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嗅觉的舒坦立即引发了食欲。可萧紫玉没有直接冲进厨房,却是站在门口默默地感触着。
“宝贝儿,你快看看谁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李久成拍拍撅着小屁股玩着的贝宁说。
贝宁回身,接着颠颠地向萧紫玉跑去。
萧紫玉马上蹲下抱住儿子,紧紧贴着他的小嫩脸,体会着劫后余生的幸福。
“乖孙子,来来来,爷爷抱。让妈妈歇歇。”见娘俩紧紧地搂在一起,爷爷有点莫名的醋意,赶过来要拆散人家娘俩。不料,人家儿子不同意,死死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放,两只小脚又蹬又踹。人家的妈妈也不松手,言语上还拒绝着。“我不累爸爸,让我抱会儿。他们都还没回来吗?”
李久成看了眼墙上的钟。“勃然刚才打了电话说来了客人,可能要迟一些。香泽回来了又出去了,神神道道的,一会儿准回来。”
爷仨坐在沙发上,贝宁在妈妈怀里老实地趴着,小手还拽着妈妈的衣领,好像几年没见着似的。
李久成拖过玩具箱子,眼睛瞅着贝宁,手一样一样地拿箱子里的玩具朝贝宁摇晃。终于,宝贝疙瘩受不住诱惑,坐到了爷爷的腿上玩了起来。
萧紫玉脱了外衣进了厨房。
洪清华看看客厅。“回来了。建文呢?”
萧紫玉洗手。“她说有事不来了。”
“二媳妇搬到这儿就变了,孩子不让哄,礼拜天也不来蹭饭了。没人说啥呀?好么秧儿地咋就不来了,好像有意疏远咱们似的。真是太奇怪了!”
萧紫玉笑笑。“不会吧,也许她真的有事。浩然不在,啥事都靠她一人。不像我,有您和爸爸疼着护着,啥事也不用我操心。”抓住洪清华的手,声调忽然忧伤地说:“妈妈,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就让我做您的女儿好吗?”
洪清华的心咣地下,微微一愣,接着恨恨地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当有你这个女儿,而没有生过那个儿子。”发自肺腑,绝不掺假。
李勃然在外面弄出了“腥味”,李香泽知道后就向她妈作了汇报。洪清华即惊又怕,逮住李勃然一顿好审,没想到他起誓发愿死活不认,喊打喊杀地要找到那个造他谣言的人要整死他。她将信将疑,暗暗嘱咐女儿多用耳朵,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报给她。现在,儿媳言语忧郁,表情委屈,难道真的出了事?想到这儿,一股怒火腾的燃了起来,恨不得立即按住李勃然来个行刑逼供。
“谢谢妈妈!您真好!”眼红声塞,一副要哭的样子。
洪清华拍拍她。“傻孩子,那都是假设,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们两个一波三折才走到了一起,只要长了心的人都会珍惜这段感情的。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听信谗言,乖乖的,今儿个可是你的二十八岁生日呀!”语重心长,旁敲侧击,解释得满好的。可惜呀!萧紫玉听后的感觉却像打翻了一只五味瓶。
“妈妈,跟我玩球球。”贝宁跟爷爷玩够了又来缠妈妈。
洪清华把萧紫玉推出厨房,“快去陪我孙子,这里不需要你。”
娘两个坐到沙发上。
萧紫玉把皮球扔给贝宁,贝宁接住再扔给她,边玩她边思考着周芳芳和婆婆的话,情绪低落,眼神涣散,贝宁扔过来的球她一次次地接不住。
李久成及时替换下大儿媳,拍球捡球扔球,偶尔还故意摔跟头,逗得贝宁咯咯笑个不停。
萧紫玉看着公公一头的汗,赶过去说:“爸爸,您都出汗了。快歇歇。我跟他玩儿会儿。”
“不用。出汗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去看电视吧。”
“爸爸,您和妈都快把我们娘俩给宠坏了。”公公不让替换她也没坐下,跟在贝宁一边,得空就捡球。
“应该的,你具备了被宠的理由嘛。而我大孙子可是李家千顷地上的唯一的一棵苗哇!我们不该宠他吗?”
萧紫玉笑了。“这话要是让美朵她妈听到,咱们家就得地震。”
李久成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病,忙笑着说:“把咱们一枝花给忘了,地震也得受着喽。”
贝宁又玩腻了,非要骑他爷爷的马不可。萧紫玉过去要打他,李久成横竖不让,甘心情愿地趴下,贝宁立即爬了上去,乐得直掂小屁股。
大门被打开,李香泽手捧百合进来,后边是拎着生日蛋糕的陆琛。然后,捧花的走向萧紫玉,拎蛋糕的进了厨房。
“给你大嫂,香水百合,祝你和大哥百年好合!”
萧紫玉心中电光一闪:原来真有事发生。看来人人都知道,蒙在鼓里的除了自己可能还有陆琛。“谢谢!不过你好像应该祝我生日快乐才对。今天是我生日,不是结婚周年日。”故意挑刺儿。
“对对对,祝你生日快乐!”李香泽乐呵呵地补充。一向拔尖的刺儿头今儿个变成了乖乖女,这还没事?
陆琛过来。“紫玉,生日快乐!”从李香泽身后他揽住她的双肩,嘴上温和地说。“还有,你不介意我参加你的生日晚餐吧?”
萧紫玉忽然一阵心酸,却笑着说:“哪能呢?我除了欢迎还有谢谢。qb5。!今天若不是你——。”
“喂,紫玉,这束香水百合可娇嫩着呢,你不赶快找只瓶子插起来它可要凋谢了。这可是我们香泽的一番美意呀!”嘴上说着着李香泽,眼睛却深情而忧伤地凝望着萧紫玉。
萧紫玉明白了:他是想保留只有她和他知道的秘密。这个痴心的男人!扭头转身去找瓶子,心一半愧疚一半苍凉。
李香泽看着萧紫玉进了她的卧室,回头凶巴巴地质问陆琛,“你怎么又叫她名字啦?不是说好了不叫了么?”
陆琛迅急捂住李香泽的嘴,同时伏在她的耳畔滴咕几句。李香泽立刻乐了,娇嗔地打了陆琛一下。正在这时响起李久成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和贝宁吱吱的叫声,两个人急忙过去。
原来,贝宁看见蛋糕就要下来,偏偏爷爷不让,气得孙子双手抓住爷爷的头发打狠儿地薅,结果爷俩一齐叫唤。
爷爷被解救下来,孙子再也不理爷爷了,搂住未来姑父的脖子,看都不看爷爷。气得爷爷又疼又爱地骂:“小东西,学会报复了。”
陆琛亲了亲贝宁的脸蛋,又和他顶了下脑门儿,学了声牛叫,逗得贝宁咯咯大笑。
“哎哟妈妈!这么丰盛啊!”进厨房一分钟不到,李香泽两只尖尖的手指便捏起了三样菜塞进了嘴里。
“洗手了吗?”洪清华拍开女儿伸向第四个菜的手指。
李香泽只好乖乖地去洗手。“坏了坏了!你是不是把汪二小姐给忘了?这不是要醋海翻船么?”
洪清华立即怏怏地答:“我哪敢哪!这么恭敬还说偏向呢。你大嫂叫她她说有事不来了,不知又耍啥风啦。”
李香泽接着抓菜往嘴里填。“她不来更好。那个事妈在哪哪烦,这回能吃顿消停饭了。”
“就你不烦,怎么把他领来了?”
“嗨,我都不介意你操的什么心哪?”
“我是担心你大嫂看见他会别扭。你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喜的日子,可别整出不愉快的事来。”
萧紫玉面朝厨房坐在一把椅子上,虽然她极力摆出恬静的表情,可她那时不时凝怔的眼神明白地写着心事,这不能不叫她的婆婆起疑。
李香泽一边抻头看了看萧紫玉,一边抢白她妈。“您真是心坎子挂笊篱多捞(劳)一分心,大嫂不是挺好的嘛。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等着——”吃没说出口她却停住了嘴,仔细打量起萧紫玉来。
洪清华也瞥了眼萧紫玉。“我说的没错吧?”
李香泽终于看出她大嫂的不对劲,同时也看出她的不对劲不是陆琛引起的。那么只能与她大哥有关啦?难道她知道了?赶紧问洪清华:“大哥咋还不回来?没打电话么?”
“都打过两次了,一直关机。早上他来我嘱咐又嘱咐,结果还是白费。这个浑小子是想把事整大发了才甘心呢!”
“对了妈,刚才我出去买花碰见焦姨了,她说大哥没等下班就走了,不一会儿那个女的也走了。他们能不能在一块呀?”
“混蛋透顶!”洪清华生气,使劲把炒勺扔在炉灶上——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挖空心思地保护儿子的婚姻?偏偏这个儿子好像并不怎么珍惜他那来之不易的婚姻。她这个妈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见母亲发火,李香泽后悔多嘴,急忙补充。“没事呀。焦老太人老眼花肯定没看准,要不就是光看见大哥出去没看见他回来。你那儿子对他老婆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再去打个电话,说不定真有啥事给绊住了。”
洪清华不出声,气呼呼倒油、爆锅、放菜、用力翻炒。
“香泽你给谁打电话?”李香泽拿起电话没等拨号,萧紫玉便悄悄过来问。
李香泽嘻嘻笑下。“催催大哥,都几点了还不回来?菜都凉了。”
“别拨了。你指定找不到他。”肯定的口气,意味深长的微笑,把李香泽的心整得咣当一下,赶紧追问:“你咋知道?你打过了?”
“噢,我心思都下班这么长时间了,他也许在路上吧。要不你打他的手机试试。”
经过她这一说,李香泽忽然有了另一种忧虑:万一混球大哥真在办公室,突然接了她的电话又找不到编瞎话的理由,而他老婆就在电话机旁,这不是要出事么?不如顺坡下驴,反正妈说他的手机关机,打了也没危险。
短暂的嘟嘟声后,一个女声柔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萧紫玉耸了下肩。“看来,你大哥正在办一件非常隐蔽的事情啊。”说完冷冷地笑。
李香泽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意顺着尾椎骨刷的爬上了颈椎。
“哎哎,开饭啦,摆桌子开饭。”洪清华在厨房喊。
大家立即行动。
大家团团围坐在桌边。蜡烛点上后,李香泽非逼着萧紫玉许个愿不可。为了不使大家扫兴她照做了,其实她啥都没许,心乱如麻,哪来的愿哪?
蛋糕切开,香槟酒斟上,一家人热闹地吃喝热闹地闲唠。
差五分八点,李勃然用钥匙打开大门,带着酒气和歉意进来。他先向老婆作了个长揖,又对大家说了抱歉——来了客人,没法子。这理由太没说服力,脱不了身可能,干吗要关机呢?难道这个客人贵重得连手机都得关掉?
大家接着吃接着喝接着唠,谁都没有指出他的话不妥之处。
吃完饭快十点了,贝宁留下,萧紫玉和李勃然一路无话到了家。李勃然迅速脱衣钻进被窝,两分钟没用上就响起了鼾声。
萧紫玉洗了脸洗了脚,又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一觉醒来,习惯地摸向左边——空的。人呢?朦胧的睡意立刻跑掉,李勃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光着脚进了客厅,见萧紫玉蜷缩在沙发里便长吐了口气,大咧咧走上去坐在她一边,边打哈欠边伸手搂抱她。“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不到六点呢。再去躺会儿,饭好啦我叫你。”
萧紫玉扒拉开他的手,慢慢坐直身子。
“还生气呀?我不是说了来了客人走不开嘛。别气了,好老婆。”懒洋洋地说,赖唧唧地蹭上去枕在她的肩膀上。
萧紫玉立即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李勃然皱了下眉,上去抓住她的双肩把她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要继续瞎掰,舌头却僵住了,睁大双眼他盯着她黑黝黝的眼窝惊问:“你没睡觉?你一宿没睡觉?”
萧紫玉厌烦地转回身进了卫生间。
李勃然发了会儿怔,然后回卧室收拾一通,接着进厨房做饭。等他端着弄好的早餐出来,萧紫玉已经推开了通向楼梯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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