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宫宴热闹非凡,江蓠难得露出笑容应对着各色的人的敬酒,丝竹声声、美人起舞,只是那笑容只是停留在了面上,却进不得心中,眸中一片灰暗,心中一片冰冷,他说过要陪她过年的,如今年到了,他却不能到。今夜的江蓠似乎很好说话,几乎可以说是逢酒必喝、有求必应,难得他总是精明的眸子都变得朦胧,平添了一些醉意的他透着醉人的诱惑。
“去,传令雪妖……”
皓月当空,白若冰就在院中的树下,摆了酒,只有酒,一坛酒、一只杯、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两杯酒下肚,**辣的感觉也只是停留在喉间,心中的寒凉驱之不去。突然白若冰倏地站起,忘向空中,洗尘殿上空中出现了数个巨大的黑影,她不禁蹙眉,雪猴子,竟是平阳城见过的雪猴子,她记得。然后天空中先是星星点点,在然后便是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
苍云有史以来最大的雪,却只下在洗尘殿。那雪潇洒的飞舞,潇洒的落下。于是整个洗尘殿中便有了这样的景色,香花与雪花相伴,绿草以白雪为衣,那么不搭,却又那么协调。喧嚣的声音响起,弟子们惊讶于洗尘殿的这场大雪,却不敢多言,他们这位护派尊者向行事不拘一格,说不定又以术法改变天象了,总之修为高就任性呗。
白若冰站在雪中,抬起脸,任凭雪花飘落在如玉脸上,融化,融化,和泪水混在一起,那便只是雪水了吧。她祈祷那冰冷触感可以让她纷乱的心安静下来,然而,一切都是枉然。殿宇阴暗处的身影她看到了,那身影如此的瘦削,如此的孤绝、如此的寂寥,满满的哀伤萦绕在他的周围,风吹不走,雪盖不住,满山的红灯笼也化不开。他是那样的落寞,让她忍不住想去温暖他,却发现她也同样寒冷,给不了他温暖。于是她复坐了下来,不在看他,雪花、雪水还有她不想承认的泪水都落在了酒杯中,迅速的隐去不见。她玉手执杯,溶了雪花的酒喝起来别有一翻滋味。入口清冷,入喉热烈,冰与火的感觉交融在一起,恰如她此时的心情。
雪静静的下着,大雪落了一殿、一地、一树、一花、一草、一人、一杯。他承诺的陪她看赏雪,陪她过年。几处宫宇的距离,呼吸间便可到达的距离,此刻便是那遥远的星河,可望而不可即,他伸出手,却只能隔空抚着她的脸,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他静静的站着,她静静的坐着。他静静的看着,看的是雪,想的是她。她静静的喝着,喝的是酒,品的是哀伤。
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
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
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却知道恍惚间轻言将她扶了起来,她猛然又朝那个角落里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心也空了。
一股寒气出现在房中,江蓠一身贵气绛紫色帝袍挂着一层薄霜,就连他长长的睫毛上也是,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运气妖力,暖了暖自己,才来到白若冰的榻前。这床榻他很熟悉,他曾数次和她在这里抵死缠绵、交颈而眠,只是现在看到它,忍不住心中泛起苦涩。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她却动了下,吓的他慌忙的隐去身形,半晌见她没有再动,他才又显现了出来。呵,他苦笑,他还真是成了她口中的梁上君子,做着偷偷摸摸的事情。他看着她,原本清亮的眸子里都是无尽的哀伤,无尽的绝望。他终于抚上她的脸,还是那么滑腻,但是有些微凉。缓缓的,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唇,她的味道浮现在他的脑海,他轻轻的俯下身,想要亲吻她的唇,却又停住了,最后只是在她的额上印了一吻,他的泪毫无预警的落下,他慌忙想要拭去,却还是晚了,那泪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不由的蹙了一下眉。他轻轻擦掉了泪滴,又替她拉被子,慢慢的退后,重重的吸气,然后……消失不见。
醉了,酩酊大醉,半睡半醒之间,她看见了桓古向她走来,一脸的坏笑。她感觉有人亲吻她的额头,有人给她盖上被子,是他?她想睁眼确定一下,但是头,很晕,然后便是无边的破碎的梦境,梦里有师傅、有季严、有桓古、有轻言,当然还有他。
大年初一,宿醉。初二近午时,白若冰才将将醒了过来,轻言端着醒酒汤进来。本以为轻言又会要唠叨她几句的,可反常,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热气腾腾的汤水端到她的眼前。这到是让白若冰不习惯了,她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究。
“做什么这么看我?”轻言被她看的有些发毛。
“看你今日为何没有唠叨我。”白若冰说道。
“还不是因为……”轻言咬了嘴唇,须臾才轻轻道,“活着就有希望的。”
白若冰又是看着她,不说话,很多时候,她真的是不如轻言的,就像现在。她没在说什么,结果汤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衫穿着。
“咦?我给你准备衣衫了?”轻言狐疑道。
白若冰正在穿衣的手顿了一下,是他么?然后她的声音如常,“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人不大,忘性到不小。”
“哦,呵呵,是吧。”轻言的眼珠转了下,她好像真的是忘记了。
“走吧。”白若冰起身。
“去哪里?”
“藏书楼。你不是说了么,还有希望。”
一月有余,白若冰都在藏书阁里,吃、喝、睡都是。修补心脉的方法她看到了好几个,但是都经不起推敲,不过她还是将它们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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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突然觉得没啥追求了呢,无聊啊,无聊。忘记冬天,qq群号:644546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