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兰接过纸巾,强颜欢笑,“没事,反正还没有换婚纱。”
“新娘子真好。”
她心里不安起来,越看镜中的自己,越觉得连神‘色’都不对劲了。
厉景寻先跟着人过去接新娘。
成亲,自然是选了黄道吉日,他坐在副驾驶座内,车队开出厉家,朝盛书兰所住的酒店而去。
厉景寻拿着手机,给盛书兰发条短信,“半个小时后到。”
她手指拂过屏幕,心安不少,嘴角也跟着勾翘起来。
厉景寻抬头看向车外,“什么情况?”
“不知道,成片的车堵着,”开车的是厉景寻哥们,他驾着金黄‘色’的墨镜,“你看前面那些车,车牌都贴了,还清一‘色’豪车,吏海除了你们厉家,谁还有这魄力啊?”
厉景寻看眼,一条长龙排向前,且都是大气的黑‘色’限量版。
他不由出神,这个速度到酒店,非耽误吉时不可。
“你不能超车吗?”
“怎么超啊,都被占道了,前面那哥们土豪吧,还是有钱烧得慌,全球巡演呢?”
厉景寻抬起腕表看眼。
旁边的朋友还在唧唧歪歪,“每辆车上绑那么多气球,俗不俗啊,你看,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他使劲按了按喇叭,“嘀嘀,嘀嘀嘀——”
厉景寻靠坐进椅背内,抬起视线时,看到一个气球从车队中挣脱出来,上面系着的彩带随风飘摇,粉‘色’的气球猛地撞到挡风玻璃,被挤压成椭圆形,厉景寻仿佛都听到了砰的声响,气球滚了几个圈后,又朝着空中而去。
厉景寻松了松领带,觉得心慌气闷。
透过后视镜,看到气球飘到了遥远的半空中。
车轮缓缓向前,就跟走路那速度似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地方,厉景寻身侧的男人一捶方向盘,“他们不会也是那家酒店吧?”
那回去的时候都能被堵死。
厉景寻按着眉宇中间。
他探出脑袋,目测远方,远远可以看见高耸入云间的酒店标志。
谁都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些车内的驾驶员,都穿着统一的黑衣黑‘裤’,黑超墨镜遮面,且靠着一蓝牙耳机在接听指令。
一道醇厚‘性’感的男音送到诸人耳中,“一二并排,三四车直上,其余见机行事,保持住车速。”
厉景寻双手抱在‘胸’前,“应该打个‘交’警的电话。”
边上的男人笑了笑,“人喜事嘛,‘交’警也是懂情的,嘿,什么情况?”
原本两个车道,被占满的,忽然车子都往路两边靠,‘露’出一个间隙,男人摩拳擦掌,“良心发现了,我们冲吧?”
厉景寻点点头,“先过去。”
为首的劳斯莱斯冲入车阵中,厉景寻看眼身后,发现另外两辆车紧随他们其后,硬生生将后半截车队给堵住了。
现在的局势,是厉景寻的婚车被包围在中间。
“赶紧冲过去。”
“好咧!”
男人加速,到了前面一看,“不好,前面怎么摆了四辆车?过不去啊。”
厉景寻食指放到嘴边,轻咬下。
“不对劲。”
“出也出不去了啊,景寻,怎么回事?”朋友开始着急。
那些彩‘色’的气球灼痛了厉景寻的视线,车队中,一道指令再度下达,“停!”
厉景寻的司机猛地踩住刹车,“我去!”
车道就这样被占满,厉景寻再度看了眼时间,“我下去看看。”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也说了,这是厉家的地盘。”
厉景寻推开车‘门’,他穿着锃亮皮鞋的双‘腿’迈向前。
而在某处,男人利如鹰眸的双眼正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他手指落向某个键,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个银质戒指,很细,似乎和他的高贵冷‘艳’也不相符。
这是他方才从一个‘女’人,不,确切来说是‘女’孩的脖子里,强行拽过来的。
他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几下,见时机成熟,指尖猛地敲了下。
这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厉景寻也会有紧张的时刻,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传到耳中。
忽然,‘花’团锦簇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成千上百的气球挣脱了束缚朝他飘来,厉景寻仿佛置身于一个‘花’的海洋中,他往后退了两步,鲜‘艳’的气球撞到他脸上,一点不疼。
而他完全看不到的是,前面堵着的口子已然豁开,车子又变成了两队。
厉景寻的婚车也被数不尽的气球团团围住,司机骂了声,“太他妈邪‘门’了,什么玩意!”
一辆车忽然从反方向冲过来,厉景寻挥开眼前的气球,太多,就显得应接不暇。
等到他视线总算清晰,可那辆不知何时进入包围圈的夏利车已经到他跟前,厉景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只觉整个人腾空而起,也没觉得有多疼。
婚车内的司机按着喇叭,可车顶猛地传来一阵巨响,劳斯莱斯的顶往下塌,甚至撞到了他的头,年轻男人被吓得不轻,他抬头看向天窗,却看到了厉景寻‘胸’前别着的那朵玫瑰。
来不及尖叫,更来不及做出一点点情理之中的事,他眼睁睁看着厉景寻白‘色’的身躯从车顶滚落,又从引擎盖上摔到了地上。
坐在电脑跟前的男人听到一声,“老板,搞定了。”
他伸手合起电脑,削薄的‘唇’在烈日炎炎的渲染氛围下越发突出了‘精’致的潋滟,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兜中来到落地窗前。
夏利车并没逃走,司机呆坐在里面不动,片刻后,忽然再度发动引擎。
厉景寻的朋友赶紧下车,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厉青云的电话,“伯,伯父,不好了。”
他看到对方似乎还要有所动作,“你,你做什么?”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两辆越野车冲开了车队开进来,刹车声震破耳膜,夏利车主见状,赶忙熄火。
越野车上的人,都是厉青云‘弄’来保护厉景寻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
几人下了车,为首的男人蹲到厉景寻跟前,“二少,二少!”
地面斑驳着零星的血迹,看在眼中触目惊心。
厉景寻的朋友只觉口干舌燥,他看到那个车队飞速组成有序的两排后,绝尘而去。
“你们站住!”
他吞咽了下,喉间蔓延着一股血腥味。
荣浅坐在副驾驶座内,沈静曼和厉青云还在家里,她和厉景呈要先去酒店,确认一些事宜。
知道那条路肯定堵车,厉景呈抄了小道。
快要到酒店的地方,荣浅不由惊奇出声,“景呈,你看,怎么会有那么多气球?”
厉景呈抬头,天空犹如结满了五彩斑斓的盛夏果实,也为这天气的炎热增添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不少气球逐渐消失掉,厉景呈落下车窗,“应该也是有人结婚。”
酒店跟前很堵,车速只能慢下来。
荣浅百无聊赖看向窗外,一辆车从她跟前驶过,坐在后车座的人,她看得清清楚楚。
荣浅下意识倾起身,“唉——”
“你喊谁呢?”厉景呈冲她看眼。
那分明是霍少弦,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荣浅不由蹙眉,“没,可能是我看错了。”
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谁都能看错,只要别认错自家老公就行。”
荣浅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听到手机铃声,她替厉景呈拿过手机,“接吧。”
厉景呈伸手接通,“喂?”
那边,声音很是急促,只不过荣浅听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观察着厉景呈的神‘色’,男人眉尖皱着,看不出喜怒,嘴角也绷成了一道直线,眼里的幽暗也显得有些模糊,荣浅朝他眨眨眼,厉景呈示意她别闹。
片刻后,他放下手机。
荣浅看眼前方,“到了。”
她却发现厉景呈加快了车速,“怎么了,不是要去酒店吗?”
“老二出事了。”
“出什么事?”
“车祸,急救。”厉景呈丢下几字。
荣浅闻言,大惊失‘色’,她猛地坐起身,身子侧过去后想要找方才的那辆车,可哪里还有踪影。厉景呈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你刚刚看到了谁?”
“在哪出的车祸啊?”荣浅似乎没听到厉景呈的问题。
“就在前面。”
她手脚瞬间冰凉,浑身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荣浅想到霍少弦以前说过的话,*MX对她和他造成的伤害,他一直记得呢。
他隐忍这么久,就是要让厉景寻血染他自己的结婚日!
警方接到消息,前面的路已经封了一半。
厉景呈经过时,看到那辆夏利车的引擎盖都撞凹进去了,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霍少弦开着车,他方才看到了荣浅。
一个电话适时打进来,“对不起,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边就出事了。”
霍少弦掐断通话,嘴角勾起抹冷魅至极的笑,怪只怪厉景寻坏事做尽,谁都想要他的命。
赶到医院时,厉青云和巩裕都到了。
巩裕守在手术室外哭哭啼啼,沈静曼坐在走廊的青‘色’长椅上,厉青云满脸的严肃,也令人一步都不敢亲近。
荣浅坐到沈静曼身侧,“妈。”
“来了。”沈静曼朝她看眼,这个时候,即便平时再不和睦,沈静曼都不敢显‘露’出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厉景呈走到厉青云边上,巩裕看眼,忽然失控般冲过去,“老大,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关对不对,你要害景寻,你把儿子还给我!”
沈静曼一听,肯定不乐意了。
她满脸怒意,准备起身,荣浅按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
这个时候,厉景寻生死未卜,巩裕就是弱势的一方,跟她吵,反而会显得不近人情。
厉景呈手臂推挡下,“小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他出这样的事,我事先毫不知情。”
“不知情,你们都把我姐姐送进去了,还要害死我的儿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巩裕今天穿了身枚红‘色’的旗袍,颈间那串珍珠项链,还是厉青云好几年前送给她的,她今天化了一小时的时间准备行头和妆容,就是因为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的结婚之日。
厉青云一把推开巩裕扑过来的身子,“他们兄弟两个闹得再凶,景呈也不会要老二的命,现在儿子还在抢救,你给我闭上嘴!”
盛书兰是最后一个接到电话的,应该这样说,大家都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只有她被孤零零抛在酒店内。
儿子生死未卜,新娘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盛书兰得到消息前,她已经在酒店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厉景寻的电话打不通,她穿着白洁的婚纱,等啊等啊,等那个属于她的新郎手捧玫瑰来接她。
直到,一个电话打到她手机上。
盛书兰婚纱都没换,就这样冲去了医院。
走廊外,她看到坐满了人,盛书兰飞快上前,“爸,妈,景寻到底怎么了?”
巩裕用帕子捂着口鼻在哭,根本顾不上答话。
沈静曼看眼,“老二被车撞了,‘挺’严重的,正在里面抢救呢。”
盛书兰眼泪忍不住,刷得往下淌,她紧咬着‘唇’瓣,“怎,怎么会这样?他说好半个小时就到的,我等不到他,我都快急死了。”
荣浅看到她哭得妆都化了,这一路上,肯定也流了不少的眼泪。
她虽没有过盛大的婚礼,但做新娘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这一天,注定要成为今后生活中能回忆出的最最甜蜜的一刻,而不是如今这样的灾难。
盛书兰蹲到地上,抱住膝盖痛哭,一层层的裙摆在地上铺开。
巩裕狠狠朝她瞪眼,“哭哭哭,要不是因为你,景寻会变成这样?你这个灾星,祸害不了别人,你就来祸害景寻,他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个扫把星。”
现在,这些话落到盛书兰的身上,她已经不觉得疼了。
真的,一点点都不觉得疼。
话虽伤人,却不会真正地触碰到人的‘肉’体,她只要选择不听,那就真的没有丝毫伤害。
沈静曼过去,强行将盛书兰拉起来,“你还怀着孕,别受凉。”
巩裕这才意识到,盛书兰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擦着眼泪,只好忍下了谩骂的话语。
盛书兰坐到荣浅身侧,也没再大声哭,声音卡在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嘴‘唇’被咬出血‘色’,脸庞则犹如浸在了泪水中一般。
荣浅看了她半晌,将包里的纸巾放到盛书兰手里。
盛书兰双手捂住脸,“他一定要没事,一定。”
手术进行到傍晚,医生出来时,他们并没见到厉景寻的病‘床’被推出。
医生摇下头,盛书兰当场崩溃掉,“不!”
厉青云也有些难以接受,但他吊着一口气,“怎么样了?”
“送入了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肋骨大‘腿’骨都断了,最重要的还是头部,虽然现在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还要在ICU里一段时间,您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盛书兰泪眼朦胧,已经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厉青云退到边上,一下坐进了椅子内。
在重症监护室外,诸人看到了厉景寻,盛书兰趴在墙上哭出声,沈静曼拉过厉景呈,“浅浅还怀着孕呢,既然老二都这样了,你们先回去吧。”
厉景呈点下头。
来到停车场,荣浅心不在焉地上了车,厉景呈发动引擎,车水马龙的热闹没法排挤掉荣浅心头的不安。
她看眼厉景呈,见他俊脸‘蒙’了层晦涩,厉景寻这样,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或者快慰,此时的神情令荣浅压根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前面的路很堵,厉景呈的双眼看向内后视镜中。
从方才开始,她就很不对劲。
男人注视前方,手肘支于车窗外,他屏息凝神,“浅宝。”
荣浅看他眼,“嗯?”
“刚才在酒店外面,你是不是看到了谁?别瞒我,你瞒不过我,”厉景呈一手忽然抓住荣浅,她惊了下,“浅宝,跟我说实话。”
荣浅没想到,她的一个眼神都没能从厉景呈的眼里逃脱。
霍少弦出现的地方,距离厉景寻的出事地只有短短几公里,而今天又是厉景寻的特殊日子,霍少弦出现在那,绝不可能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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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
‘女’人的X道直通她的心?
她分明就……
好吧,她承认,
她……是!
……
什么?要她xi白白爬‘床’上等他?
“不是说要……人工……受……额……”在某公子冰冷的眼神下,林沫立刻明智地把要吐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你怀疑我的能力?”
“不敢!”林沫很没骨气地摇头。
“过来!”某公子勾了勾手指,腹黑地眯起‘精’眸。
“我……坚持……人工……”
林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拽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以为她不会再爱,没想到最终还是丢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