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空破窗而出偷偷跑到了罗汉堂,那个被抓住的人受了重伤据说在罗汉堂让永静师叔救治。趁师叔刚刚离去不在,延空溜进屋子里,这时一间小客房,一红衣女人躺在床榻上,只见他面色苍白,禁闭双眼,一副不久于人世的可怜神态。延空站在床前却不知该干什么,虽然刚刚心里满腔怒火想要报仇,可是此刻看见所谓的仇人确又不知该怎么办。“一掌打死他吗?”小和尚心里想,“可是我若打死了他师兄们也活不过来,而且师父他们一定会……”想到师父虽然纵容自己,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却丝毫不让。“这种恶人不杀了留在世上贻害世人吗?”延空心一横抬起手就要往女人天灵盖而去。
“不,不要!”罗刹突然出声道,延空以为女人醒了过来止住掌风,却看见她并没有醒过来,双眼禁闭,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着,“不要丢下我!”罗刹在梦里轻呼着,额头上的汗湿了整个鬓角,恐惧让她在梦里都无比难受。
“你这种恶人活该受梦里炼狱之苦。”延空小和尚咬牙道,“若要我一掌打死你只怕是便宜你,就让永静师叔救活你让你永远悔过痛苦去。”小和尚不再出手,却又不想看见这女人,不甘的向门口走去,“如果他没有忏悔之意呢?”小和尚突然想到,“他若没有悔过之意那救活她后又心生歹意怎么办?”转念一想小和尚终于下定决心,“就算师父要责罚我,我延空今日一定要惩治你这恶人。”闭眼猛然一掌向女人天灵而去,“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罪孽深重。”
“等等!”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陈静抒在身后喝住延空。
“你来干什么?”延空问。
“我……”陈静抒也不知为什么就跟着延空来了,明知道延空是为师兄弟报仇,这本没有错,毕竟自己也很想为父亲报仇,可是看见延空要出手向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还是忍不住喝出声,“你真的要杀了她吗?”
“当然!”小和尚咬牙,“这种人留她干什么?”
“你不怕你师父怪罪?”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要阻止我?”
陈静抒摇摇头,“我并没有想阻止你!”陈静抒也不知延空哪里错了,自己甚至也赞成,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就在这时罗刹颤动的眼帘轻轻睁开,“我死了吗?”她虚弱的声音传来。
江云远远就听见了然方丈禅房里传来的木鱼声,这本是小和尚们早晚诵经时敲的,了然等高僧只是偶尔给弟子授法解惑、传武立身,剩下的时间便是或参悟佛法,或专研武学,而此时了然居然敲起木鱼来实乃他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
“了然大师,不知有何吩咐?”江云站在门外轻声问。
禅房内木鱼声停下,“江施主请进!”了然声音传来。江云开门,门内了然一人坐在蒲团上,木鱼立在身前。他把木鱼拿起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道:“江施主喝茶吗?”
江云见了然并不急着跟自己交代正事便道:“茶我是少喝的,只给师父沏过一回,不会品尝怕被方丈大师笑话。”
了然从抽屉里拿出茶叶,“这是我一位老友送的,他自家种的些茶叶,每年来寺里拜佛多少给我带着,可惜三年前他再也不能来了。”
江云听出了然言语中一股悲伤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默不作声,了然从小袋子里捻了些茶叶,抖了抖,正要拿出来可是又觉得多了些便手轻轻松了放了些回去,这才放到杯子里来,一边拿起一旁的开水壶一边对江云道:“出家人本该抛去凡尘,老衲怀念故友倒让施主见笑啦。”
江云摇摇头道:“没有,我反倒觉得倘若修佛修到真正抛去七情六欲那也太无人情太迂腐些了!”
了然笑了笑,放下开水壶道:“江施主倒与你师父有三分想像!”
江云一愣,本知道了然认识师父但听了然这么一说有种他们很熟的感觉便问:“方丈和我师父是故交?”
“虽算不上故交但是交情倒也不差!”了然沉思一会,又道:“而且就在十天之前你师父在你之前来过少林!”
“师父来过?”江云诧异,师父那天后一无所踪,江云心道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不想连累自己却不想师父来了少林忙问道:“师父来干嘛?”
了然欲言又止,“你师父本是不想你知道,但是此刻情况却不一样老衲还是给你细细说明。”了然长吁一声又继续道,“他来求药!”
江云这才想到师父先前是中了毒,心道:“难道是师父毒发了不想让我担心才独自离开?”想到这里江云不由的为师父担心,虽然和师父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卓凌云在江云生命里却是少有的对自己关心的人,“我师父他怎么样呢?他中的毒能解吗?”
了然却问:“你师父中毒了?”随即喃喃道:“难怪我感觉他中气不足,原来是中毒呢?他中什么毒?”
“你不知道?我师父不是来求药了吗?”江云也是疑惑。
了然道:“你师父是来求药了,可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谁?”
“是你!”了然指着江云道。
“我!”江云非常疑惑,“我又没有什么病要求什么药?”
“你拜入你师父门下至今方才半年不到,更未习什么功法可是你为何能挡下我葬经师叔一掌?”了然面色严俊,“葬经师叔三十岁便魔功无敌,又得师祖亲传易筋经,在藏经阁里修炼三十年,而你却能有挡下他一掌的力量,实乃你体**力与他相差不多!”
江云这才明白问题所在,虽说自负天赋异禀但是怎么也不可能三个月当别人三十年!便问:“为什么会这样?”
了然摇摇头,“这是‘寒月’!”
江云更迷茫了:“什么‘寒月’!”
“万千世界中每个人本就是独特的,有人聪明,有人愚钝,有人机谨,有人桀骜,但是你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却偏偏成了百年一遇的奇人‘寒月’!”
“我是‘寒月’!”江云二张摸不着头脑。
“所谓寒月与其说是人称不如说是一种奇怪的体质,他天生便成寒性,在道家分阴阳又称作阴性。阴阳五行本是道家术语老衲所知盛少,反正寒月体虽然是寒性但起初倒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只是幼年可能会体弱多病!但是一旦被开启寒月体便一发不可收拾。”
了然慎重严肃的样子让江云不由的紧张起来:“开启会怎么样?”
“寒月体如果被开启便会让体内的阴阳失调,寒性彻底占据身体,于是他就会无限的吸收外界一切的寒性精华。我习武之人修炼内功本来就是集天地精华入体聚之丹田用之周然全身。只是天地之气本是缥缈之物看不着摸不见又如何能感知?于是我们都只能以先辈留下来的内功心法试图引导它进入体内。但是你不一样,你寒月体开启后每时每刻都在吸收身边阴性精华,所以才会让你内功这般深厚!”
江云摇摇头根本不知了然说的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我不明白!”
了然又道:“简单的说,就是你寒月体就像一块吸铁石,你走到的地方所有能被你吸过来的东西都会被你吸收。”
江云似懂非懂:“那这似乎是好事啊?”
了然摇摇头,“你还不明白,佛说:‘万物协调,生生不息,’道家也有:‘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所以寒月体实乃逆天之物,等到寒月体吸收寒气过度便会爆体而亡。”
江云心里一紧,想到自己爆体而亡颤生问:“那有什么办法吗?”
“我对于寒月体所知盛少,只知道唯一办法就是不开启他。可是,阿弥陀佛!”了然叹了一口气。
“那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