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若冰道。
“什么?”墨修没太懂她的意思。
“结魂石是我昨日收回了。”白若冰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起伏。
这回墨修是真的可以确定了,那一切真的不是幻觉,他再次冒犯了她。
“师叔,我……喝多了才……”
“嗯,我知道!”白若冰打断他,声音中还是没有什么起伏。
这回墨修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以为白若冰会大发雷霆,骂他甚至是打他一顿,未曾想,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师叔!”
“墨修!”
二人同时开口,墨修闭了嘴。白若冰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墨修继续说道:“墨修,我希望你离开苍云。”
墨修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身形也晃了一下,后退一步。仿佛没听清楚白若冰在说什么,又仿佛是想确认一下道:“你说什么?”
“我希望你离开苍云!”白若冰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面无表情。
“为什么,我……”墨修急急的说。
白若冰打断他,定定的看着他,眸光中冷了下来,挑眉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墨修盯着白若冰,她有多久没看过他一眼了呢?如今看他了,却是这样的眼光。墨修有些唏嘘,眸光中的焦急如此的明显,“不,我不走!对于师叔你,我真的没有非分只想!”
白若冰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直接道:“我让你走,你以为你留的下?”
“师叔我……”
白若冰没有在给墨修说话的机会,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杀气。
“别逼我用手段!你现在离开苍云,我可以让你去昆仑晓阳上仙或者蜀山杨清凡那里,又或者你有其他中意的门派,我亦可以助你。如若不然,非但这苍云容不下你,整个修仙界也无你容身之处,你可相信我做的到?”白若冰挑眉,一脸的傲气。
墨修知道,白若冰当然做得到。“我信,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离开苍云。”墨修的眼对上她的,毫无惧色,定定的道。
“呵,”白若冰冷笑道,“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也无所谓?”
“是的!”墨修毫不犹豫的道。
“好,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并不是孤家寡人!”白若冰的一侧嘴角微微扬起,眸中刮起了凛冽的寒风。
墨修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若冰,“你……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威胁你是么?”白若冰扬起唇角,抬手撩开了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那冰凌花花钿愈发的熠熠,“随你怎么想,别逼我用手段!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下月风华大会之后告诉我你的决定!”说完,不在多留,足尖点地,飞身离去。
墨修呆在原地,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不断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白若冰么?白若冰想让他离开,他可以理解,但是她用墨文要挟他,他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真是她说的话?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浮现,却没有一个人能为他解答。
白若冰回到洗尘殿,脚步有些不稳,胸口有些气血翻腾,忙一挥广袖关了殿门,开始调息。几个周天过后,方才好了一些,苦笑着喃喃道:“我白若冰竟也有这么一天。”随即她抬了头,眸光突然闪亮,“我可以做到的,我有什么做不到的,我就不信比修仙更难!”说罢,定了定心神又继续调息。
这几个月来,墨修过的很不好,白若冰的冷漠、绝情让他心如刀绞,他一直在想为什么白若冰会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他爱着她,忘不了她,也不想忘她么。墨修想不明白,这些困惑日日缠的他不得安宁,他也去找过白若冰几次,都没见到人,通传的人只说,她吩咐了,做了决定在来,其他无需多言。
风华大会,五年一次,原本只是苍云内部的小范围切磋,后来发展成为各派弟子比试切磋武功修为的盛大集会,也是修仙界最盛大的集会之一,莫逸阳、白若冰、偃月等好多人都是在这里开始崭露头角的。一般是入门年限相近或者品阶、修为相近的相互切磋。也可直接挑战某一个人,只要对方答应应战即可。无论哪种形式,皆要求点到为止、不可生死相搏。当然一般参加的都是些新进弟子,像季严、莫逸阳、白若冰这种早已成名的早就不参加比试了,只是观战,最多也只是给些指点而已。
离风华大会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便有不少门派便陆陆续续的上了苍云,长生门算是来的最早的一批了,自然是偃月心急着要来,而门主陈绿唯又心疼她师妹这一片痴心,便顺了她的心愿。于是这便苦了桓古,除了安排各大门派的吃穿用度之外,还得时时躲着偃月,恨不得后脑勺都长出眼睛来,真是苦不堪言。用桓古的话说,便是每每的风华大会,他死的心都有。
往常桓古都是让沈剑庭帮他挡住偃月,弄的沈剑庭没少挨骂,有些时候还得挨上几下打。今年有了墨修,沈剑庭便把这好差事都推给了墨修,说他自己今年打算下场比试,要抓紧时间修习。其实墨修明白,沈剑庭也跟桓古也差不多少,不是什么刻苦修习之人,也没有多少胜负心,只是在偷懒而已。但是墨修不介意,师傅和大师兄都待他极好,能帮他们做些事情,他很开心。
第一次挡下偃月是长生门上山还不到半个时辰。再与季严、桓古、白若冰会面的中途,桓古便借口走开了。偃月也找了个借口跟了出来,不过桓古技高一筹猜到她会来无双殿找,根本就没有回来,直接躲到了白若冰的洗尘殿。于是偃月来的时候,自然就是墨修接待了。此时墨修正看着被斜阳染红的晚霞出神,想起在隐龙山的那段时光,那时每当这个时候,白若冰都斜靠着大石,懒洋洋的看着他忙活吃食,那段时间他最快乐的时光。守门弟子来报说偃月上仙来了,墨修知道自己出马的时候到了,便急忙出门了。
“见过上仙!”墨修施礼道。
“你是谁,桓古何在?”偃月向里面张望着。
桓古生辰的那次,墨修曾陪着白若冰一起来挡过偃月,看来偃月并没有注意到他。也是,除了桓古在没有几个人能入了她的眼了。
“回上仙,在下墨修,是尊者的徒弟。”
“我管你是谁,你师傅呢?”
墨修有点哭笑不得,不是你问我是谁的么,现在又不管我是谁了。“家师并不在殿内!”墨修道。
“沈剑庭呢?”偃月没好气的道。
“师傅带着大师兄一起去安排大会事宜了。”
“真的?”偃月将信将疑。
“是的!”墨修说的笃定。
“你怎么没去?”
“墨修资历浅薄,办事不够稳妥,只得留在殿内。”
偃月瞟了一眼墨修又道:“你没骗我?”
“自是不敢骗上仙,也没理由骗上仙。”墨修恭敬的道。
“你可敢上我进去看看?”
“上仙要进去,墨修怎敢阻拦?上仙请。”墨修摊开手臂,做出‘请进’的姿势。
偃月看了墨修一眼,只向前迈了两步便停住了。
“当真不在?”
“当真不在。”墨修道。
“那,你师傅回来,告诉他去找我!”
“是,上仙!”墨修恭敬的答。
“你要是忘了,我可饶不了你!”偃月嘱咐道。
“自是不敢忘记!”墨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