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
余希收敛神色,把身后的薄浅川推开,发动汽车时,回头看了一眼花坛,浓重的夜色吞没了一切。
薄浅川乖乖巧巧的坐在副驾驶上,不闹不说话,一直盯着余希的脸看。
后者被看的要烧起来,忍不住回头问道:“薄浅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薄浅川顿了一秒,“仔细看看,你和余苒长得不太一样。”
余希愣住了。
车子直直的往前开,在薄浅川突然的呵斥声中,她踩下了油门,把车停在了人行道前面。
车头只差几厘米,就要撞上绿化带。
“你想自杀?”
薄浅川为这小插曲有些上火,他不明白余希怎么开车会这么不小心,差点两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余希却满脑子都回荡着他那句话。
你和余苒不一样……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跟她说,你和余苒不一样。
她确实和余苒不一样,余苒从小就是温柔软糯的性子,对谁说话都是小小声,又会卖乖又会撒娇,不仅父母偏爱,从小到大身边的追求者就没断过。
她这样的吸引实在是太招人喜欢的,不仅是长辈,更多的是男生。
反观余希,“冷冰冰”三个字足以概括,她对任何人都礼貌而克制,保持着一点小小的距离,无人可以靠近她。
一直到薄浅川出现。
薄浅川仅仅是在新闻照片上的一个礼貌微笑,都让她理性而无趣的世界有了光彩。
他是她的神明,也是她的朝阳。
余苒从小就喜欢拿她的东西,每次都是不经意,每次都是不小心。就连薄浅川,也“不小心”的从她心里抢走。
坦白来说,有时候,余希甚至阴暗的想过,余苒死了是不是代表薄浅川就会多看她一眼?
虽然这想法邪恶的让人发指,可是谁敢说自己就一定不会这么想呢?
她沉浸在回忆里,没注意到薄浅川把手伸了过来,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不舒服?”
他见她一直沉默,竟然会担心。
余希鼻头一酸,眼眶迅速的红了。
这么多年了,薄浅川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平静的说起余苒的名字,而不是带着恶毒的恨意。
“你说,我和余苒不一样。”
薄浅川微微征愣一瞬,似乎没料到她还停留在那个话题里,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你们虽然是双胞胎,可是细看,确实不一样,她的五官更加柔和,而你……”
戛然而止的话里也不知藏着什么,余希突然来了好奇心。
“我怎么?”
“你——”他又直勾勾的盯了她三秒钟,“你更刻薄。”
哈……
余希在心头嘲笑自己,竟然会有期待,难道指望他夸赞自己一句么?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她重新启动了汽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薄浅川察觉到车内气氛有些僵硬,一度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开口。
停进车库,余希也没有搭理“醉酒”的薄浅川,径直上了楼。
薄星宇刚刚洗了澡,穿着钢铁侠的睡衣坐在床上听吴姐讲故事,抬头看见余希进门,眼睛一亮。
“妈妈!”
她快步走过去,示意吴姐可以回去休息。
“想我了吗?”
“想!”
薄星宇小身体往她怀里钻,格外可怜弱小。
宠爱弱小是女人的天性,她不禁生出一股怜爱,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脸颊说话,“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薄星宇点头,娇嫩的小脸摩擦着余希的脸。
她忍住想笑的冲动,刚起了个头,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高大而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深邃的眸光在一大一小的脸上转了一圈,落回到第一眼的地方。
“余希,出来。”
“我现在很忙。”
“立刻。”
他没有看薄星宇,转身就走。
多次的威胁在潜意识形成一种危害信息,余希的一颗心微微提起,想继续讲故事可是已经心不在焉,最终放下薄星宇出了门。
“薄总,有事吗?”
她来到次卧门口,敲响了房门。
“进来。”
里面传来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次卧经过了简单的布置,精致的男香充斥鼻间,房间里干净整洁的不像一个男人在住。
“磨蹭什么?”
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余希来到门口驻足,压着火气,“有事吗?”
“我喝醉了,帮我洗澡。”
“……”
余希的头皮炸了一下,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并且附赠的是不耐烦的语气。
看就看,吃亏的不是自己。
余希赌气的推门而入,看见的那一刻,还是脸颊发烫。
薄浅川躺在淹没腹部的浴缸里,修长的腿有些无处安放似得蜷起,结实的胸肌被水波一下一下的荡过去,在隐隐约约之间,更加的诱人。
余希没骨气的低下头,“我看你没醉。”
“我醉了。”
除了声音略微沙哑,听不到半分的醉意。
男人的头发全湿被拨弄到头顶,露出锋利的眉目,被水洗过的面容更加精致。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双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扇形阴影,仿佛画报封面。
余希走到浴缸边,突然拿起一旁的淋浴喷头,开了就直接往薄浅川的脸上喷。
刚出来的水温冰凉,薄浅川倒吸了一口凉气。
锐利的双眸猛地睁开,像猎鹰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余希没来得及往后躲,手腕突然被钳制住,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在一股蛮力下,被整个人拽进了浴缸,结结实实的跌落在薄浅川的身体上。
哗啦一声。
两人很亲密的贴紧。
紧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
余希一颗心砰砰直跳,头发和衣服全部湿透,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薄浅川,惊慌失措的像只误入了狮群的羊。
她的眼神像一个打火石投进干枯的柴火间——男人的身体,突然着了火。
“薄……唔……”
话语被尽数堵在火热的唇舌里。
余希全身在发烫,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尽力的拉开距离。
他一手搂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挪动半寸。
她的挣扎起了反作用,让他更加的激进。
他像被刺激的狮子,狠狠咬住了猎物的喉咙。
“放……开……我……”余希感到窒息。
在窒息的临界点,他终于松了手。
余希抬起手,“啪”的就是一巴掌。
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空气结了冰。
他转过脸来。一双眼睛里全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雾霾。
余希全身都在发抖,她忘不掉那一天,在薄凌薇家的卫生间里,虚掩的门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她是怎样被薄浅川压在墙上,夺走了第一次。
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痛苦难忍。
“薄浅川,你不如杀了我!”
她站起身,咬着牙忍着泪。
薄浅川躺着没动,只是掀起眼皮看她,那无关紧要的神色,像一柄锋利的尖刀,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戳上几刀。
余希躲回房间,把自己全身都冲刷干净。
先前的那些悸动再次被熄灭,她像一根燃烧殆尽的蜡烛,每每要灭了火,都被薄浅川点一下,如此反复,如此折磨。
余希痛苦的要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是余苒,你还会舍得这样强迫她吗……”
睁眼到天亮。
一大早,手机就被轰炸,夏之光发来的信息几乎让手机屏幕坏掉。
“余希,你快看新闻,程妍在开记者发布会,现在全网直播,她要彻底搞臭薄氏和你!”
媒体的电话,薄氏高层的电话,还有薄老爷子的电话。
余希睁着红肿的双眼,关了机,继续缩进被窝里。
事情持续发酵。
一直到下午,她才起床洗漱。
洗去一身晦暗,她带上精致妆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杀向了薄氏集团。集团员工都知道她最近在国外度假,突然看见她,都很诧异。
“看来程妍说的那事儿是真的了,就连余总在国外度假都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你不觉得余总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吗?以前是生人勿进,现在是靠近必死!”
总裁办公室里,薄老爷子摔了杯子,正指着薄浅川的鼻子骂。
“区区一个小明星,三番五次闹出这样那样的事情,你都没有办法处理?现在还让她捅到媒体上去,我看你这些年真是白混了!”
薄浅川冷着脸,并没有反驳。
余希推门而入,把几句话全听在耳朵里,她带着的黑色墨镜没有摘,在薄浅川错愕的视线里,大方来到了薄老爷子的面前。
“爸,我回来了。”
薄老爷子一身戾气没来得及收回,生硬的问了一句,“手伤好了?你住院的“没事,小伤。”她纤细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嘴角微翘,“程小姐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薄总看来功劳不小。”
“薄氏出事,你看起来挺开心的。”薄浅川嗤笑一声。
她不和他斗嘴,反而看向薄老爷子,“公司不能没有我,如果您还信任我,就让我回来上班,如果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让我和薄浅川离婚,我永远离开薄氏,永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