻”一顿,让他们珍爱生命云云,教育完,才到马路对面把大货车从人行道上倒下来,风一般开走了。
马路这边,袁宝一边拍着屁股上的泥一边愧疚地看着韩嘉树,嗫嚅着,“那个韩总”韩总完她就说不下去了,她没想到她只是在获得了女主角的初始技能之后,就一落千丈变成让霸总痛恨的女炮灰。
韩嘉树的眉头团成一个打不开的结,绷着嘴角没说话。
凉风里,袁宝不合时宜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顺便挂出来两条鼻涕。
“”
她应该连女炮灰也演不上了。
韩嘉树把手插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地从方才发生惊魂一瞬的路口走过去。袁宝丧着脸跟上去,不敢再提摔倒前一拍脑门想出的幺蛾子。
“你手机上有导航吗”走在前面的韩嘉树忽然停下里,回头看看她,“我对海市路不熟。”
“有、有。”袁宝立刻被狗腿太监附身,就差喊一声奴才该死地双手捧着手机递过去。
韩嘉树没接,转过身拿出车钥匙,无比自然道:“我开车,你看导航。”
袁宝默默在心里喊一声“喳”,踩着小碎步跟上去。
坐在车上,袁宝边帮韩嘉树看导航,边琢磨摔下去那一瞬间发生的怪事。她几乎可以确定,她的灵魂飞跃上千公里飘回了北城。
但这就和神棍原清和的原理对不上了,按照原清和的说法,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交换灵魂。她看不懂星象,可至少知道陆远侨并不在她方圆几米内。
袁宝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剩下几分莫名的恐慌,片刻之后,恐慌化作恼怒,只想揪住原清和胖揍一顿。
原神棍,果然是个大骗子。
韩嘉树开车开的专注,没留神旁边才间接害他摔得腰酸背疼的女人又开始开小差。兜兜转转到了超市,袁宝抬头一看,超市晚上十点半下班,已经九点一刻,他们进去估计也是扫荡式购物。
韩嘉树显然不常逛超市,从进门就满脸严肃像是来视察民生的老干部。袁宝跟在他后面,看他行动不大爽利,稍稍一想便知道是刚那一下摔得挺重。她过意不去,想着一般超市外围会有小药房,赶紧眯着眼睛四处张望,老天总算如她一次愿,超市入口旁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韩总,您等我下。”
说完,她撒丫子就跑进了药店,三下五除二买了三四种药跑出来,有药膏有膏药,她估计这能满足韩嘉树挑剔的需求。
韩嘉树苦笑不得地看着她一股脑把药塞过来,他掂掂手里的塑料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袁宝叹口气,看着他脸上愈发明显的那块淤青,自说自话道:“估计海市跟您八字不合,上来就伤筋动骨,啧出门没看黄历。”
韩嘉树没想到她话锋一转还迷信起来了,顿觉这个袁宝倒有点意思。她小事上多数迷迷糊糊,像是脑子里缺根筋,说起正经事却有理有据,条分缕析,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也许陈董破格用她,自有她的道理。
袁宝推着购物车在前面一通扫货,把她看着顺眼的零食饮料、酸奶牛奶、熟食糕点、水果蔬菜满满塞了一大车,等到结账时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买东西要付钱。
她转头看着后面一言不发的韩嘉树,干笑着问:“韩总,公司能给报销不”
韩嘉树晃晃手里装着药膏的塑料袋,说:“这个不能报,那些我私人给你报。”
袁宝他是性冷淡的变态,被他看见了。”
片刻后,许俏俏魔性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神经病啊你,说一男的性冷淡。”
袁宝郁闷地捂着脸,“只是想表达他奇葩的层级,没别的意思。”
许俏俏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扣你200就不错了,要是我,怎么也得扣你2000。”
“还好你经纪人的工资不归你管,要不这一年到头不是白干了。”袁宝拉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打个哈欠道,“睡了,你也别熬了,当心脸塌下来。”
许俏俏发给她一个白眼翻上天的兔子和一只大月亮做结。
袁宝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姿势进入梦乡,光怪陆离的梦里,有奇怪的白胡子老头还有眼睛像灯泡一样大的马,马头上长着角,却又不是独角兽的模样。
怪异的梦一直持续到门铃响起,她才从奇怪的境地中逐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