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拥挤着,向外而去。安全通道前面人头簇拥着。达图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马仔向那边而去,他咳嗽了一声:“走后台。”
可是后台那边已经有烟雾传来。
没办法了,达图也顾不得其他了,吩咐马仔开始抢路。一群人拥挤着成团,向前。一个身体最强壮的汉子在前,一手拽了一个,就向后丢。歌迷们争吵着,叽叽喳喳着,却无可奈何,在几顿拳头猛砸之下前面的通道已经勉强算是畅通了。
达图心情舒畅的加快了脚步。
他的人自然会去查证到底怎么回事情,可是时间紧急,目前传来的消息是后面那栋废楼失火引起的。达图也没有多想。却不知道,他在努力的向着最后一刻挺进。
缓缓的呼吸着。手指在冰凉的扳机上轻轻的悬着。
情绪非常平稳的大s默默的等待着,他能感觉到对方即将出现,也许就在下一秒。
那张非常特色的脸,他已经记得非常的清楚。
更何况,还有一个更明显的辅助显示。那个红衣服的女子。一个胖子,一个全场唯一的红衣女,几个汉子保护着。那个胖子就是达图。
十字准心下的出口处鸡飞狗跳已经有一分多钟了。
脸颊靠着地枪托也已经被体温烤地温热。
“笃。笃笃笃。笃笃笃。”耳麦里一阵急促的敲打声传来。
目标即将出现!
目标出现!
味道真难闻。
一步冲出了通道的门。人群拥挤而出带出地气流搅乱了刚刚浑浊的空气,一阵风带过。心情愉悦多了。达图皱着眉头一边向前。一边看着。心里却忽然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滋味涌起。
猛的,他抬起了头来。
对面大楼上的大s,狠狠的看着他。
双方地目光在十字准心里对视。一方依旧有点茫然,一方专注无比。达图的手在动,在拉着身边的女人向着他感觉危险的方向做遮挡。他的腰在弯,头在飞快的向下低去。
生命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多年的风雨告诉了他,宁可虚惊一场,面子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
砰!
看了不要看。对自己枪法无比自信的大s直接翻滚,曲身站起,提着家伙,一边向前一边飞快地拆卸。而翻滚的时候,那枚弹壳已经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并被他的手带起,滚烫的塞入了自己的裤兜内。
微微地龇牙咧嘴着,大s的脸上肌肉跳了跳,冲进了通向楼下的安全通道大门时。手里的家伙已经分了二份,一左一右。
右边有人在接应着,跟着他向下而去。
脚步声向下飞快,手里不停的大s继续分解着枪支,咔嚓咔嚓的声音,和重重的脚步声混合着。在空荡荡地楼道里铿锵地回想着。
三层楼下。
一个人蹲在那里,面前是摊开的皮箱。
零件全部装入了皮箱。大s站起来地时候,身上那染了灰尘的外衣已经脱下,塞了进去,啪,皮箱合上了。
被反锁着的门打开。
衣冠楚楚的三个男人镇定自若的向外而去,进入了大楼的内部。转入电梯。向下。
“已经安全。”
沈澄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很没品的质疑道:“肯定干掉了?”
这是种对自己职业素质的羞辱。
大s深呼吸。仰望天梯那近在咫尺的顶部,感觉着前所未有的压抑。
“我和你说话呢。”沈澄继续。随即大呼小叫起来:“哦哦哦,我看到了,西瓜啊,大西瓜,哎,不对啊,好像死的不是他啊。”
“你去死。”大s额头青筋暴跳。
那边坏笑着结束了通话。
“真死了。”放下了电话,沈澄默默的念叨着,收敛了嬉皮笑脸,含情脉脉恋恋不舍的抓着望远镜,看着那一地的鲜血,和无数惊骇失措的脸。
达图的头颅被大口径的狙击击中。
唯一的结果就是西瓜一样的炸开。面目全非。可是沈澄熟悉他那具肥硕身体的比列。还有对他的那份感觉。
再看了最后一眼,收回了注视,沈澄放下了望远镜:“他的死,只是开始。”
“啊?”
“曾伟背后的人,牵扯到他的人,面对这样强硬的作风,和这么敏感的时期,会断定这绝对是我们一方干的。或者,更加激怒了他们,或者,让他们有所收敛。但是无论怎么样,一切才刚刚开始。”
沉默着,听着他的总结陈词。
车向着城外开去。从此远离这座城镇,把这个事情就此掩埋在沈澄回忆的尘埃之中了。
车尾在公路上带出了一股风,卷起了沙。
日头再西沉!立即出海毫不停留。
真正的朋友不在乎一顿酒菜。和一次聚会。
告别也没有,沈澄一群兄弟和阿诺那边分开了。就此事,大家永远不再提起。
海风吹起。
东方透亮的时候。
沈澄已经看到了澳门的海岸线。
前面那片长长的,仿佛无边无际的黑影,就是黑沙湾。
“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了。”心理上得到一次升华的沈澄默默的想着。双手抓着冰凉的栏杆,铁器的质冷混合着黎明时分的最后一抹夜寒,清醒着他的大脑。
风扑面而来。
最近没来得及打理的短发有些长了,几根发育优秀的兄弟在他的头颅上可笑的颤抖着,三根。
小脸上一抹忧伤。
怀念着前世今生一个个对手就此灰飞湮灭。
看着浪打着岸边积起了的一层白沫,在水的衬托下,浮浮沉沉。哗啦一声响,船老大把铁索甩了出去。沈澄一笑:“谢谢。”
“不客气。以后还请雷哥照顾。”
“生死一场,何必多说。”沈澄潇洒的一笑,初生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片灿烂。
说着,一行人向着岸边走去。穿过了坎坷的碎石地带,脚踏上了水泥马路的路牙。风中传来后面兄弟的叫声:“开炮啦。”
轰!
一声巨响。
刚刚过来的那片“舢板”被一枚手雷炸的支离破碎。而跨海而来的那快艇,已经沉到了海底。那圈漩涡也早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水面。
迎着阳光,沈澄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今日开始。一扫霉运!走。”
走。
一九九八年,五月,快到了!
不过,再次之前,沈澄要面对二个很大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
大s打死不抗这个罪名,什么事情也是沈澄指使的,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沈澄在此次行动中是他的上级,他没办法。
沈澄无语。不过,这还好解释。再说反正事情已经漂亮的办了。军哥要咋滴就咋滴。真闹的狠了,下次老不死嘿咻时,劳资就去踹门。
第二个问题。
这就要命了。
因为沈澄觉得很不对劲。
踏进葡京的第一刻起,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很古怪。
还是阿彪讲义气,偷偷告诉了他。
原来,江湖风闻,雷子要把何先生的号码涂到澳门的大街小巷,前面还加上刻章办证。这么具有中国特色的创意绝对震撼。事件的当事人在澳门的江湖里,也足够分量。
谣言也就罢了。可是据说何先生因为这个谣言换了号码,并且很介意。
“雷子,就是这样的。”阿彪很认真的道:“兄弟们好像全知道了。”
“.......”沈澄想撞墙。
电话响了。
“葡京是你家?你立即过来,另外,何先生要见你。”梁军冷冰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