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彩儿自小跟着六个哥哥们厮混,又跟着西王母那个老太婆修炼了六百年,早已打遍东西两方世界,即使现在将仙法隐去了,但武功在凡界来说也是顶尖的,怎会惧怕五个区区的凡人山贼。
毫无意外的,不过五招高阳彩儿便将他们打得爬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她似乎并不解恨,又照着躺在地上的五人肚子上各踹了一脚。
“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高阳彩儿在刚刚说自己凶的山贼的肚子上又补踹了两脚才算了事。
高阳彩儿见该收拾的人已经全都爬不起来了,于是她一颗躁动的心终于舒畅了。
心中一口浊气出完,高阳彩儿才想起站在一旁的书生来,她拍拍身上刚刚打架时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向着书生的方向走去。
高阳彩儿看着眼前的书生,皎洁的月光穿过层层树叶打在了书生的身上,她看的都忘记了眨眼,心想怪不得这些山贼不劫财只劫色了,长得这般俊逸怎能不惹人动心呢,就连天上的神仙都没有几个能比的上的,也许只有玉灵的模样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很快,高阳彩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腹诽玉灵那个娘们怎能与自己眼前这人相比呢。
高阳彩儿自小认为男子长得太过俊俏必然透着股女人的脂粉气,就如同玉灵,但眼前的男子却完全打破她了认知。
眼前的男子身如玉树,长眉若柳,目如灿星,发似浓墨,自带一派潇洒俊朗,脸上的笑容温和又绚丽,使人下意识中便想与之亲近。
但以高阳彩儿数千年来阅神阅人无数的挑剔目光,眼前的俊逸男子也不是那么的完美无缺的,至少他的书生装扮便与他的长相不是十分的相衬,如果他将这身月白色长衫换成玄色衣衫,手中的折扇换做一把佩剑就更加的符合他的容貌和气质了。
高阳彩儿正思考着如何劝说这位书生改变更加适合他的装扮,书生已对着她拱手说道:“感谢姑娘仗义相助,万没料到姑娘如此单薄的身体竟怀有绝学,在下深感佩服!”书生说完又拱了拱手。
高阳彩儿对这些繁文缛节向来不甚在意,对着书生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没什么,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打的贼人满街跑,吓得精怪不露头,这一向是我的行事准则,所以你也不要太客气了。”
高阳彩儿突然又想到刚刚脑子里思考的事情,于是又非常善意的提醒书生:“这位仁兄,我给你提个建议,如果你将这身书生的打扮换掉,再配上一把宝剑,今晚这劫色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书生听了高阳彩儿的话险些没背过气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裸的侮辱,但他有没有反驳的余地,谁让自己刚刚没有及时的出手自救呢。
书生不断变化的面部表情告诉她,他对自己口中的“劫色”说法十分的羞恼。
但书生的沉默又让高阳彩儿脑洞打开,她想书生作为一名腹藏锦绣的文化人,所以并未因此责怪她这个救命恩人。
书生看着高阳彩儿开口说道:“在下落寒,不知姑娘芳名?”他对这个武艺高超的女孩儿越来越有兴趣了,便主动的报了家门。
高阳彩儿总觉得书生的声音十分的动听。
“我叫小七,你这样唤我便可。”
小七是高阳彩儿为自己在凡界取得名字,因为她阿爹阿娘十分的恩爱,在她之上竟生了六个哥哥,她行七,所以每每在凡间总让人唤她小七。
“姑娘的名字很好听,也十分的特别。”
此时,落寒在高阳彩儿心中的格局已经降下来了,高阳彩儿腹诽这名字哪里好听了,又哪里特别了,想他作为一名饱读诗书之人,竟连违心的夸赞也说的这样的不到位。
白驹过隙时光匆匆,不知觉间高阳彩儿到凡间已经三月有余了,她本以为这次的凡间之旅会与以往一样,任她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却没成想全因一个人而打乱了她所有的行程。
此时高阳彩儿蹲在地上,手握蒲扇,歪着脑袋盯着炉子里的火,腰酸背痛腿脚抽筋,不时的打个哈欠,难受之极。
炉子上坐着的黑色陶罐,正是她从半路救回来的书生落寒的谋生武器,初见他时高阳彩儿以为他只是一介书生,没成想他却还是一名大夫,不过也多亏了落寒有这门手艺,否则他俩的日子肯定不会如今日般自在惬意,至少忍饥挨饿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话说回来,高阳彩儿想如今自己落得这副窘境,也是拜落寒所赐。
想当日,月上柳梢头,月黑风高夜,高阳彩儿仗义出手将落寒从一帮贼人手中解救出来,本想如以往一样甩一甩衣袖潇洒的留下一个女侠背影,这衣袖刚甩出去一半,就被落寒截住了。
“小七姑娘,你这样走掉了,万一歹人再回来我怎么办啊?”落寒温润的声音自高阳彩儿身后响起。落寒初到此处,本就有些无聊,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有趣的人,怎会轻易的放她离开呢。
落寒此时未预料到,因自己的一时兴起,竟在不久之后生出了许多波折,后来他想,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遇见,或是遇见了没有彼此纠缠,也许日子就不会变成煎熬。
高阳彩儿使劲儿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自后悔自己思虑不周,她一贯秉持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既然救了人,自然要确保人家安全离开才可,怎能半途而废呢,这样岂不是违背她的原则?
高阳彩儿收住步伐,拍着自己的胸脯跟落寒保证:“你放心吧,既然救了你,我自然不会弃你不顾的,你今天就跟着我吧,什么时候安全了你再离开就好了。”
落寒闻言脸上露出笑容,犹如天上的星月般灿烂耀眼。
但高阳彩儿如今再想,落寒当时的笑容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奸计得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