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宁感触尤为深刻的便是他在破阵一道上的建树,即使詹鲲诚拿出了最大努力,张宁也是轻轻松松就可以看透。
究其原因,张宁知道是自己在八百年前时以赵家的阵法为假想敌锻炼出来的。
那种级别的阵法张宁都能破除,詹鲲诚想出的还有什么可堪媲美不成?
想起这个,张宁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付出的努力好像也蛮多的。
虽然那次他那样努力的研究阵法,是为了挖赵家墙角,把他们的造化神器偷出来,给正要在炼器上突破的师尊作为参考……
张宁想着,捻着围棋走神走的更严重了。
他们现在当然不是在下围棋,而是在最后一局,他们比起了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阵法——阴阳阵法。
所以张宁二人其实是在把有阴阳偏向的内气灌注在围棋棋子上,布置起阵法来较劲。
他们面前也没有棋盘,而是在地上固定着几个阵旗,维持着在空中漂浮着的围棋棋子。
那些棋子悬于空中,固定在各个奇怪的角落,形成个一盘神奇的3d棋局。
当然,再重复一遍,他们比的是阵法!
而到此时此刻,他们的比赛已经到了最后一颗棋子的阶段,张宁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
如果接下来,詹鲲诚想得出破局办法,那詹鲲诚就赢了,如果他没想出来,那张宁就赢了。
除此之外,张宁已不能再变动这个阵法的一分一毫。也就是说,现在胜负的关键点在詹鲲诚身上,张宁能做的就是这样百无聊赖的等着。
不过张宁也知道,假如现在等着的人轮到詹鲲诚的话,他可不会像张宁这般懒散,绝对会全身投入于阵法的比拼中,直到最后一秒,毕竟,他是真的热爱着阵法。
张宁正有些自愧弗如,却听到詹鲲诚叹息一声,语气很笃定的道:“我输了。”
张宁眨眨眼,看向慢慢站起来的詹鲲诚,还没有说什么,弹幕先炸了。
“别呀,主播!又没有规定时间,你再想一会儿呗!现在就认输算什么呀?!”
“输了?!”
“对呀,对呀,再想一会儿啊!我感觉你快赢了!主播你这是在让那个张宁吗?”
“我去,这局赢了?殿下好帅啊啊啊!”
“呵呵,主播,我们殿下才不用你让,殿下一定会赢的!你不用这副姿态,乖乖的继续下就对了。”
“什么让不让的!殿下早就用实力证明了他自己!之前几天你们没看到吗?”
“两个人都好厉害呀,我感觉这几天观看阵法的对决甚至让我的境界都提升不少,我要入门了!”
“确实挺有魅力,我本来只是了解一点,但现在看来,阵法确实是值得研究的东西。”
“五殿下牛x!!!”
……
张宁见詹鲲诚干脆利落地认输,心中颇有点不是滋味,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占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詹鲲诚和他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心中没有对阵法的热爱的他是绝对比不过詹鲲诚的。
是的,热爱!
张宁觉得最过意不去的就是这一点……这根本就不公平!
因此在詹鲲诚说他输了之后,张宁反而是满脸严肃,看不出开心的样子,竟是比真正输了的那个还要难受。
不过当张宁看清对面那人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却再没有刚才那自以为是的想法了。
因为詹鲲诚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见识到了最为期待,最为美好的事物!
光照让詹鲲诚整个人的皮肤都白的有些透明,但最吸引人目光的,其实是詹鲲诚脸上的笑容。
那笑容真的太让人晃神儿了。
当然,和师尊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张宁对男色绝对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真正让张宁晃神的是那微笑中所代表的含义:
得一同道中人,吾道不孤矣!
于是张宁也笑起来。
两人都没有去看此时疯狂划过的弹幕到底在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张宁先开口道:“不过总比分来说,我们还是平手。要不要再来一局?”
詹鲲诚却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他脸上还挂着笑,心情很好地收拾起刚才插到地上的阵旗,归纳起刚才用来灌注阴阳之力的围棋棋子来。
至于为什么是作为客人的詹鲲诚来收拾,那当然是因为张宁早就让属下退远了,再加两人虽然水平相当,但张宁的基础实在是不如詹鲲诚,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拾。
那些围棋棋子一个个飘回到詹鲲诚的手中,詹鲲诚抓了一把再放回木质的棋盒里,类似玉质的棋子和盒子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詹鲲诚那类似的音色同时响起:“不是平手,张宁,是你赢了!我为这次对决准备了很长时间,你几乎是毫无准备。而且我从小跟随在师傅身边主修阵法,你却……你怕是真正修习阵法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所以是你赢了!”
张宁闻言有些讪讪。
关于他到底被带在师尊身边多久了这个问题,外界一直没个定论,不过主流印象还是倾向于张宁是楚寒玉自小培养的。
这个猜想才能说明很多事情,掩盖张宁的真实来历,但是詹鲲诚对阵法何其了解,他在这方面更有着异常敏锐的感觉。
虽然他觉得张宁的基础并不差,但通过一些相关的常识,詹鲲诚也能猜出张宁耳濡目染的时间并不长久,只是因为正在直播,他的话说的才有些含糊。
“不过……”詹鲲诚话锋一转,看着张宁道:“再来一局还是很好的,如果我有这个荣幸。”
看到詹鲲诚燃烧着战意的双眸,张宁怎么可能拒绝?
他立马道:“好啊,再来一局!不过等我们先休息两天吧,现在我们先吃饭!”
詹鲲诚面无异色地点头应下。
但其实张宁如此对待他,是詹鲲诚一直不太能适应的一点。
因为早就立志光、复阵法的荣光,所以詹鲲诚其实很少耽于玩乐享受,连必要的应酬都烦得不行,何曾像此时一样,日日和曾一见钟情的人一起,温情脉脉地相处?
何况这个人,是他真正的知己,从未遇到过的志同道合的人。
詹鲲诚后知后觉地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宁此人好像有一种在他的心中常驻的迹象。
和张宁相处的时间虽短,却让他这为了阵法而孤注一掷的人生中,渐渐多了太多温暖而明亮的东西,让他割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