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初雪,繁花落尽,此时的镐京,正是天光初露。
申迎儿身披九凤朝服,头戴玛瑙珠翠后冠,高高的云髻配着十二只鎏金发簪,耳侧是正红宝石步摇,此时正随着步子细细碎碎的响着。当她拉开宫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笙乐已是鸣了三声。
祭祀大典已经完成,盛大的登基大典即将开始。
申迎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清晨的镐京,空气中混着凛冽的味道。她朱唇明目,随着庄重的祭祀钟鼓款款走向正殿。
她从未身披如此重的长袍,从未穿过正红的衣裳,从未这样瞩目的,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
她远远的看着那个身披龙袍的男子,清晨的薄雾和朝阳,仿佛为他披上了金灿灿的鳞片。那是她的真龙天子,那是她今后可以堂堂正正说是夫君的男人。
还记得往昔,自己声嘶力竭的在父亲面前,哭喊着嫁给大皇子为妾,那时候只因一片痴心。洞房花烛之夜,没有红帐缠绵,只有刀刃割破手指,尽染殷红的百子素锦。没有交颈缠绵,只有冷冰冰的一句:“我已有妻。”以及那个决绝的背影。
如今,申迎儿虽知这王后之位,不过是朝堂势力争夺的砝码,可却依旧欣喜。她只念,如今她是他唯一的妻。
申迎儿想到此,微微湿了眼眶。她轻轻的弯了弯嘴角,踏着满地的繁花与白雪,和着震耳低沉的钟鼓之乐,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
“你——”申迎儿走近了,才发觉那个身穿龙袍的男子,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爷,而是旁人,眼泪一下子便掉了出来,嵌在了脚下的雪里,生了根。
宫生冷着脸去牵申迎儿的手,申迎儿却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宫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她,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慢慢的向大殿之上走去。
鼓乐毕,礼祭收,皇天厚土,龙继大统,诸子百官,参见大王……
姬宫生在申侯的扶持下,终代替太子继承周朝大统,申迎儿封为大周天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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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今夜是您的大日子,算是您的大婚之日,您按例应夜宿阿房宫中啊。”何久一脸为难的劝着一直在房中饮酒的宫生。
“阿房宫,哼。”宫生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心里全是七昭的样子。挥不开,冲不掉。
“大王,眼下大皇子还行踪未明,太后那边还虎视眈眈,我们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申侯爷,若是……若是要他知道了公子如此待他的掌上明珠,怕是……”
“哼,权谋,哼,王室……”宫生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红着眼睛趴在何久的身上说道:“阿房宫。”
何久一见宫生像是已经醉倒,又松了口,便一下子放下心来。
他一边搀扶着宫生一边小声在宫生的耳边说道:“大王,眼下,您就当提大皇子做这些事,好让朝堂稳固,申侯爷安心啊。”
宫生眯着眼睛听着,没回答。
申迎儿呆坐在椒漆华美的阿房宫之中,侍女七七八八将她的衣衫褪尽。她强忍着眼泪躺在温暖的龙床之上,她想起大婚之前侍女们的流言蜚语,想起申侯爷语重心长的那句:“为父,定让你做了王后。无论谁成为大王。”。
她盼望着,奢望着,在登基大典之时,太子能归来,身披龙袍站在身侧。
可她见到姬宫生的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太子终究还是为了他的妻,离开了周王宫,离开了这个让他彻夜难寐,整天想着如何逃离的地方。如今,他得偿所愿。
申迎儿怔怔的想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如那奢望越冬的花儿,在寒风中一点一点的受尽摧残,然后枯萎凋零。
哐——
阿房宫宫门打开,宫生被何久扶着,晃晃悠悠的进来。
“都给我下去。”
“大王,应该称自己为孤。”何久小声附在宫生的耳朵边说道。
宫生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道:“都给孤下去!”
“诺——”
申迎儿不禁神色一紧,静静地等着那个自称孤的人,满身酒气的走过来。
宫生见众人退下,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冷着脸,倒了一杯茶来解酒。
他抬眼望去,满眼的大红喜色,那挂在一边的大红喜袍华美异常。宫生怔怔的看着那华服,脑子里想象的尽是七昭穿起的模样,不觉嘴角浮现温柔的笑意。
屋子里处处是醉人心神的花香,可天下繁花齐放,却终不及上那一抹颈弯处淡淡的梨花香。
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申迎儿,然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一定很失望吧。”
申迎儿一听这话,扭过头来看红烛摇曳中的宫生。
宫生看申迎儿扭头,眼里尽是怅然哀戚,不禁噗嗤一声的笑出来。
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将挡在自己脚边的椅子踢翻在地,伸出手去解自己身上的沉重华服。
等到了申迎儿面前,身上的衣物已经褪尽。他斜着眼睛,看着映在窗子上的黑影,慢慢的抱住申迎儿,放下了床围帐幔。
申迎儿的心已死,如今,她已将自己化一块行尸走肉,任凭他人处置。
几个年长的老婆子,蹑手蹑脚的摸进来,将屋中的红烛吹熄了大半。宫生听那几人离去,才放开申迎儿,直挺挺的躺在床的一边。
申迎儿睁开眼,裹着自己的被褥未被动及分毫,她扭过头去看宫生。
宫生凛冽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许你这天下,却无繁花。卿本佳人,可惜吾已有心上之人,待大皇子还朝,我便全身而退,完璧归赵。”
申迎儿怔怔的看着身边的宫生,他说完,便就这样裸着上身,直挺挺的睡在她身边。
窗外是堆着皑皑的白雪的镐京。
冬的夜,万籁寂静,心如死灰。
有那么一瞬间,申迎儿想,自己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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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不好了,念恩去瑶池洞了。”
金游仙人手中轻捻着灰白拂尘,身着藏青道袍,花白的眉毛与胡须飘逸的垂在肩膀上。
他叹了一口气,对着梦仙说道:“此乃命定之数,非劫,非度。”
“师傅,可酒仙的功夫,尚不能应付瑶池洞中的怪物啊。”
“你好生招待他们,为师去去便回。”金游仙人说罢,便一个飞身落入闭关道场旁的悬崖之下。
梦仙听此,连忙阻拦道:“师傅,您尚未恢复功力啊!”
只听那悬崖之下,悠扬的传来金游仙人的声音:“无妨,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你且守好仙谷,切勿让除了他们四人以外的贼人进来。”
梦仙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冲着金游仙人的方向叩拜:“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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