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赵未平在日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一般来说,机遇是公平的。就象走路,总是要从最初的蹒跚开始。机遇往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对幸运的人来说,机遇有时就像天上掉馅饼,而对有的人来说,即使望断了脖子,也不会看到馅饼的模样。机遇永远属于能够抓住机遇的人。一旦机遇来到了面前,就需要你及时弯下腰,伸伸手,抓住它。如果反应迟钝,懒于付出,那么机遇就会顺流而去,白白丧尚失。”
(1)腾龙在天天空永远是昏暗的,道路永远是泥泞的,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汗水顺着赵未平的两鬓流了下来,眼神无助而迷茫。
赵未平口干舌燥,四肢疲乏,吃力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腿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
疲乏已极。
赵未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眼皮再也睁不开了,似乎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赵未平有了一点感觉,是一种冰凉的感觉,凉得瘮人,让人恐怖。
赵未平艰难地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被一条大花蛇缠绕……,不由大叫一声……
赵未平睡眠不好,总做梦。
说来也怪,赵未平总是做那些内容相同的梦:在昏黯的天空下,不是一个人在泥泞的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上艰难跋涉,就是碰到狼虫虎豹,常常是从梦境中大骇而醒,弄得一颗惊恐的心脏乱颤不已,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每每从这种梦境中醒来时,赵未平都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虚汗淋漓的赵未平端过床边的水杯猛喝了几口水,气喘着,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赵未平疲乏地依靠着床头,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律。过了一会儿,赵未平感到平静了许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淡淡的星光,目光慢慢地扫过整个房间。这是赵未平在乡政府的临时住处,其实就是一间卧室。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简易书架,一把靠背椅,一个放脸盆的洗脸架,还有一副哑铃,典型的一个单身汉的房间。
赵未平微微扬起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空,心里暗自揣摩着梦境的含义,不禁生起万端感慨:这哪里是梦境?这分明就是自己生活现实写照啊!从几乎辍学的小学、中学,到靠打工勉强维持下来的大学,从懵懵懂懂地走向社会,到现在辛辛苦苦地拼搏,哪一天不是在艰难地跋涉?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在几乎没有希望的逆境中,唯一支撑自己咬紧牙关挺住腰杆的是自己坚定的意志、耐力以及聪慧的头脑和才华。尽管说不清未来的方向,但总是感到在无尽的微茫中有一丝光亮,现在的一切似乎就是为了那一丝光亮在做准备。终于有一天,那微茫的一丝光亮明晰了,放大了,耀眼了——赵未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有幸成为被钱似海看中的人。从此,他的人生发生了根本的转折:从一名普通的教师一跃成为一名乡镇的领导干部。人们有理由相信,只要钱似海仍然主政成田县,赵未平的前途就不可限量。这近乎传奇的经历至今仍是成田政治圈里津津乐道的话题。赵未平对自己有比较清醒的评价,他认为自己就像蒋玉雯说的那样,无非就是在机遇来到之时抓住了机遇。如果说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话,那么就是自己在机遇到来之前做了一些主观和客观方面的准备。
赵未平在日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一般来说,机遇是公平的。就象走路,总是要从最初的蹒跚开始。机遇往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对幸运的人来说,机遇有时就像天上掉馅饼,而对有的人来说,即使望断了脖子,也不会看到馅饼的模样。机遇永远属于能够抓住机遇的人。一旦机遇来到了面前,就需要你及时弯下腰,伸伸手,抓住它。如果反应迟钝,懒于付出,那么机遇就会顺流而去,白白丧失。”
夜色氤氲,夜风盈窗。赵未平的精神状态从梦魇中完全恢复过来,精力充沛起来,思路也变得敏捷。他不由又想起那个关于自己的神话。
那还是钱似海刚调任成田县委书记一年左右的时候事儿。
在钱似海的指示下,由县委宣传部、县委政研室、县农委共同举办的“成田县特色经济发展理论与实践研讨会”即将隆重召开。
按要求,应该参会的临江乡党委书记沈宝昌外出考察去了,主管党群的副书记又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乡里一时派不出人来。身处外地的沈宝昌一时很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那位主管党群的副书记出了个主意,他说:“反正这是一次务虚的研讨会,要求的是书记、乡长、党群书记和理论骨干参加,那么现在我和书记都参加不了,孙乡长肯定是不能上去讲,那我们就派一名理论骨干参加吧。”
沈宝昌问:“谁是咱们乡的理论骨干啊?”
副书记说:“你忘了,中心学校的副校长赵未平不是给咱们讲过党课吗?我看那小子嘴皮子行,就派他去。”
沈宝昌也想了起来,连说了几个“对对对”,“好好好”,经县委宣传部批准,这事儿就定了下来。
赵未平在师专学的就是政治学专业,到学校后也始终担任政治课教员,从理论这个角度说是正经的科班出身。
近年来,赵未平在全乡理论方面颇有些名气,这些名气是他在给全乡的党政干部和村党支部书记们上党课做专题理论辅导中逐步树立起来的,俨然有些理论权威的意思。
对乡里的决定,赵未平一开始时是百般推辞,感到这是拉鸭子上架,不愿意去干这种为别人擦胭粉的事儿,再说又赶上期末考试,正是忙的时候。
后来沈宝昌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这可把赵未平吓了一跳,乡党委书记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可见这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沈宝昌拿出一把手的口吻,让赵未平以大局为重,要有全乡一盘棋思想,不仅必须参加,还要有突出表现,而且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去不去的问题,更是一个纪律问题政治问题什么的,唬得赵未平一愣一愣的。
晚上,沈宝昌又来了一遍电话,听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是喝了,而且喝得不少。
赵未平赶紧表态,说自己正在准备材料,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书记和乡里的信任。不料,沈宝昌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沈宝昌说:“小赵,我跟你说实话,你别有顾虑,讲好讲赖无所谓。其实不管谁怎么讲,讲得多么有水平,都没啥用,反正最后都得听钱书记讲,你明白吗?”
赵未平赶紧说:“我明白了,反正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讲好了为乡里争光,讲不好也没人在意我。”
沈宝昌最后说:“你也不用太认真了,去比量比量就行了,反正咱去人了,有毛不算秃。这玩意儿,就是那么回事儿。”
正如沈宝昌说的那样,所谓研讨也就是个应景之作,无非是摆个样子,整个热闹而已,可谁也没想到这次研讨会却成了赵未平人生一大转折点。
赵未平在听了沈宝昌的话后,也的确没有怎么上心。
恰巧那一天,蒋玉雯打来电话,问赵未平:“你最近在忙什么哪?”
赵未平说:“没什么正事,眼下有个应景儿的差事。”就把要去参加研讨会的事儿大概说了说。
蒋玉雯一听这话忙提醒道:“我说老兄,你打住,那可不是应景之作,那是县委钱似海书记近期抓的一件大事儿。参加的全是各委办局和乡镇的一把手、主管党群的书记和理论骨干,非同小可。到时候,县电视台要搞专题专访,钱书记还要求把整个理论研讨的全过程录制下来,特别是那些比较好的典型发言要制成光盘下发,作为今后一个时期全县各级党组织上党课的教材。你可不能儿戏,你得好好准备。”
赵未平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大姐呀,你是不是扯远了?这会再重要,他跟我个穷教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别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还不知道?我再准备,还能整过那些人啊?”
蒋玉雯大声喊道:“你木头啊你?你懂不懂政治啊?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整过那些人,关键是你能有这么一个难得的表现舞台,让你有机会展示你自己。弄好了,这有可能是你人生的一个机遇!”
赵未平闻之心中一动,竟然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的问道:“值得比量比量?”
蒋玉雯说:“当然值得。你要拿出你的自信来。我告诉你,钱书记这个人特爱才,他原来可是全市有名的大笔杆子和理论权威,你一定要抓住这次展示自己的机会,要是他看中了你,说不定你人生的转折就从这里开始呢。”
赵未平忙打断她的话,说:“你别给我吃宽心丸了,奇迹只能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从来就不做这样的梦。”
蒋玉雯说:“废物!梦就是人做的,奇迹也是发生在人的身上,不过是发生在那些有潜力有准备人的身上。这回你必须听我的,认真准备。要记住,一定要‘敢’字当头——敢想敢说敢展示,我给你提供素材,好好打造你!你听着没有?”
蒋玉雯的最后一句话,把赵未平说得哈哈笑了起来,对着话筒说:“好好好,听着了,打造打造!”
果不其然,这次理论与实践研讨会相当隆重相当有规模。不仅县委常委全部出席,各委办局的负责人,各乡镇主要领导也都参加了会议。只有临江乡是个例外。
隆重归隆重,热烈归热烈,但会议内容过于乏味和单一。发言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重复,缺少新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包括主席台上的个别常委们也都挺不住了,不停地打起了哈欠,只有县委书记钱似海阴沉着脸,端坐主席台正中央,一双虎目不停地在这些诸侯身上扫来扫去,维持着会场的严肃和秩序。
赵未平的发言被安排在最后,此时人们早已没什么心思倾听了,都盼着会议早点结束。
赵未平就在人们昏昏欲睡的时候走上了讲台。
赵未平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台上的钱似海,钱似海并未注意他,其他的人也没什么反应,台下只是礼节性地给了他几下掌声。
赵未平没有匆忙地开始,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故意沉默了几秒钟。
他的这种沉默产生了一种静场效应,使一些人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心不在焉地投来一些关注。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不自觉地转过目光,以一种不屑的态度瞥着这个久不开口的小子。一时间,在全场竟然形成了某种期待。
赵未平见自己的举动已经产生了效果,便振作精神,声音洪亮地开始发言。
赵未平说:“各位领导,同志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县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这是一种比较好听的官方叫法,其实就是经济落后地区。长期以来,作为农业大县,我们的经济始终是在按照历史原有的惯性在发展,并没有找到一条符合我县实际的发展道路。那么根本原因是什么呢?请恕我直言,那就是这些年来,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真正符合我们县实际,能指导我们县经济大发展的理念作指导思想。但是现在有了,这就是县委和钱书记提出的以特色经济为带动传统经济,以传统经济促进特色经济发展的理念。”
人们不觉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发问:这小子是谁?哪来的?也太敢说了,也太狂了,也太能拍了,他想干什么?人们在悄悄地打听,探询这个生猛的年轻人的来路。
钱似海也睁大了眼睛,来了兴趣。他侧过身认真地看了一眼站在发言席上的这个身材高挑面皮白皙的小伙子。小伙子嘴皮子很利索,没有那些官僚者“哼”、“哈”,“这个”、“那个”,很干净明快。
人们的反应给了赵未平信心,这是他要的效果。他知道他讲的东西至少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赵未平继续他的发言。他把声音调整到最佳状态,说:“自从钱书记提出这个发展理念后,我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搞了一些调查,当然也听到了不少议论。毋庸讳言,在这些议论中,反面的议论、反对的议论居多。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局面呢?我认为,这是因为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传统的习惯上,还没有跳出传统农业带给我们的思维定势。
“在一些人看来,只有已有的理念才是正确的,只有得到大家认可的东西才是稳妥的,只有别人做过的事情才是保险的。如果改变了过去的思维就是错误的,就是危险的,甚至是破坏了经济规律。那么我们应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赵未平一环扣一环,一会儿一个设问,然后再做出解答。赵未平说:
“其实马克思主义早就告诉过我们,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过来作用于物质;实践产生理论,理论反过来指导实践。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理论,不变的只有不断进行的人类的广泛的社会实践。恩格斯说过,原则不是研究的出发点,而是它的最终结果。这些原则不是被应用于自然界和人类历史,而是从它们中抽象出来的;不是自然界和人类去适应原则,而是原则只有在符合自然界和历史的情况下才是正确的。评价一种理论、一个理念正确与否,不是在它之前而是在它之后。”
钱似海带头热烈鼓掌,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
赵未平已注意到了钱似海情绪的变化,其实他一直在留心着钱似海的变化。
在钱似海的带动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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