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锡吃软不吃硬,于是点头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我若再要说半个不字,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他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让人不知深浅。Www..Com(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叶夫人热情如火,连连赞道:“公子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妾身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李胤锡坦然一笑道:“你我相逢便是有缘,但说不妨。”
“那妾身就唐突了。”叶夫人整了整裙摆,又朝李胤锡看了一眼,试探性的问道:“公子是否以前当过兵?”
“当兵?”李胤锡有点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妾身看公子气度威严,有一种年轻人少有的从容沉着,所以有此一问。”
李胤锡哈哈一笑,道:“我从小练过武,大概是这个缘故吧。”
“那公子肯定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叶夫人眉头一挑,带着一丝坏笑。李胤锡心中一懵,不断暗问自己道:‘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想到往日的种种,他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自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从来不愿意伤害别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就只能是自己受伤害了。
叶夫人看他不语,幽幽道:“重感情的男人很容易受伤,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李胤锡有点佩服她了,才几个照面,她竟能把自己看的七七八八,心中也非常好奇,问道:“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关西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妾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公子面善,眉宇间有一股沉郁之气,想来是心中有事,所以妾身就往这方面猜一猜喽!让公子见笑了。”叶夫人谈笑风生,那股成熟妩媚的气息再次散发出来,好一个人间尤物。
李胤锡神情荡漾,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他还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动心过,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叶夫人似乎也发觉他神色有异,面色一阵娇红,她觉得场面有点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公子这是要入关还是出关啊?”
李胤锡也连忙收敛了一下心神,道:“我准备在这里逗留一段日子,看看情形再说吧。”
“那公子可要经常过来玩啊!”“有夫人在,我是不想来也得来啊!”李胤锡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么轻薄的话,和他往日的作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叶夫人可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恭维早就见惯不怪了,咯咯一笑道:“妾身可当不起公子的谬赞。再说公子到咱彩虹院来,总不能陪着妾身这种过气女人闲聊吧!”
“夫人光彩照人,此话真是过谦了。”李胤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反倒连叶夫人都有点吃不准他了,也不知他是浪荡情场的风流浪子呢?还是真的没心没肺,直来直往。()于是只能道:“公子是干什么营生的?”
“夫人有相面识人之能,你看我是干什么的?”“前面那都是瞎猜的,你倒放在心上了。妾身怎么能猜着公子的行当?”她眼神一扫桌上的金叶子,缓缓道:“不过呢?有着这么多黄金,非商即官。又看公子少一分圆滑气,多一份霸气,恐怕出身官家的可能性高些。”她今天也不知怎地,平时只是逢人只说三分话,今天却是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心里话,她非常明白她现在所说可不是仅仅为了陪李胤锡打发时间这么简单了,她其实也有些失去节奏。
李胤锡背心一凉,此时此刻无比确信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虽然现在还不知她的背景,但是确实需要认真对付。当下淡淡道:“你猜的大致不错。”
两人谈性正浓,忽然先前那个少妇不期而至,在叶夫人身旁恭敬道:“姐姐,海棠醒了。”
叶夫人点点头,对李胤锡道:“那么就不打扰李公子的时间了,这就带公子到万籁阁去。”说着起身引路,李胤锡心中一阵落寞,不过想到刚才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不禁又松了口气。他显然还没有和叶夫人熟悉到要和盘托出的境界。
出了雅室,转过一条长廊,渐渐地人也少了,喧闹声也没了,似乎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走廊两侧摆放了不少盆栽,显然这里的主人是个爱清净之人。很快来到一间布满帷帐的花厅,又进去两进,李胤锡吃了一惊,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中间一座水池,假山林立,水中养了几尾金鱼,优哉游哉。水池旁一架小型水车正把一股清泉从房间角落中引入水池。李胤锡顿时引为人间仙境,人家园林之中布置的如此还算合情合理,不料此人把房间都布置的如此山水情调,想来也是理想主义者,而且非常有魄力,敢想敢做。
叶夫人在前微笑道:“都是海棠捣鼓出来的稀奇玩意,妾身这个做姐姐的也只好依了她。”
“海棠姑娘果然情趣高雅,眼界非凡,所谓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其心意又岂是我辈俗人所能企及。”李胤锡此次本就另有要务在身,并无寻花问柳之心,刚刚被叶夫人撩拨起来的那一点欲念被这等风景一刺激,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叶夫人也是暗自好奇,忖道:“这人怎么突然又文绉绉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嘴上却道:“此处便是海棠的闺房了,公子稍坐片刻,她马上画完妆就出来。”
李胤锡也不客气,往中间的胡床上一坐,抬眼看去,十步开外,一道珠帘后面摆放着一把古琴,两侧的香炉中升起袅袅香烟,此景朦胧细腻,李胤锡也看得呆了。
“公子,妾身这就不陪你了。”叶夫人缓缓退出,李胤锡还想挽留,但是想到自己的来意,又只好忍住,微笑着目送她远去。正当他惆怅失落之余,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道:“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李胤锡转身一看,那古琴旁忽然端坐着一位绝色少女,一袭白衣长裙,身段婀娜,气质高雅,可就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使人不敢靠近,不敢亵玩。李胤锡这是今天第二次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西北边陲竟会有着如此美丽的女子。皇都里的那些大家闺秀华贵过之,但是清新淡雅的气质却是万不能及,难怪她会引来这么多男人的疯狂了,也就更好解释为什么叶夫人会对她千依百顺。
李胤锡本想单刀直入,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原本对听琴不感兴趣的他忽然特别想听听由这海棠弹奏的曲子,他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听感觉,于是挥手道:“你随便吧,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
海棠点点头,再不答话,琴声瞬间响起,起初节奏缓慢,低沉悠扬,仿佛是山林空寂,泉水淙淙,李胤锡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似乎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烦恼。很快琴声中夹杂了一些轻快的音调,宛如鸟语花香,使人安逸静谧,然后忽然节奏加快,似乎狂风突至,飞沙走石,惊人魂魄。李胤锡心中也随着琴声的上扬紧张起来,这时琴声中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那是一种绝望的悲凉,揪心却无法摆脱。琴声越来越混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不见任何光明,这种压抑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忽然铮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明亮的光线从远方射来,给人希望,琴声也随之舒缓,宛如风停雨霁,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心中悲凉之情油然而生。
李胤锡如痴如醉,可琴声忽然戛然而止,他这才回到现实中,发现自己竟然随着琴声入定了,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原本是内功修为达到很高层次才能有的境界,今天竟然借着琴声很轻松便达到了,他不得不佩服海棠琴艺高超,已入化境。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姑娘,可否再来一首?”
“对不起,我向来一次只为客人谈一首曲子。”海棠仍然是这么冷漠,说着便要离去,临走前却又对李胤锡道:“你有心事。”
李胤锡点点头,感到一阵无奈,似乎每一个绝色美人都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不过这一次他显得淡定多了,不紧不慢道:“你又何尝不是?所有我来找你。”
海棠停下脚步,用一种狐疑的眼色凝视着他,似乎想问又没有问。李胤锡淡淡一笑,慢吞吞地吟出一句诗句:“旧时王谢今何在?”海棠娇躯一震,眼神射出精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愣在当场。李胤锡走上前来,温柔道:“你难道没有话和我说?”
“惟有春风笑海棠。”海棠缓缓答道,似乎打开了记忆的大门,又道:“我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海棠神情阴晴不定,盯着李胤锡道:“你到底是何人?”
“关夫子让我来见你。”其实他也不大明白里面的前因后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碰碰运气。
海棠点点头,打消了疑虑,坦然道:“那你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凭着他那么眼高于顶的眼光肯定瞧不上你。”
“你能和我说说这嘉峪关的情况吗?”“你想听哪方面的内容?”海棠一改往日的冷漠,似乎对他言听计从。
“我初来咋到,只不过觉得这里这潭水还是挺深的,你就捡些重要的情况跟我说一下吧。”
“好。”海棠那深邃的眼神在李胤锡身上一扫而过,继续道:“先说说这嘉峪关的兵力布置吧!主要分为三支,野战屯戍部队6万,分散布置在关外到野狼谷各地的战略要害,前锋护卫部队六万,部署在左卫堡和右卫堡,主力部队八万,驻扎在关城之内。镇守使沈谦,手下四大天王文飚,罗巨臣,李曦,谷雄川。文飚常年护卫在沈谦身边,是头号心腹,听说武功修为极高,足智多谋,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罗巨臣生性耿介,常常犯言直谏,因此并不讨沈谦喜欢,不过他一把镔铁“旋风斧”使得出神入化,打仗视死如归,战斗力听说高居四天王之首,如今被沈谦放在右卫城闲居。李曦是最近崛起的新人,非常神秘,连我对他都知之不详。谷雄川常年驻扎在野狼谷,很少回关内,只是听说他很得士心,军队都愿意跟随他打仗,这几年他在边境上,塔沙人都很少敢轻举妄动。“
“那沈谦这人如何?”李胤锡对这雄踞一方的诸侯很感兴趣。
“他出身低微,年轻时候很能打仗,因此很得当今圣上的宠幸。这几年位居高位,手握重兵,那股锐气消磨的也差不多了。对外不敢对塔沙人动手,只是一味拿西羌开刀,欺上瞒下,杀良冒功的龌蹉勾当干得可不少。”海棠说到这,顿了顿,眼神中凶光一闪即逝,继续道:“而且他极好女色,连刺史夫人都是他的情人。”
“哦?”李胤锡对这个消息倒是觉得有点吃惊,暗想道:“那狗眼看人低的狗屁刺史竟然还是只绿毛龟,这人也真的着实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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