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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又新取了装了香膏的瓶子,倒了些出来在手中抹匀了,才轻轻将搓热的掌心贴到了她面上,细声细气的哄:
“碧蓝已经前去打听了,您再养会神。”
她的指尖不轻不重的在傅明华额角两侧揉压,使她原本颦起的眉又渐渐松展了开来,冲着地上的宫人唤了一声:“起来吧。”
宫人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忙拿了帕子将打碎的瓷子连带着香膏收捡了起来,下去收拾了。
碧云力道适中,按压得傅明华很快放松了开来。
她不一会儿又歪了头,靠在碧云身上又闭眼养神,碧蓝约摸一刻钟后回来,殿角漏壶发出滴水的声响,碧蓝喘气很急,脚步急促,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进了内殿之后,她看傅明华仍靠在碧云身上,不同眼前一亮,一下就朝傅明华这边疾步走来,在她耳边急急的喘着气,说道:
“孙十一娘死了。”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出乎傅明华意料之外了。
她在听到惨叫声后,也曾推测过是不是哪里出事了,但独没有想到是孙十一娘死了。
傅明华坐起身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一把揭下了敷在自己脸上的热帕子,镜里她的肤色白里透红,丝毫看不出之前一宿没睡好后的苍白。
“孙十一娘死了?”
她问了一声,碧蓝便点了点头,附在她耳侧说道:
“奴婢去时,孙氏乐坊的人已经围在了集芳园。”
那里是昨夜孙氏乐坊的人临时歇脚之所,孙十一娘死在了几乎都是自己人的集芳园中,能惊动众人,必定就不是寻常的死法。
果不其然,碧蓝接着又道:
“她被人割破了喉咙,听说血洒得一屋都是,半个脖子都被切开了。”碧蓝说到此处,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用来割喉的长剑,是她昨夜里舞的一对宝剑。”
这话一说出口,傅明华眉头便皱得更紧了,她心里有个怀念的念头涌了上来。
孙十一娘昨天夜里献技完后,还曾神色未明看了她一眼,她当时还想着要寻个时机,好好查一番这孙十一娘,没想到后来饮了酒,醉了之后醒来便听说她竟然死了。
她所献技用的宝剑并不能杀人。
所谓的宝剑,确实如其名所展现的,上面镶嵌了华丽的金银饰物,贵重非凡。
这样献技所用的剑,并不如何锋利,尤其是在长空殿前表演,嘉安帝也在场的情况下。
昨日的情景傅明华看得十分清楚,就是孙十三娘手中的长剑都是没有开刃的。
用这样的剑杀人,怕是受刑之人临死时必定受够了痛楚,才绝望死去的。
傅明华抿了抿唇,看着镜子里靠在自己耳边的碧蓝,柔声问道:
“没有人发现异样吗?”
集芳园孙氏乐坊的人并不少,孙十一娘也并非孱弱女子,她练剑舞多年,身体柔韧有力,寻常书生恐怕都非她对手,更不要提她傻傻的站着,任人宰割,却不发出半点儿声响了。
碧蓝摇了摇头:
“没有。”
这便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孙十一娘死得那般惨,死前却仿佛无声无息的,压根儿就没有人知道她出了事。
还是今晨孙四娘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却仍没起身,觉得诧异,要想去她房中瞧瞧,才发现她出了意外,当时孙四娘便放声尖叫。
“奴婢去时,孙四娘还有些疯疯癫癫的,似是魂离了体似的,见人便喊。”
那时孙十一娘好似还没有完全咽气,而是在孙四娘面前抽搐了几下,才渐渐没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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