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红木门,一股书卷的味道扑面而来。
站在门口,扶声声往里面扫了眼,感觉就像是一间图书馆。一眼望去里面全是书。
“这里是老古的书房。”韩彩推开门,微微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进吧,大艺术家。”
扶声声走进去,发现里面更大,上下两层除了窗户那一面,三面都是书架,墙壁上挂着各种山水字画。架子上的古玩名器更是数不胜数。
转了一圈,扶声声站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
书桌上摞着很多书和资料,扶声声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然后就愣住了,竟然是大姨几年前出的书。
扉页上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是大姨亲笔签的。仔细一看,扶声声没忍住,抿唇笑了,上面写着:送给古海这头万年猪妖!
这本书是大姨五年前出的,貌似古海看的很认真,有些地方还用红色批注甚至划了重点。
他研究大姨的书干什么?该不会是想编剧本吧?以大姨的故事为原型吗?她觉得大姨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将书放回原位,又扫了一眼古海的书桌,给扶声声的感觉就一个字,乱。太乱,一摞摞的书堆的像小山一样。
右边书桌角上的一摞书忽然倒了,几本书砸在她脚面上。
“扶老师你看看,这就是我新买的画。我很喜欢呢。”
韩彩招从收藏室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副见方的画框,欢欢喜喜地招呼扶声声。
捡起地上的书放在桌上,扶声声回头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摆在桌边的一个相框,相框砸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弯腰捡起来,看到相框里照片上的几个男人,小姑娘黑亮的瞳孔狠狠一缩。
照片上是四个男人,每张脸都很年轻。看上去是很多年前照得。
其中三个人她认识,古海,程川和宋免。
照片有些泛黄,每个人的面部照得不是很清晰。
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来,四个男人看上很青涩,几个兄弟互相搭着肩,一脸笑容地站在一处背景很空旷的地方。后面海有山。
可是另一个男人是谁?
扶声声拧眉,低头凑近仔细看了看,感觉男人的眉眼间透着一股熟悉的感。
思忖了半秒,鬼使神差地她拿出手机快速对着相框拍了一张照片。
“扶老师,你快过来看看呀。”
她刚把照片放好,韩彩就过来拉她。
“挺好的。”扶声声站在画前,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韩彩这五十万是白花了。看着好看却没什么收藏价值。
不过她可没打算告诉她,反正古海有的是钱。花就花了呗。
韩彩买的是一副山水风景,画虽然好看,却少了些灵性,感觉空洞。而且画面也不够大气,技法用的过多,显得不是那么灵动活泼。反到是有些将气了。
对于山水画来讲,这一副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一般的作品了。
“是吧,我也觉的好看,当时我一眼就看上了,才决定买下来的。”韩彩环着双臂,越看越喜欢:“这画家可厉害了,有名气。现在可是总统府御用画师。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真是大大的不简单。我朋友说了,收藏她的画作,将来一定能升值呢。”
古海宠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也学着有钱人弄个收藏什么的提升一下品味。
凑近了些一看,视线落在画框又下角那抹红印上,扶声声唇角浅浅勾起一丝弧度:“你说的这位大画家,就是温塞吧。”
“是啊。就是她。她不光画画的好,人长的也漂亮,性格也好。可温柔了。我就喜欢那样的姑娘有礼貌。”韩彩在画廊看画的时候,还遇到了温塞本人。两个女人聊的很是开心。温赛给她讲了好多的东西,她都没听懂,但就是喜欢听韩彩扭头看着扶声声,笑道:“对了,小温还说认识扶老师你呢。我都不知道,扶声声原来与小温是大学同学啊。哪你真是挺幸运的。”
扶声声点点头,说:“温塞是个潜力股,韩阿姨以后可以多跟她交流交流。据我了解,她可是认识好多名门贵妇人呢。她人脉很广的。”
“哦?是吗。”韩彩眼睛一亮,快速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看来她这五十万没白花。交到了一个这么有价值的朋友。
聊了一会儿,她把画收起来放好。
韩彩想明天让人把画挂到她的房间里去。时不时的还能欣赏一下,多好。
“对了扶老师,那你后来怎么就退学了,多可惜呀。小温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可遗憾了。”
韩彩看古海的书桌简直是太乱了,忍不住就想给整理一下。
这一动手不要紧,桌边上的一大摞书又倒了。噼里啪啦掉了满地。气的韩彩骂了一声弯腰去捡。
“温塞没告诉你吗?”扶声声帮她把落在脚边的几本书捡起来,递给她。
韩彩想起当时温塞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撇撇嘴:“没有。她说她不能揭开别人的伤疤。小姑娘还挺善良的。”
“是吗。那我还真要谢谢她呢。”谢谢她八辈祖宗。扶声声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温塞可是专门喜欢揭开别人伤疤的人呢。尤其是喜欢揭她的伤疤。永远的乐此不疲。
这又在金主面前装懂事儿。
温塞这个女人,是她见过最两面三刀的女人了。
韩彩看扶声声没什么表情,但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厌恶,觉得她和温塞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想着,偷偷大量起她那张脸。
扶声声除了长得好看,听说在学校的时候还是知名的小画家。后来手伤退学了。
家庭背景也厉害,有那么一个影后大姨不说,还有一个超帅超有钱的男朋友,搁谁谁不羡慕啊,温塞嫉妒她也是正常。
就连她都嫉妒呢。什么都有了不说,手上还攥着一个价值连城的本子。
不过现在,那么多人找那个东西,扶声声的生活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想着想着她就乐了。还是老天爷对她好呀,让她在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古海,她这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扶老师你过来,我告诉你个小秘密。”韩彩神神秘秘地摆手让她到自己这边来。
扶声声站在原地没动,就见韩彩眉飞色舞地朝自己走过来,捂着嘴害怕被人听见,压低声言对着她耳朵说:“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比别跟别人说。你家燕九爷小时候被人绑架过,还差点死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
扶声声忽然脸色一白,心脏咯噔一下。
这件是对与任何一个人绝对应该是一个秘密,韩彩怎么会知道的?
韩彩看她变了脸色,还以为是给吓的,忙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道:“别怕啊,都过去了。你家九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些坏人拿着钱早都消失了。”她伸出那只带满金镯子的右手扶正相框,灯光照着镯子发亮刺眼:“我也是无意间听到老古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起的。你可千万别跟九爷说这事儿啊。免得让他不开心。”
扶声声平复了一下情绪,微微笑道:“那古总有没有说是谁干的?”
“这个我可没听到,不过……”韩彩瞥了眼门口,手遮住嘴角,声音压低:“我听到,好像是几个男人一起绑架的九爷,当时应该还绑了一个小男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另那孩子后来死了。”
离开古家别墅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扶声声挽着燕寻的手臂散步回家。
一弯浅浅的月牙垂在天边,淡淡的发着浅黄的色光亮。
小姑娘今晚很沉默,好像有心事,低头越走越慢,还松开了他的手。
燕寻想拉住她的手,可是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九爷,大先生刚刚见了孟烟。”
“继续跟着。”燕寻扔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大伯见了孟烟。燕寻深邃的眸子微光一闪笑了,难怪今天中午大伯母那么不正常。
这是受刺激了。还是害怕了?
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燕寻慢慢一步步倒退着向后走,小姑娘低着没注意,脑袋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
疼的她诶呀了一声。
“怎么离我这么远?”燕寻牵住她冰凉的小手揣进衣兜里,低头吻着她的眉心:“姑娘,想什么呢?都出神儿了。”
扶声声揉脑门儿瞪他:“……”后背怎么像铁板一样硬。
“离我这么远,我想你了怎么办?”
看着小姑娘鼓着笑脸儿瞪自己,可爱的燕寻心都化了,指尖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将软软的一小团抱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他就很幸福。
扶声声额头顶着男人的胸口,深吸口气,感觉心口堵的厉害,吸了吸鼻子,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声音闷闷的:“燕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视线落在那张红润软软的小嘴上,燕寻眸光越发的暗,忍不住低头又要亲,被小姑娘侧头躲开,吻落在了她耳朵,痒的小姑娘脖子一缩,用力拍了他一下:“别闹,我要跟你说正事。”
“你说我听着。”燕寻抱住她,额头抵着她脑门儿,哑声笑道:“什么事儿,这么严肃呢?”
扶声声抿着唇角,轻声问:“你知道当年是谁绑架你的吗?”
燕寻一怔:“怎么想起问事儿了?”他笑的淡然:“当年我遇到了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她给我两块巧克力,救了我的命。她告诉我,我要勇敢的活下去不论多艰难。”
不论多艰难,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
想起当年,燕寻黑黑瘦瘦的蜷缩在狗笼里,扶声声的心就疼的要命,她仰头看着他:“今天,韩彩告诉我,你小时候被绑架过。”
“她是怎么知道的?”燕寻神色平静,眼底映着她好看的小脸。好像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
“她说她是无意间听到古海讲电话的时候听到的。”扶声声皱眉思忖了一秒:“绑架的事,会不会古海参与过?”
“很有可能。”燕寻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往家走:“其实,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我至今都没找到当年的绑架犯。也许他们已经死了。”
十岁时那场绑架,对与燕寻来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因为在那次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却遇到了他的小太阳。
扶声声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还记得是几个人吗?”
燕寻想了想:“应该是最少有三个人。”
“我给你看样东西。”扶声声拿出手机递给他。
燕寻接过电话一看,眸色微转,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想不到,这四个人还是朋友。”
“他是谁?”小姑娘指了指最左边的男人问。
燕寻将电话还给她,从新揽住她,低头亲了下她耳朵,告诉她:“长得最帅的那个是我大伯。”
扶声声惊了一下,用手肘撞他,这么严肃的事情,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过也是,燕家的男人就没有不好看的。
午夜时分,扶家别墅二楼,书房内,只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灯光又幽暗沉静。
家里只有燕寻和方沉,燕云里在医院照顾远方,单云关出差了。
单云贺那只猴子陪韩亚出门浪,还没回来。
燕九爷站在窗前,手中夹着一根未点的烟,望着窗外的漆黑,沉声开口:“查一下大伯与程川宋免古海四人关系。”
方沉拿着手机,放大了照片仔细一点点看,疑惑道:“九爷,你是怀疑他们四个与那场绑架有关?”
当年那场绑架发生时,方沉本来也是被绑的一个,但是中途绑匪把他从车里扔了出来。
十岁的男孩在陌生的地方,一走就是七天,才从大山里走出来,晕倒在路边被巡逻警察看到救起,才幸运地捡回一条命,等他在第二天被送回到燕家时,燕家早就乱套了。
“我被救回来不久,大伯出现的时候一只脚便残了。”燕寻从新坐回到大班椅里,拿起打火机点燃了烟,忽然轻笑道:“所以我猜,大伯恨我一半是因为他残废的那条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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