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贺快速抓起沙发上的一卷手纸,就往厕所里冲,他感觉再慢一点就要出来了……
简叔赶紧扶住他往厕所里走,急的满头是汗:“这也吃过药了啊,怎么还是一点都不见好呢?不会是吃了假药吧?”
单云贺听了简叔的话想笑,可又不敢笑,强忍着难受死了。
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只有单云贺和燕启在闹肚子,简叔也吃了与他们同样的早餐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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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程川黑着脸从床上坐起来,暴躁地一脚踹开了床边的椅子,椅子飞出去撞在门上,碰的一声响。
老利一身黑衣站在床头,眼底无波地恭敬开口道:“听说是那边的燕启丢了?那边的人正在找。”
“那个大傻子丢了?”程川愣了一下,高兴的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没有受伤的那住手不停地拍着鼓鼓的大白肚皮,扫除了一点之前心里的不痛快:“哈哈哈……太好了丢的好啊,那个大傻子,活着也是个累赘,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敢坏我的好事,下次再被我碰到他,我非扒了他的一身皮,抽他的骨头喂狗吃。”
他住院这几天,一直就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一个三十几岁的傻子,燕寻怎么就那么上心呢?
甚至不惜得罪程家,也要替那个傻子出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是想要燕老太太的讨欢心?
最近自己连续栽都在燕九爷的手里,程川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恶气发不出来,实在是让他郁闷的想杀人。
老利垂着头,目光幽冷地瞥了眼幸灾乐祸的男人:“老板,我还听说今早在花谷苑附近的集市里,燕九爷受伤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程川蓦地收起笑脸,眯起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思量了半刻开口冷嗤一声:“什么人能伤到那个活阎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来,今早上李竹给他打电话时,也提到过要去集市买些东西。
可是她回来的时候,却两手空空的,身上还湿漉漉的浑身一股子鱼腥的臭味,情绪很反常。
他问什么她都不说,一个人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才出来。
这会儿也没有看到她,奇怪,怎么忽然又有点想她了呢?
“据说是一家杂粮店的老板死了,而且还有人听到了枪声。具体的情况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老利抬眼瞟了程川一眼,沉着嗓子继续说道:“不过我猜……可能是因为扶声声的原因。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手札说以对扶声声动手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就不明白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在一个臭丫头的手里?”程川不削地拿起枕边的烟盒从里面敲出根烟咬在嘴上:“难道是有人想绑了她然后威胁扶洛?也有这个可能啊!”
这话说完,程川自己都怔了一下,那小丫头现在可不一般了。
惦记她的人太多了,谁让她手里有好东西呢。
不行,他需要动作快点把手札找到,那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最近手札一事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进展,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扶声声准备一份什么新年礼物,问候一下她呢?
“那燕九爷受伤这件事儿也就好解释了,定是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想先动手,接过最后却没成。”
老利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他的人还在查这件,警方那边的人嘴实在严,根本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事儿难道是……宋免的干的?
他想到了却没对程川说。
老利拿着打火机走过来为他点上烟:“老板,劝您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扶声声在燕九爷心里的位置。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手里有手札,燕九爷护着她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那么一大笔的巨款,谁能不心动?而且不只是为了钱,还有那批从未见光的货!也许九爷是想要连人带着钱和货一起吞下。”
“一起吞下?也不怕噎死他!”程川嗤笑着半眯起眼睛抬头吐出一口浓烟,不以为然的冷笑:“我还真就没把那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如果不是她手里有东西,我他妈都懒得理那个小贱种,看见她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要亲手毁了。省的祸害男人。”
一想起扶声声的那张脸,尤其是那双会发光的眼睛,就总是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好多年前那个像狐狸一样让人又爱又恨又想念的女人。
不,不对,应该叫她妖精。
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得到过的漂亮妖精。
老利微微蹙眉,听出了老板语气中似乎对扶声声有一种深深的痛恨和厌恶。
程川心情突然变的很糟糕,五根手指疼的厉害,也打过了止痛针可依然不见有什么效果。
他叼着烟暴躁的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椅子泄愤,最后,也只能任命的用尼古丁来放松紧绷疼痛的身体。
他妈的,真是没想到燕九爷和那个小贱种居然凑到一块去了,他想要收拾一下扶家那个小的现在都不能下手了。
真是郁闷。
他这是在燕寻的手上第几次受伤了?这种奇耻大辱,他程川发誓一定要千万倍的亲手给讨回来。
程川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连续吸了几大口的烟,冷声开口:“扶晓那个贱人生出来的小贱种,可比她当年厉害多了,都能勾搭上燕九爷,也算是她扶声声有本事了。”
“的确。”老利应道:“围绕在燕九爷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唯独只有她,被九爷是高高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所以老板,这女人枕边风的威力您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丫头表面无害人见人爱,可实则是个狠的。”
程川夹烟的手指一顿,紧锁眉头:“你的意思是,我这次受伤跟扶声声有关系?”
老利颔首:“虽然我不确定,但是您想想燕九爷就算与燕启关系再好,他也不至于蠢到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傻子亲自上门动您。难道您信他这是因为亲情?绝对不可能。”他冷笑道又说:“燕九爷无心更无情,对待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他又怎么会把一个无用的傻子真心当成是兄弟。所以我怀疑,这里面一定有扶声声的影响。”
“那扶声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受伤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程川一时脑子没转过来,恼怒地瞪大了眼睛,气的一口烟呛进嗓子里,咳的全身的肥肉都在震颤。
老利不动声色的为他拿过柜子上的水杯递给他,阴冷地蹙起幽深的眼角,盯着程川忽明忽暗的神色,说:“因为她进不了程家的大门。老太太更是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她恨程家,恨程家的所有人,因此借燕启的事再借九爷的手来教训您一下,正好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可真是一举两得。我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利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上一刻脑子还混沌的思绪被老利这样一点拨,程川瞬间恍然大悟。
他咬牙切齿的这个恨啊,差点咬断了后槽牙:“这个该死的小贱种,竟然会这样有这么深的心计,她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简直就是在找死!”
程川大吼一声怒摔了水杯,手捂着后发疼的脑勺,嘴角哆嗦着,越想越气。
“扶小姐这般心机深沉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进了程家的门,我想程家从此……。”
老利欲言又止,挑拨的更是恰到好处。
他抬起眼角看着程川气哼哼的样子,暗暗勾起唇角。
“那个该死的小贱种,她休想踏进程家半步。”
“老板您息怒。”老利拿起打火机,再次为程川点上一根烟:“我倒是觉得她不进程家,还真有点可惜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川怒不可赦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明知道他厌恶那个小贱种,还故意这样说,成心在给他找不痛快是不是?
眼见着老板又怒了,老利不疾不徐微微一笑,说:“扶小姐长得酷似她母亲,甚至可以说比她的母亲还要美上几分,如果这样一个小美人能为老板所用……那您想想看,在酒桌上还有什么生意是您拿不到的呢?您不是常说,美人是生意场上最好的武器之一吗!钱,权,色,您皆一手掌控。”
程川夹烟的手指摩挲着肥厚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老利那一双狡诈灰暗的眼睛,越想越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浑浊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明亮起来。
的确,他虽然有专门为了谈生意而培养的一批公关美人,可是这些与扶声声比起来,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尤其是扶声声身上那种纯洁美好的气质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见到过那种气质。
“老利你提的这个计划我非常喜欢。”程川叼着烟,不加吝啬地拍了几下巴掌:“我就让她的女儿代替她还她欠我的债。”
“我曾听朋友讲过,这个扶晓可是当时一位绝色的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男人为她所折腰。就连大毒枭沈檀都对她情有独钟。两人是很要好的蓝颜知己。要不然沈檀的手札也不会出现在扶声声的手里了。”
老利说着,不忘暗暗打量着程川的神色,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
文佳说的没错,扶晓果然是程川不能提及的一个死穴。
他是对扶晓念念不忘?还是因爱生恨?
“美人?”程川忍不住冷嗤一声,浓浓的嘲讽从眼底流泻而出:“一个被人玩烂的贱货,也就我那个痴情的蠢弟弟还把她当成宝贝。蠢货,最后不还是被那贱人抛弃了。”
“小先生一直在国外治疗,不过最近一次我偶然听到三少在电话里提到过,他好像有意要把他父亲接回国内。”
“你说什么?”程川顿时瞪大眼睛,一抹惊慌从眼底飞逝:“程啸那个活死人要回来?难道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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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白色奔驰车静静地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大树后面。
“你说什么?燕启不见了?”陆青铁青着脸色,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手指夹着刚点燃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揉着发疼的额角,她强压着怒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助理汪曾也是一头冷汗,摘下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紧张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我也不是太清楚,护士长刚刚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大少爷好像是吃坏了肚子,跑到外面找厕所的时候,她没看住所以……人就不见了。”
“废物。”陆青厉声呵斥道:“这就是你想出的好办法,我看你比那个蠢护士还要蠢。竟然把人给我弄丢了,你让我怎么回去跟老太太交代。”
“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去找……”
“还找个屁。”陆青怒喝一声打断了汪曾的话,又吸了口烟,冷声问:“拉肚的药燕启吃的多不多?严不严重?”
此时,陆青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平静内敛的女人,刚才的怒气转眼消失,她这样快的转变弄得汪曾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聋了吗,说话。”
陆青吐出一口烟雾,微哑的声音中带着独有的阴冷,听的汪曾头皮一麻。
浓浓的白烟包围着汪曾惨白的脸:“呃……好像挺严重的,据说他和单云贺吃完早餐后不久,感觉好像没吃饱,两人又泡了两桶面,之后就……就开始闹肚子了。单云贺那猴子只吃了半桶面就已经拉虚脱了。您也知道,大少爷他他最爱贪吃了,所以吃的更多……”
汪曾顿了一下,之后的话他没敢在继续说下去,佯装愤怒地骂道:“也不知道那头蠢猪放了多少的药?”
一怒之下,他没忍住抬手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不小心碰到了喇叭,‘滴’的一声,吓了他一跳,快速瞄了眼后视镜,看到里面的女人,面色沉寂毫无反应,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此刻,车厢内,死一般寂静,汪曾小心翼翼放慢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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