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菱贪婪的呼吸着这样的空气,清新的空气充盈着她的肺,让她倍感清爽舒适。在西域常年风沙,根本就不曾有过这么珍贵的空气。
对于随行队伍里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拓塔兄妹选择沉默不问。他们相信茶茗,只要是她承认的人,他们都无条件接受。
其实金驷不过才四十出头,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当初他在金门算是修为最高的人,所以才能当上暗卫统领。若不是金驷告诉洛西风金门曾有三位灵力十五级的修炼者,洛西风一直以为金驷才是家族中能力最强的人。
三年前,那场屠门之战,让金驷的身体一泄千里,衰老的速度比常人快一倍,病痛缠身不能根治,导致他现在老态龙钟,根本不似一个中年人。
洛西风有很多话要问他,可是又怕金驷的身体撑不住,终究忍住没问。
金驷自然知道洛西风的想法,第二日待他精神头好了许多,他与洛西风找了个地方单独说了许多事。茶茗远远看着洛西风眉头紧锁,想上前去问,却被张南笙拉住了:
“茶茶,臭小子和我那老友是旧交,有些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就好,我们还不是不要插手了。”
茶茗只得点头,只盼着他们交谈的事不是坏事。过了没多久,他们谈好了,茶茗看着洛西风微微上扬的眉角,便知此次谈事算是好事,便放下心来热络的跟拓菱玩闹。
拓塔看着满脸笑容的妹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傻笑。
天气放了晴,他们便打算不再多做停留,而是继续赶路。穿过苏皖城需要三日时间,这三日茶茗充分感受到了南城的风光。
清晨淡淡的疏离的薄烟笼罩在苏皖的上空,那白墙黑瓦的砖房就像未经装束的姑娘,婷婷窈窕立在河畔。
淡墨色的天空与一座座的参差的石拱小桥晕染在一起,泛着丝丝涟漪的略有浑浊的河水轻轻荡漾着,一只只带有欢乐的乌篷船轻快灵动地漂在河面。
这一切,就像一滴墨迹渐渐渗透宣纸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合,变得模糊了,只剩下满目的淡墨色。这便是苏皖,风姿清丽的江苏皖。
第三日是他们离开苏皖的最后一天,洛西风特意带着他们去了整个中原最出名的匠心。
茶茗暗暗欣笑,他还记得。她走出深林的第一天就问过洛西风何时去匠心吃满汉全席,她本是玩笑话,没想到这么快实现了。
匠心的满汉全席占据中原美食榜的第一名,知名度远远高于唐家的醉仙居。此地一座难求,他们到达的时候匠心楼外竟然排了百十来米的队伍。好在洛西风在南平的时候就派人提前定了天字三号房,所以他们一行六人直接避开长长的队伍,进了早就安排的厢房。
匠心没有雀岳楼高,也不如醉仙居雅,它就是奢华。整个楼共有六层,每一层都装饰得富丽堂皇,珠围翠绕,雕栏玉砌,内饰外装之奢华让人咋舌。
天字三号房位置绝佳,对位于匠心三楼,正好可以直观匠心楼中央的高地舞台。
这里之所以人满为患,第一是因为这儿的满汉全席中原第一,第二就是这高地舞台了。据说在这里表演的技师,比红楼的花魁还要漂亮。但这里不是风尘院,表演的技师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女,也有爱好表演的修炼者在这里做技师,酬劳颇为丰厚。
匠心的技师不用担心被流氓无赖骚扰,因为这里有大量的武修和修炼者暗中保护,非常正规也很安全,一般人可不敢在这儿造次。因此很多爱好艺术的文人雅士常在此听戏赏舞,评语论道。
天字三号房的形状不同于一般客房,整个房间是圆形的,房间由珠帘和幔布遮挡,看似薄透,却非常隐秘隔音。隔壁的天字二号房里有一群人在把酒言欢很是热闹,三号房的幔布一放下,二号房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此等布局真是奇,茶茗好奇的看着整个厢房,满脸不可思议。
几个人脱鞋进了房间,里面根据客人的人数摆放着六张软塌,既可以坐着,又能躺着,坐着非常舒服。软塌旁边便是茶几,上面摆着各种精致的点心茶水。旁边跪着六个低头垂目的奴婢,专门服侍他们用膳。
软塌后面是一长形柜桌,可以摆放七七四十九道菜品。
真正的满汉全席原是王朝皇宫内举办宴会时中原人和胡人合做的一种全席。满汉全席上菜一般至少一百零八种(南菜54道和北菜54道),分三天吃完,菜式有咸有甜,有荤有素,取材广泛,用料精细,山珍海味无所不包。
但是来匠心的一个天字房最多坐十人,一百零八道菜式十个人实在吃不下,据说匠心的掌厨大师集满汉全席的精髓,精心炮制了其中最好吃的四十九道菜式,打造了匠心独特的满汉全席。
这些都是站在天字三号房外的领班介绍的,听的茶茗一愣一愣的。她想起自己在萧瑾那儿吃的中秋晚饭,那规矩憋得她手脚都放不自在,这匠心不会也这样吧?
那领班满脸堆笑,脸颊的肉快把眼睛挤没了。
“各位客官,今日真是巧了,灿灿姑娘今日开舞,一刻时辰后便上台了,各位吃着满汉全席,赏着灿灿姑娘舞,那真是绝了。”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这位灿灿姑娘是何人?为何她的舞如此特别?”茶茗问道。
“灿灿姑娘是苏皖苏家的大小姐,极善歌舞,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说的就是她。灿灿姑娘跳起舞来连发饰上点缀的珠子和流苏都在舞动,就好像天上的星宿在移动,她的秀发和腰肢摆动着,就好像龙跃蛇舞一般,迷得人眼睛都转不开。”领班舌灿生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连拓菱都恨不得恢复光明见见灿灿真人了。
洛西风对领班的话无动于衷,只顾着给茶茗夹菜。茶茗是好奇得连美食都失去了兴趣,她这三年来只看过曾雨柔跳舞,还未见过这般神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