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铃竹钳着张宁的耳朵气冲冲地往校长办公室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骂道:“臭小子,险些就要被你的歪理邪说糊弄过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你打断别人的腿就是不对,难道你杀了人,跟法官说一声是别人先骂你,法院就会因此判你无罪?”
张宁疼地直咧嘴,心里暗道:小娘皮,这笔账老子迟早要跟你算回来。
两人来到校长办公室所在的独立办公楼,没想到办公楼前的草坪上此时已经挤满了人。
这是两方人在对峙,一方是校长杨谨华和学校里的其它工作人员,另一方是一大家子,那家人个个显得义愤填膺,粗略数来,大概有十几个人。
双方势均力敌,沈铃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押着张宁在一边旁观。
“杨谨华,亏你还是校长!我们一定要去政府告你!你看看,你看看我侄子的诊断书!右眼失明,声带、气管、舌头、嘴唇等多处严重烫伤,恢复语言能力的希望渺茫!这到底是多么凶残的歹徒才能做出来的恶事!拿竹签插进我侄子的眼睛,拿烧红的火钳插进我侄子的喉咙里!这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个折磨人的恶魔!刽子手!杨谨华,你作为校长教书育人,现在居然公开包庇罪犯!我不服!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
“交出凶手!”
“严惩歹徒!”
沈铃竹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喃喃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凶残的人,真是罪该万死!杨校长怎么会包庇这种人?”
张宁在一旁听得极为尴尬,呛声辩解道:“沈老师也太偏听偏信,不过是一面之词,如何能说杨校长在包庇?”
沈铃竹反驳道:“人家连医院的诊断书都拿出来了,这事还能有假?既然杨校长知道内情,为什么不协助受害者讨回公道,反而要在这里对峙?”
“哼!讨回公道?杨校长没找他们讨公道就算天大的仁慈了,要不是那个小混混,杨阿姨的女儿也不会变成那样!蛊惑、诱奸未成年少女,戳瞎他、烫哑他都是便宜他了,只可惜没有剁了他的命.根子!那家伙就是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啊?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沈铃竹刚恍然大悟,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等一下,这事你是这么知道的?”
张宁闭嘴不答。
沈铃竹一脸警惕地看着张宁,一字一句问道:“这事,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张宁手一挥,道:“算不了什么,为民除害而已!”
沈铃竹顿时感到一股寒意直往心里冒,这个学生只怕自己没能力管了。没想到第一次做班主任就遇到如此恶劣的学生,沈铃竹只觉得欲哭无泪。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当场揭发他?
就在沈铃竹犹豫不决的时候,杨谨华发话了:“对于发生在你们家蒋松身上的不幸,我本人感到很遗憾。但是作为校长,我必须请你们立即离开校园。现在是学校上课时间,如果你们觉得有冤屈,可以去警察局报案,也可以去法院告状。成群结队闯进学校,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道:“杨谨华,少在这里给我们打官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家蒋松,为什么?还不是嫌我们家穷?可是你们家豆豆是真心喜欢我们家蒋松的!你问问你女儿,她来我们家,我们哪次亏待过她?你不会为人父母,逼得女儿跟你断绝母女关系,还不是多亏了我家收留她?现在我们家蒋松遭难,你居然连帮都不肯帮一把,你对得起我们蒋家吗!”
杨谨华被那中年女人一番话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她道:“厚颜无耻!无耻之尤!我的女儿喜欢你的儿子?这样的话你居然好意思说出口!我女儿才十二岁!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敢给她灌输这些不伦之事?”
中年女人梗着脖子说道:“什么叫不伦之事!你女儿和我儿子那都是自愿的!依照以前的说法,十二岁的女孩子早就当妈了!她不喜欢自己家喜欢我们家,难道还能怪我们吗!”
跟这疯婆子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杨谨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警卫室吗?对,我杨谨华,多带点人来,给我把行政楼前的这伙人轰出学校!”
“杨谨华你敢!”一个中年男人听到杨谨华的话,立刻就吼了起来,“我告诉你姓杨的,你今天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烧了你们家!”
“喂喂!警察叔叔!你听到了吗?没错,就是那个人,他刚才说要烧了我们校长的家呢!你们赶快派人来,都快打起来啦!”
张宁打电话的声音挺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只见他挂断电话,举着手机,一脸笑容地对着蒋家人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赶紧跑吧,警察要来抓你们啦!”
“小子!你敢报警!”那中年人又指着张宁吼道。
张宁摊了摊手,道:“算不了什么,见义勇为而已!”
沈铃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凌乱了,到底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姓杨的,这件事不算完,我们走着瞧!”中年男人临走前还不忘放一番狠话,话刚说完,警卫就赶到了,蒋家人个个狼狈逃窜,不一会儿就全跑了。
杨谨华的脸色尽管很不好看,但是见到张宁还是努力强迫自己露出了笑脸,道:“小家伙,不上课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是路过,不打扰杨阿姨了,我这就回去上课!”张宁说完,拉起沈铃竹的小手就要往回走。
杨谨华看到张宁身边彷徨无措的沈铃竹,顿时脸色一变,喊道:“你给我站住!”
张宁一拍额头,心道这一劫只怕躲不过了。
校长办公室里,张宁将自己打人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杨谨华听完指着张宁道:“你啊你啊!聪明是聪明,就是做事太冲动!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是教育局陈局长的儿子!”
张宁奇怪道:“杨阿姨,你没搞错吧?陈局长姓陈,我打的那人可姓廖啊!这两人怎么可能是父子?”
杨谨华干咳了一声,道:“这不是重点,你别胡乱打岔。”
张宁觉得杨谨华的反应有些古怪,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小老婆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