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宁是有点不放心的,他刚刚已经试过了这深潭中的水温。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结冰,但是潭水的温度绝对达到了零度以下,可以说是刺骨寒冷了。
要知道人是不能呆在如此低的温度中太长时间的。虽然张道洲实力不凡,但是看上去可不像修炼了肉体的样子,指月深潭对他的功法克制又很大……
虽然不放心,不过男人之间当然不会婆婆妈妈,张宁只是运行起云朵自在观想法,让内气流转全身,准备随时客串一把大学时的兼职——游泳池救生员。
张道洲在张宁的视线中稳稳当当地走到了指月深潭的中心,随后也没看他怎么深吸气,就潜下了那个深潭。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张宁按捺不住地向潭下望去,只见潭水表面透亮,看上去清澈见底,但里面到处是树枝以及尖石,估计是日积月累冲刷而来,就光看潭边的水底,坑坑洼洼深浅不一的样子,很是危险。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张宁在心底比较了一下异界人的肺活量,计算了一下脑死亡的时间,然后默默地决定了救援的时间,继续在口中低声默念道:“一零零一,一零零二,一零零三……一零六零……一零零一,一零零二,……一零六零!”(这种计数方法算是比较科学的了)
其实人家去取骨殖,张宁下去插手蛮失礼的,不过这些都得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考虑,好不容易看到个这么投缘,待人真诚的少年,张宁可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陨落在一个可笑的水潭里,张宁可不管别人领不领情,一直以来他都坚定地做自己觉得自己该做和想做的事,由此也可以看出,张宁行事确实有两分魔性。
一边读数,张宁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个指月深潭到底是因为和道门相克,所以如此取名,还是克死了那些道门前辈才取了这个名字?谁这么优秀啊?难道是他们的死对头佛门干的?不对啊,道门强者也不少啊,为何不干脆平了这个深谭?武道修为高深者,移山填海只是等闲才对!
“哗啦啦。”
张宁突见水面波澜起伏,张道洲抱着一件道袍浮了上来,那道袍并没有显得空落落的,像是张道洲把骨殖包在了其中。
张宁不便多看,趟着水走过去,恭敬地对那件道袍拜了几拜:“不知我能否得知这位道长的姓名?”
张道洲注视着那件道袍,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温柔崇敬之色来:“叔叔道号朝霞。”
张宁于是道:“见过朝霞道长!今天我要带你和道洲兄不借助任何外力地走出这个深潭了,请您保佑他……不要紧张害怕。”
张道洲被他这么一打岔,绷不住地笑了,神情中的郁郁之色如同冰雪般消融:“小宁,你尽管说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张宁也笑了:“那你跟我来。”
片刻后
张宁看着着实算得上险要的地势,心中不禁生出和在当时从大肚舟上俯视天青界时相同的豪情出来。
张宁摸了两下滑滑的岩壁,对张道洲道:“我唯一的观众张道洲,请你看好,这种岩壁是要这么爬的。如果你学会了,可要记得关注、收藏、订阅我的直播!”
张道洲完全不知道张宁在说什么,却依旧被张宁感染了,应允地点点头。
“看!这种岩壁狭窄又陡峭,棱角锋利,跳上去就是找死,而爬上去的,过程中一但打滑,轻则受伤,重则毙命!但是有利有弊,这地方如此狭窄,两边的岩壁大多有一人左右的宽度。”
说着张宁找到了最窄的地方,后背靠住一边的岩壁,双腿踩住另一边,一撑,就悬在了半空中!
张道洲恍然大悟。
用这种方法一路上去,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谈,而武者见到这种地势的第一反应是浮空和法宝,或者一路跳上去,又怎么会绞尽脑汁去想这种杂技一般的办法?
张宁双脚和后背紧紧地踏着两面的岩壁,用反作用力和摩擦力维持微妙的平衡,一点点往上挪去。
那岩壁滑溜溜的满是苔藓,又很是锋利,不一会儿便把他背后的衣服刮的破破烂烂。索性张宁一直很小心,所以倒是没有见血。
张道洲看着张宁的动作,眼中异彩连连。
遇到缝隙变大的时候还好,张宁只是把双臂也伸直,四肢并行,缝隙变小的时候张宁就只能弓起双腿,以张宁目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还是不住打颤。
好在最后,在张宁不断的坚持努力和体力支撑下,成功地从深不可测的潭底一路往上爬,最终在离出口还有最后一段路的时候,张宁停在那里不动了。他调整了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省力地窝在了一块凹下去的岩壁上,对下边道:“道洲兄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上去!”
张道洲道:“好!”,很是郑重地抱着那道袍(在张道洲的心中,叔叔的骨殖可不是物品,不能放进储物戒),就保持着这艰难的姿势,用张宁的方法,一点点向上爬去,这对他来说当然更加艰难,然而张道洲一点都不觉得累或其他,他只感觉仿佛被人拨开了障目的那一叶,豁然开朗都不足以形容。
原来连最简单的绳子都可以不用,只靠自己最纯粹的肉体力量和……一颗不那么高高在上的心就可以爬到顶。
最关键的是,这真的不能算是作弊,完美地达到了所有要求,就连山主也不能说些什么。看样子真的是要承张宁小兄弟的情了。
张宁看他小心翼翼不让那道袍被擦到一点的样子,不禁被张道洲对他小叔叔的深厚感情而感动。
「如果也有人这样并不止于言语地关心我,爱护我,那我必定也家人待之!」张宁暗暗下定决心。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张道洲才爬到张宁的位置,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齐齐向下拍出一掌!
当他们两个人刚站到实地上,都还没站稳,就听一声娇叱响起。
“你是什么人?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