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衡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准时到了,季沉已经走了,时璟穿上季沉选的那条裙子对着镜子看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换上了傅司衡曾经说过一句好看的那条香槟色连衣裙。
婚纱馆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原木色的装潢从外面看进去更像是一家咖啡馆,推门进去的时候门上的黄铜材质的风铃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窝在门边的灰色的大猫不满的抬起头看一眼又低下脑袋睡过去。
店里的销售人员很多,但客人却很少,年轻的身材姣好的姑娘礼貌的把他们带到接待室里,走廊的两侧是高大的玻璃展橱,一面是婚纱一面是男士礼服。
时璟和司衡坐下后,工作人员简单的问了喝什么就说了句稍等出去了,之后再进来就跟着一位穿着白色西装包裙的女人一起,看上去年龄不大,剪了很短的头发,身材很胖但是也并不会觉得她难看。
“嗨,我是设计师希文。”她打招呼的时候自信又友善,傅司衡点点头算是回应,倒是时璟对她很有好感,主动向她伸出手,“你好。”
“您身材真好。”希文握住时璟的手,多年设计工作养成了一眼就能把对方的三围说个大概的好本事,她欢快的冲时璟笑着,“希望我有荣幸为您的婚礼服务。”
希文简要的就时璟的喜好和期望进行了询问,然后点开电脑上的一组例图后把电脑屏幕转向时璟,“这是我之前设计过的婚纱,您先简单的看一下有没有比较喜欢的类型。”然后试探着问她,“苏小姐,婚纱是打算直接从成本中选择喜欢的还是考虑要参与设计呐?”
时璟转过头去看傅司衡,他的眼睛原本停留在手里的西装杂志上,见时璟回头看他,就迎着她的目光笑起来,“都可以,你定吧。”
时璟又转过头来看向希文,“做设计吧,婚期还早。”
女人对婚礼对衣服永远都有着近乎苛刻的幻想和要求,苏时璟也不例外,所以之后的时间两个女人就婚纱的基本样式、材料、花纹以及长度展开了漫长的探讨,傅司衡沉默的坐着,始终面带微笑,心里默默的想,其实他真的还是不适合参与到女人的事情中的。
相比起来,傅司衡的西装设计工作就简单的多,版型就用身上的,布料黑色就好,量过尺寸也总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时间。
希文亲自把时璟和傅司衡送出门,约定好设计交稿的时间,直到两个人走到街的拐角才转身回到店里。
“喵”大灰猫的眼睛碧蓝碧蓝的,亲昵的抬起爪子去抓希文的裙角,希文托着它圆滚滚的肚子抱起来,正好听见前台的小姑娘在讨论傅司衡和时璟,“真般配呀两个人。”
“是啊,”另一个女孩托起下巴,一脸的羡慕和失落交杂,“郎才女貌,真幸福的一对儿。”
希文摇摇头,笑着用手去挠大灰猫的颈子,是啊,长得多般配的一对,但是也就长得般配而已吧。希文喜欢在和客人进行设计讨论的时候问一问他们的爱情,但是在刚刚的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提起,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他们有没有爱情她不清楚,但是即使有,那有的上限她是明白的。
傅司衡的车停在另一栋商业楼的地下停车场里,他们并肩走着,路过拐角的一家珠宝店的时候,时璟微微顿了顿脚步,橱窗里的那枚钻戒上的钻石切割得真好,简单的六角棱型,做了表面抛空处理,水蓝色的灯光从它的表面穿过去,耀眼的像朵雪花。
时璟的手上已经有一枚戒指了,是订婚戒指,以一颗较大的白钻作为中心,周围戒托的地方也被镶满了碎砖,很贵也很贵气,但是却不比眼前的这颗更让人喜欢。时璟想,结婚戒指用这一枚应该很合适,可以转过头,傅司衡已经走出几步远了。
“司衡。”时璟快步跟上。
傅司衡停下来,转身的瞬间却被身后的人一撞,一个纸箱子磕到他的头继而又滚到地上,蹦出一双白色的漆皮高跟鞋。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女生慌忙稳住怀里重重叠叠的高出自己许多的一列纸箱,叠声道歉。
傅司衡皱了皱眉头,用手扫了扫自己的黑色西装,莽莽撞撞的人能做什么事。
“总…总经理?”女孩侧过半边身子,露出自己的脸也看清对方的脸,却是简洁,她一向有些怕傅司衡,她也能看出来现在的他是有点生气的,就待在那儿,一时有些踌躇。
傅司衡的眉头皱得更深,脑袋里一热,张口就说,“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语气不太好,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在里头。
简洁想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居然从他傅总经理的话里听出了宠溺,天呐,疯了疯了,不过,这么多年?什么意思?他们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吧好像。
时璟却没有太注意傅司衡的话,看傅司衡没事,就把高跟鞋重新装进鞋盒里,然后小心的替简洁重到箱子的最顶层,温柔的向她笑了笑,“小心点。”
简洁愣了一下,刚刚没有太注意到傅司衡身边的时璟,这会儿人家站在跟前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才小小的让别人的未婚夫在自己的心里跑了一圈,立马就红透了脸,正在想着自己该怎么打招呼的时候,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就华丽丽的替她解了围。
“啊”简洁被撞得七荤八素,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救手里的鞋子,脚的反应弧却很长,等反应过来好像救自己更重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挺挺的向前扑,眼见着就要和地面亲热的接个吻,却被一双强于力的手卡住胳膊给提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就被新一批的纸箱子给重重砸了下来。
傅司衡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半支撑着简洁的身子,一只红色的高跟鞋直直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又滚下去,但是该死,他该生气的,现在却心跳得让他疼。
“哎呀,简洁。”
“司衡。”
时璟上前去拉住傅司衡的胳膊,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简洁也被另外一个男人给扶起来,夸张的摸摸她的脑袋,掐了掐她的胳膊,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那样子紧张的不行,“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