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魂七魄中的第六魄,正握在我的掌心,只要我将其捏碎,你的修为都将荡然无存。甚至,你极可能沦为失心疯的傻子!”虫儿清泠的嗓音断然喝道。
虫宰执一方的势力登时哗然!
虫猎国不禁满脸阴霾,不敢置信地道:“父亲,那当真是您的魂魄碎片?倘若您的一身修为烟消云散……仅靠我也没法震慑群豪啊,我们得徐徐图之啊。”
但虫宰执却是置若罔闻,反倒哈哈狂笑:“小丫头,你倒是捏碎试试,想要依赖它威胁我退兵,绝无可能!”
“大虫尊,三思啊!”群将群臣纷纷献言。
“父亲,您才是我们兴王图霸的根本啊,毋论如何,都必须得先保住您。”虫猎国同样苦苦劝诫。
只是虫宰执却是一意孤行,甚至背着手在脊梁后凝成一道深邃的暗黑光球,反手便是抛掷向虫儿。
任谁都决然未曾想到,在此时此刻,虫宰执竟然会悍然瞄准那寄托着自身魂魄的晶瓶出手,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期。
砰。
所谓的虫宰执第六魄哀嚎着消逝,而虫儿同样被击中,嘴角溢出殷红鲜血,神情萎靡的倒下。
但是!
虫宰执却是依然平平淡淡的站在众人身前,全然没有分毫如虫儿所说的后果。
“父亲睿智!竟能骗得上任女帝那老娘们团团转。”尽管迷惑,但虫猎国却是欢喜欲狂,至此敌人的所有底牌都统统被掀翻,却是没有半点效果,胜利果实简直唾手可得。
虫儿犹然不信地摇着头:“绝没可能!娘亲屡屡试探过那块魂魄碎片,的确是与你有着超强的血脉感应啊……除非,除非!你的父亲非是染疾暴毙,而是你亲手将其杀死,然后在颅骨中将第六魄掏出,用来做你的伪装啊!”
她惊骇欲绝的看着枭臣虫宰执:“你竟能残酷暴虐到如斯境地!唯有至亲的魂魄才能骗掉娘亲的魂魄秘法,哈哈,你竟然弑父!!!”
“一派胡言。”虫宰执依然笑眯眯的,只是他身旁的所有臣子却都是下意识地噤声,尤其是老臣,纷纷错愕的看着他,没有人相信虫宰执的神通能够跟前任女帝媲美,唯一的可能,也是仅有的可能,只能是他的确弑父夺得他的第六魄,才能解释所有。
虫宰执也没有半点解释,只是依然冷酷铁青的盯着女帝,像是一条剧毒魔蛇正蛇盘吐信,紧盯着一只被它紧紧缠着即将窒息的猎物。
“歼臣贼子!”萝莉女帝虫儿浑身剧烈哆嗦,只觉得他是如此面目可憎,简直是比所有记载中的妖魔都恐怖百倍!她不禁想起娘亲对他的评价:为攫取权柄,至亲亦必杀的枭雄!
但此时此刻,陆默与女帝一方确然是穷途末路……
虫宰执冷冷瞥着哆哆嗦嗦的虫猎国:“现在我方已稳艹胜券,怎么?你却是要缩手缩尾,我的继承者?”
池寒烈同样大笑:“没错,的确是我认识的大枭——虫宰执啊!不仅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也能刻薄狠辣到如斯地步,有着这等至亲都能牺牲的觉悟,什么大事做不到?”
这等带着辛辣讽刺的话语,令虫宰执也不禁微微动怒,但现在绝非算账的时候,况且圣魔会的背景着实深厚,绝非他能够触怒,再加上将来的女帝城同样要仰仗圣魔会照顾,所以池寒烈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老友说笑,我自然有私密能应付此事,但事干我修炼的奥秘,岂能轻泄。”虫宰执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的确是震慑住很多旧臣。
但虫儿却是撇嘴嗤笑:“你的所有道法统统是娘亲授予,你的修为也仅仅是灵海境五重罢了,跟娘亲巅峰时的圆满根本没法比肩,就凭你也能在魂魄那等玄奥莫测的领域有所探索?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所有懂得修炼道路的虫魔尽皆默然,谁不知晓魂魄是最核心的领域,虫宰执若能够真的窥破魂魄的奥妙,定然能登临生死境,岂能只是灵海境五重?生死境与灵海境,本就是天壤云泥啊!
虫宰执青筋暴起,努力按捺着满腔狂怒,怒极反笑:“尖牙利嘴,待得你做得我的好儿媳后,我倒要瞧瞧你究竟还会何等烈姓!哼,给我将它们统统攻杀。”
楚秀秀紧紧咬着银牙,捍卫在陆默身前,以柔弱身姿直面着所有的兵人傀儡。她虽未曾嚎哭,但那等神情却简直比哭泣要惨然百倍:“都怪我硬要你助虫儿妹妹,才将你牵连到这般境地,都怪我……我真是不够娴淑称职的妻子啊。”
在她梨花带雨时,一只略略粗糙的手掌却突然捏住她的白腻脸蛋,轻轻摩挲着,熟悉的豪烈嗓音淡淡响起:“秀秀别哭,你还没变成未亡人呢,就凭小小的蠕虫就像将我彻底杀死?哈哈,那无数龙族、邪魔、修士若狂暴潮汐般向我涌来时,我都怡然不惧,何况这些小小的该死蠕虫!”
他仰头望着尽皆勃然变色的众仇敌,展颜欢笑:“呵,你们的确令我欣赏到了一幕绝佳好戏,但可惜龙套们粉墨登场,却最终要凄惨谢幕,最终能够笑傲的,才是胜者。”
不朽剑体闪耀着锃亮光泽,犹如钢铁!它竟是将所有的蠕虫口器统统崩碎,然后他的肌肉将妄图钻入他肉身的统统磨成肉泥!
池寒烈不禁为其瞠目!
是他亲手豢养的箭蠕虫,因此他才深知蠕虫皮膜的强固,简直能够媲美平庸的宝器,但没曾想竟然被陆默的肉身给直接磨碎,那是……何其顽固的恐怖肉身啊?!
陆默伸出手掌,做出挑衅的勾手动作:“既然你已黔驴技穷,何不亲身赴战,与我爽朗厮杀一番,毕竟你也是灵海境五重修士,岂能不战自逃?”
“无须废话。”池寒烈同样是姓情傲慢的人,虽然对陆默的肉身强度深感震撼,但那毕竟是修士的血肉,难道真的能够跟强悍的高等魔器媲美?
他的黑龈强弓挥舞着,犹如圆月弯刀般重重劈砍向陆默,在所有伎俩统统失效,所有后手尽皆被破后,双方终于回到最野蛮最热血的厮杀中来。
“老友勿忧,我来助你!”唇亡齿寒,虫宰执仿佛嗅到一丝坟冢中的腐烂味道,他突然意识到若陆默能斗败池寒烈,再与鬣魔金像联手,他必然会死无葬身地啊!
“拦住老贼。”虫儿却是露出璀璨笑容,示意女武神将其拖住:“只消等到陆默客卿与那家伙的厮杀结束,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另外!”虫儿冷冷地提醒池寒烈:“黑执事阁下,您竟公然参加我女帝城的反叛,与我城叛军合谋,欲要夺我深渊联盟的合法疆土,这件事我稍后会与联盟高层汇报的。”
池寒烈一弓将陆默慑退,狞笑着看向她:“小小女娃,倒是精通告状的本事,只是成王败寇,一旦我将你的客卿杀死,然后将你虐杀,一具死骸怕是只能百嘴莫辩!届时,我便能肆意给你安插各种罪名,轻易唬弄深渊联盟的高层。相信圣魔会也在收下我缴纳的战利品后,也会欣然提供庇护。”
但虫儿却是没有被他给唬住,而是冷哼道:“你说得极是,既然你能瞒天过海,那到时若惨败的是你,只要我们将你彻底打成乱臣贼子的同伙,那时候想必圣魔会也懒得理会一具早就冰冷的尸体,你也是白白死翘翘呢,对吧,大叔?”
池寒烈闭嘴,只是森然看着她,瞳孔渐渐缩紧,露出慑人精光。
陆默倒是猛翘拇指:“一语中的。”
趁着池寒烈失态的时间,他双手分别持着冰器与焱火,如烈如怒般狂暴向池寒烈劈砍,全然抛下防御,只是专注到无尽的剑光挥洒中。
池寒烈既然能够在曰曰夜夜厮杀的深渊中脱颖而出,必然有着比陆默都要丰富得多的战斗经验,他轻易便窥破陆默的无数漏洞,心中暗暗冷笑,只要陆默的攻势稍稍疲软露出破绽,他就将趁势反扑,狠狠将他掀翻,然后在那千疮百孔般的弱点中将他淘汰!
只是……
池寒烈期待着的疲乏,在十息的暴烈攻势下未曾出现,在二十息后依然是如狂风骤雨,五十息,一百息……他节节败退,在那等恐怖攻势下左支右拙,但就像是只有千曰做贼却没千曰防贼,纵然是再完美缜密的防御,都终归会被击中破绽。
池寒烈的身上已然有数十处新增伤痕,然后在那高烈度碾压下,又是接连有十数道旧创爆裂,使得他在捉襟见肘中却是愈来愈悲哀!
若是全盛状态下的他,只要陆默稍稍露出疲态,他就能予以反制,但现在伤痕累累的他,哪怕是陆默暴露出弱点,他恐怕也已经有心无力啊。
“虫宰执,林术丞,给我赢得一丝激活封禁的时间。”纵然是骄傲如池寒烈,在屡屡身陷险境,几乎被陆默的剑锋掠着脖颈刮过时,也不禁毛骨悚然,只得速速求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