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蒙古包孤零零的矗立在草原上,几缕青烟从烟囱里飘出,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拎着一桶热水走出来,倒进旁边的一个水槽里,看了一眼西边地平线上的一个身影,一个中年男人赶着上百头牧羊正朝这里缓缓走来,那孩子放下桶子高兴的迎了上去
“阿爸,我帮你赶,你进去歇歇吧。”他接过牧人手里的鞭子,嘴里不时吆喝着驱赶羊群,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夕阳,咬了咬牙暗暗的骂了几句
“阿爸,怎么了?”
“阿卓,快把羊赶进去,回来我要说件重要的事。”牧人说着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蒙古包,那个叫阿卓的孩子挠了挠头,感觉父亲今天似乎有些怪怪的,可还是没有耽搁赶紧把牧羊关进了羊圈,回到了蒙古包里,牧人这会儿坐在火炉旁,拿出一瓶甜酒倒在火炉旁的一个酒盅里,等了一会儿才拿起来一饮而尽,半晌,牧人砸吧砸吧嘴,粗声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就不要去西边的草场了,明天去北边重新找个草场安家,这里不能再呆了,阿卓,明天跟你阿妈一块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老莫,为什么要搬走,在这不是挺好的吗?”他妻子问道:“是不是扎托他们又过来了?”
“不是扎托...是别的东西...”牧人老莫拿出旱烟,塞上烟草用火钳夹着一块火炭点燃,开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别的?是什么呀阿爸?”
“小孩子就不要多问了,早些睡觉吧明天还要忙哩!”老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他,自己坐在炉子旁唉声叹气的抽着烟,阿卓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躺在被窝里很快困意袭来,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际耳旁冷不丁响起一些异响,他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父亲拿出了一把双管猎枪,正用一张黄色的破毡布不断擦拭着,五六十发外壳因潮湿而褪色的铅弹撒了一地,父亲这是要干什么?
...
“图卡斯...图卡斯...图卡斯!”
耳边不时响起的怪声折磨着阿卓,他惊叫着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布满一层细汗,阿卓伸手用袖口擦了擦,惊魂未定的从地铺上爬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父亲和母亲都不在,蒙古包的厚门帘也被掀开,可他并没有感到外面有多么的冷,反倒是热的令他无法忍受,热浪不时从外面吹进来,热风吹在脸上,阿卓不得不脱掉了外衣,露出被汗水浸湿的衬衫,一袭长发也随之自然落下,阿卓,竟是个女孩
“阿爸!阿妈!”阿卓冲出门外,惊恐的发现整个草原已经燃起了大火,上百头牧羊已经成为数百具焦尸,整个草原除去蒙古包外一百多米的草地没有被引燃外其他地方已经全部成了焦土,几个木叉和木棒被扔在那里,似乎是父亲和母亲为了避免大火烧来故意点燃了房子四周的草皮,让其烧出一片安全的空地用来躲避这燎原大火,可是父亲母亲呢?他们去哪了
“图卡斯~~”突然,西边草丘后面传来一声令人胆寒的吼叫声,紧接着一声枪响打断了这吼声,阿卓一下就听出这是父亲那杆猎枪的声音,想必父亲和母亲应该在那里,阿卓想都没想就跑了起来,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令她不敢再有任何耽搁,那声吼叫到底是什么发出来的?父亲又在射杀什么?种种疑问在她来到那个山丘上后一切都明白了:一条身长数十米、翅膀如轰炸机机翼一般长、浑身上下还张有褐红色鳞片的巨型怪龙正叼着老牧人的上半截身子不松口,老牧人拿着猎枪的手已经垂到了地上,显然已经没救了,被活活烧死的母亲死死抱住一根烧成炭的铁叉蜷缩在地上,这时那条龙脖子一仰,将老牧人全部吞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碎咽下了肚,一双血红无比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阿卓,眼睛就像能喷出火一般上下打量着她,鼻孔猛的喷出一股青烟,似乎表明这场燎原大火的始作俑者就是它,恶龙也站了起来,仰起脖子对着她大吼了起来,阿卓这才回过神,吓得连忙往家的方向跑去,恶龙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阿卓没了命的跑,希望能摆脱它,很快她就看到了蒙古包,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朝那跑去可她却没有注意到这条龙在土坡那站住了脚,突然俯冲展开翅膀飞了过来,歪着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她的腰肢,阿卓此刻也正好抓住了门帘,可她那里是它的对手,这一顿一扯,强大的力道让恶龙锋利的牙齿毫无悬念的划破了她的皮肤,嗤啦一声闷响她竟被硬生生的咬成两截,恶龙叼着她的下半身飞到高空,围着这里盘旋了两圈不甘心的怒吼一声离开了,留下了这半具小小的尸体,任凭野兽肆意蹂躏...
...
“根据联邦最新战报,联邦政府现已跟蜀山方面签订十天的停火协议,期间各国政府就该战事宜将派出代表到长陵城与格鲁军方面进行领土和各国被俘人员交换的会议,目前交战各方都已停火,等候下一步的作战指示...”
二零七拿着一杯热水从前节车厢走了进来,海岚墨玉歪着脑袋昏睡着,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把杯子缓缓的放到了桌前
“我没睡着,不用这么小声。”海岚墨玉睁开眼睛看着他,二零七道:“喝点吧,外面变天了,估计一会就要起风,草原可冷呐!”
海岚墨玉没有说话,回头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会儿窗子上开始噼里啪啦的落下雨点,外面开始乌云密布,风吹的也更欢实了些,二零七坐在她对面也看向窗外,不禁低声问道:“你这么急着来这儿,是不是你知道那怪物的来头?”
“它是杀不死的,我在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二零七随后感受到车身猛的一颤,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窗外连续闪过几个混凝土墩,车到站了
“走吧。”二零七拿过一个稍大些的披风搭在她的肩头,柔声道:“到了这,凡遇事别逞强,有我在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信你...”海岚墨玉跟在他身后缓缓走出车外,蒙军的铁路保卫人员比平常多了十几倍,足足有一个旅的士兵还有数十辆俄国支援的T80坦克驻扎在站内,用来防止蜀山军的突然袭击,二零七也庆幸自己没有带其他人,否则想要离开这儿就要多一分的困难,海岚墨玉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思绪被莫名打断,曾经的回忆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不定,无论她多么努力的回忆那些记忆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了?”二零七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追来,便回过头来关切的询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二零七疑惑的看着她先自己一步离开了站台,自己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
...
“呼呼~~”凛冽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让这些不远万里来到此地的陌生人饱受痛苦,作为远征军的第一先头部队,这支小分队远离大部队的庇护,孤身涉险深入新疆腹地,却不曾想竟然在这里遇上了极其罕见的极端天气,零下四十七摄氏度的严寒让这一行人的车子抛了锚,不得已取出厚厚的毡衣裹住自己爬到了唯一的坦克上互相挤在一块取暖,车长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两瓶伏特加递给了他们,并咒骂道:“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会这么冷,辛亏没有让我们去西伯利亚平原,听说那里最冷已经达到了零下87摄氏度,真要命...”
“该死的老霍伊!”一名士兵骂到:“这老家伙为什么不让七队来侦查反而派我们?那帮家伙的家伙事比咱们好多少他又不是不知道,真见鬼现在搞得我们只能挨冻...”说着他向车后面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坦克后面拖着的一门76.2毫米PU43野战炮,那上面还叮铃当啷的挂着一堆没地放的物资弹药,他不禁说道:“真该死,你们确定绑紧了这门炮吗?我可不希望它再忽然断掉,咱们这半天的粮食和弹药可全在这上面呢!”
“放心吧,只要这门炮不突然散架就不会出问题的...”
“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坦克左侧响起,紧接着众人被猛的甩了出去,这辆T90在原地漂移了半圈停了下来,险些轧到一名士兵,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举起枪警惕着四周,坦克的指挥官也摇着脑袋从里面爬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跳到了地上走到坦克左侧,这时众人发现,一个冒着青烟直径约两米的弹坑就在他们身后刚刚压过的地面,坦克的左履带已经被炸的粉碎,两个承重轮被硬生生的炸的裂开,可见当时的爆炸威力有多大
“该死,我们好像轧到地雷了,这下麻烦了...”车长扶着大毡帽凑到车子跟前仔细的打量着,“完了,估计要换轮子了,真他妈的该死!”
“能修好吗?”步兵分队的指挥官走了过来问道
“是啊,就没有我修不好的铁家伙,要花点时间,从我车上拿下两个八角螺栓和配套的扭矩杆,让那俩家伙下来帮忙!”
“嗷~~”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吼叫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竖起耳朵警惕的看向那里,除了白茫茫一片大雪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步兵小分队的指挥官沉声道:“去几个人,把火炮拉过来。”
“嗷~~呼哧呼哧~~”随着那边的响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小队的指挥官拿起一发炮弹塞入炮膛,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跳动,他小时候常听大人说起过这冰原上最容易遇上什么东西,嗜杀成性,来去无踪,杀人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他可不希望这些东西靠近自己,尤其是它们身上的...恶臭!
“嗷!”一只浑身通白的巨型怪物从风雪中冲了过来,众人同时开枪射击,枪声传遍整个无人区,随后一声更响的炮声结束了这一切,众人端着枪走到那个被凌空炸的血肉模糊的捕猎者身旁,耳边响起了更多的它同类的吼叫声,他们被这群怪物包围了...
“撤退,快,防守车身不要单独站在那!”小队长咔咔两声把枪上膛,紧贴着坦克瞄准着周围的风雪,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来不敢离开,坦克的指挥官也连忙爬回了车内,手忙脚乱的给电脑开机,让武器系统全部上线,一枚高爆弹上膛随时准备轰出去,他紧张不安的盯着显示仪,嘴里喃喃道:“这该死的一天,该死的命令,该死的老霍伊...该死!真该死!”
...
“停车!”虎朔戴上棉帽子,拿起望远镜从车上走了下来,凛冽的寒风吹的他摇摆不定,用力搓了搓手他举起望远镜对准了前方的一团黑影,身后的大军也随之停了下来
“去两个人看看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雪太大看不清!”虎朔靠在车门上拿出一支烟费劲的点燃抽了起来,几名前去探查的士兵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来到他面前说道:“司令,是一辆没人要的俄国坦克,好像是被伏击了,周围有血迹但没有发现任何人。”
“毛子?”虎朔想了想,他们这么快就到这了?不对,应该只是一支小部队,说明他们现在离咱们相当近了,可我们并没有控制这里在这段距离遭到袭击难不成是在暗示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敌对势力?
“司令,我们现在还继续前进吗?”
“不,就地驻扎,命令装甲部队围在外面让士兵呆在里面,后续部队继续前进与我们汇合,管他们是什么来头,老子就不信他们会胆子大到来这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