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佑还沉浸在自爱哀怨之中,许久郑月蝉不见他回答便自言自语般说道:“哎,我就看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都热衷于考科举呢?做点别的事不是挺好的吗?一个个都读书读得人多傻掉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话音刚落便听的门外,传来一个低沉而悦耳的男中音:“是谁在说读书能把人给读傻掉的?”这言语虽然重,但是语气却没有那么沉重,郑月蝉反而在其中听出了丝丝笑意,就如同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殷切的慈祥的期盼,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个声音虽然好听但是,郑月蝉发现自己以前从未曾听到过这个声音,她有些愕然的向熊廷佑望去,却只见熊廷佑也愕然的望着她,显然他也不知道来者是谁。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屋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循声向大门望去,便只见一个身穿大襟员外服,头带四方冠的中老年员外在一个白衣少女的服侍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这个管家摸样的仆众。那少女郑月蝉认得就是昨天和戚继光夫妻两一起过来的张小姐。戚继光夫妇昨天并没有介绍她的家世,但是依着郑月蝉看来,少不得也是朝中大员。郑月蝉来大明虽然不久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大小姐一般是绝不会服侍他人的,除非是她的父亲或是夫君,这员外必然不可能是她夫君,那就只能是她父亲。郑月蝉所料不错,当时她却不知道,这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大明的首辅。是的他就是扔下了谭论和戚继光的匆匆赶来白云观的张居正。
郑月蝉再看向那员外,心中不由的叫好!这来人长得实在是太好了,怎么说呢。就这位要是放到五百年后去,那绝对能让大叔控的广大老少女子为之尖叫,哭着喊着要求春风一度的极品大叔。只见他望之不过是四十来岁。体态修长,身无赘肉,面如冠玉。剑眉朗目,长须漆黑犹如瀑布直垂至胸,这相貌气度皆是卓尔不群。在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不经意的流露出长期身为上位者特有的那种气韵。郑月蝉心中一阵哀叹,哎。可惜了!浪费了!这要是能带到后世去让他拍电影那该能挣多少钱啊……放在这大明真正是……资源浪费。【高品质更新】她忍不住喃喃说道:“熊大表哥,我曾经以为你已经够帅了,现在才知道这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这位员外的气度,风范你还是嫩了点。”
熊廷佑作为一个读书人,对于自己的相貌平时也并不是身上心。但他也知道自己这相貌依着现在的审美观也绝对能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玉面小郎君。现在在见了眼前这员外之后,便也认可了郑月蝉的话。自己虽然出类拔萃,但与这员外比起来,在气度和风范上确实很难于之比肩。
男人的气度和风范是靠岁月来沉淀的,要不怎么说男人就像是白酒,窖藏的越久就越香醇,清澈中回味无穷,而女人却是与之相反,女人就如同是果汁。越是新榨越是味美可口,色彩艳丽中赏心悦目。
郑月蝉本就不指望他回自己话,见到那人踏进门来,便迎了上去说道:“这位想来是张员外。失敬失敬。”
那张员外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小女娃儿倒是有趣。想来刚才说读书能把人读傻的就是你吧?可现在你没按着女子的礼节给我行礼,却学着读书人的礼节和我应对,却又是怎么个一说?”
郑月蝉把他引到桌椅旁坐下,又和一旁的张英莲见礼,此时熊廷佑也过来给那张员外见礼,但在对张英莲的见礼之时,目不斜视,在见礼后便回身低头去写他的策论了。倒是张英莲却是在他给父亲和自己见礼之时,粉颊绯红,忍不住偷瞄了熊廷佑好几眼。
其实在丫鬟告知老父来白云观看她的时候,张英莲才刚睡下没多久,闻言只当时丫鬟和自己逗着玩。在丫鬟的一再催促下这才起床下了楼,一看却真的是自己父亲。两父女在闲话了一阵家常之后,张居正就问起了昨天的事情,包括戚继光带来了什么人,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当听说戚继光带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公过来的时候,张居正的眉毛不由的一挑,他不难猜出这个所谓的小公公是谁。接着又说道去了飞霞子的丹室,见到了陈太后的那个徒弟以及那个徒弟的表哥。张居正老于世故,自己女儿在提到那个表哥的时候,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语调中情绪的变化当然瞒不过他这个经过了三朝朝堂洗礼的人。
张居正当时微闭着的眼睛,顿时掀开一条缝来看了女儿一眼,随即便又垂了下去,让张英莲陪自己去飞霞子那里走一趟。于是父女俩带着个游七便一路走了过了,这刚到门口就听的郑月蝉的惊世之语。这话要是早个二十年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少不得撩起袖子跟人拼命,要是早十年和他说,他会啐他一脸吐沫。要是五年前对他怎么说他会和他引据论典的和那人辩论,至于现在听到这句话……他心中最多的是感觉到一种悲哀和无奈,也是一种无力感。
此时的他心中有着太多的感慨,正如这小女孩说的那样,读书确实能把人给读傻了,而大明朝现在就是因为这样读书读傻掉的人太多了……
郑月蝉见他们落座,提起一旁的茶壶一边给他们斟茶一边笑说道:“张员外,你这算不算是考我?这孟子曰:‘尽信《书》,者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者无敌于天下,一至仁伐不仁,而何其血只六杵也。何解?”
张居正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大面惊讶,原本想这以为会听到什么俗言俚语,却不成想直接就和自己引据论典掉书包来着了。这一开口便是《孟子—尽心下》让他不由的多看了郑月蝉一眼。此时他有心想考究下她是不是空有其表,便笑着说道:“既然你知道孟子这句话,那知道这话的典故吗?”
这时郑月蝉把斟好的茶端了过去,随后便在张居正对面的主位做了下去,一副主人待客的做派,她笑着回张居正说道:“要是员外你问别的,我还真回答不出来,这个的典故我倒是清楚的。”
“哦?那老夫就洗耳恭听了。”张居正一副一本正经的摸样。
张英莲在一旁掩袖浅笑,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忙于政务的父亲会来这和这个小女孩说话,但是看的出自己对这郑月蝉很是感兴趣。她一双妙目狡黠的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
熊廷佑此时也正好,完成了他那篇策论,放下笔来。对于这个表妹的言论,他可是早就领教过了,此番却不知道又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要说这大明的士林风气十分开明,言论更是自由。具体开放和自由到什么程度呢。大家可以参考现在的花旗国。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问这大明士子出了读书之外,最爱干的是什么?那就是聚在一起然后天上地下的一阵辩论,这人是上至皇帝,下至青楼名妓,无一不在他们的谈论这列,而事,公至朝廷国策,私至个人房事,在他们嘴里那都是谈资。那年头你要是作为一读书人,而从没发表过对朝廷,或是对某位大臣或是皇帝的私生活的评论,你就成了读书人的异类。表示你是没有才华的,连带着你也就是没有前途的。造成这一千古罕见的异像的使作俑者,却是大明德开国皇帝,朱元璋。
在这我们应该为这为农民出身的皇帝敬礼!他的胸襟和气魄不管是秦皇还是汉武,唐宗宋祖,或是那个给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铁木真都是难以比肩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别的先不去说,就说他敢于设立言官这个大明特有的制度就在胸襟和气度上把以上诸人抛开几条街了。言官:品级不高,权利极大,闻风言事,言者无罪。也就是说听到风你就能说雨,不下雨你也没事。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全部在他们的监督范围之内。你想以个皇帝竟然有魄力设立这样的机构来监督和约束自己,那需要多大的胸襟和气魄?
现在很多人认为猪尾巴皇帝很圣明,真的圣明吗?明朝有言官,猪尾巴敢设立这制度吗?要说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这言论自由是好事,但是太过自由也就并不完全是好事了。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大明朝只要是个人就都生活在整天带着放大镜到处窥探的眼光之下,所以最后大明所有的皇帝都成了历史上最差皇帝的代表。不知道要是朱重八看到近代对大明历代皇帝的评价会不会后悔他当初设立了这个制度。
老朱会不会在他的孝陵内后悔我们是不得而知,但是现在我们该言归正传了。郑月蝉一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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