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姚九歌站在秦疏白旁边,看着他一遍遍试探诸葛云深内力的模样,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他没事。”
秦疏白摇摇头,试探了半天的手终于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姚九歌,淡淡道:“大约是思虑过度,终于支撑不住了。”
“思虑过度还能吐血的?”
秦疏白没再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在了遥遥站在门口的韩错,道:“这件事情,我想韩错会比我更加了解。”
听过秦疏白的话,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了韩错身上,就连空空也颇为担心地拉着韩错的袖子,轻声问道:“小错错,你……”
“你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还没等空空说完,韩错已经暴脾气地打断,他看都不看诸葛云深一眼,只是将视线投到了一处墙壁上,不屑道:“我就是再看他不爽也不会耍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是,我是想说……”
“是,我跟诸葛云深的恩怨的确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可我什么时候因为厌烦而下毒手了!?不都是他老纠缠着我吗!”
空空说了半天的句子没有一句能够完整成句的,他看着韩错别扭生气的模样,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无语道:“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这一天天的,自己的内心戏怎么那么多的?”
韩错眨了眨眼,没有挣开空空的手,但是空空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手心下传来的热气,将他的整个手心都烫的有些黏人。
“我是想问,诸葛云深每天都在思虑些什么,你跟他作为敌人,应该是彼此最了解对方的吧?”
韩错撇撇嘴,示意空空将手松开,空空手一缩,立刻松开了几寸,但却没有完全放下去,颇有韩错再犯傻,他就立刻重新堵住他的嘴的意思。
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的韩错现在浑身都感到别扭,更何况这间屋子还有其他四个人在围观,不,还有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一共六个人围观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不用刻意去看也能知道有人在偷笑,韩错装作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这才舍得将视线放在诸葛云深上。
“奇怪。”
韩错一将视线放回到诸葛云深身上,他就立刻发出了一句疑惑。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疑惑,韩错又朝前走了两步,万般嫌弃地盯着诸葛云深看了好久,这才道:“他怎么瘦成这样了?都快皮包骨头了吧?”
“所以他真的是忧虑过度啊,导致连胃口也没有了。”
姚九歌叹了一句,但却猛地激起了韩错的一个很深的记忆,虽然这记忆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他最终还是撇撇嘴,不甘不愿道:“一开始诸葛云深下令追杀我的时候我还曾经因为愤愤不平重新溜进宫里想要教训他两下,可他身边内厅侍卫少说也有三十个,每天不分时间段贴身保护,我若是强行闯进去恐怕会惹出大动静,所以只好隐在暗处寻找合适的机会……”
韩错说着说着话语又冷了下来,可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大家都知道,韩错
突然就冷下来的音色其实只是代表着他又要开始别扭了。
果然,韩错不太自然的话语又重新响起来:“他每天晚上不睡,白天不歇,我在他身边隐藏了五天,从未见过他闭眼歇息过一次。”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韩错回忆了一番,立刻肯定道。他那时分外迫切得想要寻找到一个空隙,因此对于诸葛云深每天的日常都很是熟悉,回忆起这一段时用的时间也不多,因为当时连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
诸葛云深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持续五天都不曾歇息,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倒是经常看见一大堆太医经常捧着乱七八糟的药端来给他喝,那味道难闻的很,我在那呆了六天,见实在没有机会闯入就放弃了。”
姚九歌挑了眉头,同秦疏白对看了一眼。
秦疏白点点头,淡淡道:“他身上的确有很重的药味,既然他不肯歇息,那么那些汤药应该是用来维持他的精力的。”
“只是他如今形如枯木,五脏又全部受损,应该是这些年来就从未有过好好歇息,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又为的是什么?”
姚九歌若有所思地开口,渐渐将视线放在了韩错身上,韩错被姚九歌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粗着脖子想要反驳,但是被空空一把堵了回去。
“小仙女的意思是……诸葛云深是想引起小错错的注意?!所以他跟小错错其实是相爱相杀……啊呀!”
空空的推测才说到一半已经被不想听下去的韩错敲了敲脑袋,这才他也顾不得旁边有那么多人围观了,只是抓住空空的肩膀,愤愤地低吼道:“我们不是!”
“哦哟……”空空撞了撞他的肩膀,显然并没有被韩错的解释给打动,看他那跃跃欲试的兴奋样,要不是因为此时场景特殊,估计倒是极有可能会立刻说出一大串好戏来。
姚九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显然也被空空的猜测给震惊到了,诸葛云深的名声她以前也听过几次,印象里是一个很勤俭刻苦的皇帝,否则东渤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年内成为大晁的心腹大患。
而他唯一会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迟迟不肯放过韩错,甚至已经小心眼到要亲自天涯地北的追杀,这实在难符合常理。
就算他曾威胁自己的性命,诸葛云深也不用做到如此刻薄的地步吧。
姚九歌摸着自己的下巴,脑子中已经不可避免的被空空影响,脑补了一场相爱相杀的大戏。
她抽了抽嘴角,连忙摇摇头。
秦疏白笑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一把捏过她的手,看向韩错,道:“当年是谁雇你杀诸葛云深的?”
“那么久了老子怎么可能记得!”
“哦,那你的确跟诸葛云深很有故事诶,是不是其实根本没人雇佣你,只是你自己想去见他……”
姚九歌很配合地顺着秦疏白的话语接了下去,眼看韩错一脸狰狞,姚九歌憋着笑,朝秦疏白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是一个男人突然来找老子!他花了十万两雇我刺杀诸葛云深,还让我只要稍稍让诸葛云深受伤就行,不用真的取他性命。”
空空听得瞠目结舌,惊讶不已道:“十万两只为让诸葛云深受伤,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韩错冷哼了一声。
秦疏白却像是都明白了,他挑挑眉头,淡淡道:“这么说诸葛云深不肯轻易放过韩错,是因为认识雇佣韩错的那个人,而他一直想找的,其实也都是那个人,而非韩错。”
“我听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若是因为长时间见不到面就会茶饭不思的……那诸葛云深……”
就在秦疏白的话语刚落后,是空空带着点颤音的猜测,可这次却没人再反驳,就连姚九歌也觉得空空的猜测十分可信,连连赞同的点点头。
所以这并不是一场涉及生死的沉重较量,而是一场虐爱的男女之情吗?
姚九歌越想越觉得诸葛云深似乎是个痴情种,她想尝试分析别的原因,可却怎么也跳不出这个圈子,只好寄希望于秦疏白。
可秦疏白却摇摇头,笑道:“药儿都不明白,我又怎会懂?”
姚九歌:“.…..”所以秦疏白这是在夸她聪明,甚至能超过他了吗?
姚九歌怎么想都觉得秦疏白好像是在借着这句话骂她笨,她眯了眯眼,干巴巴地笑道:“是哦,谢谢夸奖哦。”
秦疏白失笑地揉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