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冷,是冷在骨子里的干冷,不是多穿衣服就能够抵御的冷,不过这是对普通人来说的。
明歌年前回了山门,在山上陪着长辈和师兄师姐们过了年,年后辞别了大家,又下了山。
初春时节,气候依旧寒冷刺骨,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大雪掩盖万物,为它们都裹上了一身银装。
站在窗边,明歌身上披着斗篷,望着窗外的白雪皑皑,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嘴角却是翘起的,她想起了当初在平城的时候。
平城的北国风光,一望无际的大雪覆盖下的草原,风雪中裹着毛毡的牧羊人,简陋的屋棚,还有简陋羊圈里挤挨在一起取暖的羊群,风雪在这里是冬天和初春的标配,这里的人们早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而这里的一切万物为了生存也都早已适应这样的环境。
那样的冰天雪地里,无边无际,见识过的人都忘不了初见时的震撼,那样能够洗涤心灵的震撼。一望无际的白,好像世间从此就没有了黑。
沐十三和曹颜回家过年去了,明歌独自一人在冰雪世界的北州游玩了一遍,与当地的放牧民族一起放声高歌,一起大块吃肉,一起赶羊放牧,所有她能够经历的事物,她都去尝试了一遍。
后期,沐十三和曹颜过完年又回来了,她带着他俩去玩了一遍她所经历过的玩耍过的。
随着时间的流转,一望无际的草原慢慢化雪了,三人在还有余雪的草原策马狂奔,放声欢笑,笑声仿佛都能够传到九天之上。
“吱呀”,门被打开了,明艳走了进来,“师叔,看这天气,咱们一时半会怕是难以起程了,您看是不是推后几日”。
明艳的到来打断了明歌的回忆那年,听了她的话,明歌想了想便回道,“嗯,那就等天气好些了又启程吧”。
明艳走近,扶着明歌的手臂要把她从窗边拉回来,“师叔,风寒刚好一些,您又在窗边吹风,你明明答应过会注意的,怎能说话不算数呢”,明艳一边说一边动作强硬的拉着明歌,“看来您身边,咱们是半刻都不能离了人”。
“哪能这样啊,我也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的好吧,再说了,我是习武之人,此次风寒本就是意外,你们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就剥夺我的自由”,明歌可是知道明艳明娇这俩丫头是很能说到做到的。
“哼,师叔,这话你说与小薇薇听,小薇薇也不见得会信”,明艳给明歌倒了一杯热水,去窗边将窗子给关了起来。小薇薇是邱掌柜四岁的小孙女。
明歌忍不住玩笑道,“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们信服,那我还怎么能把事情教与你们去办啊!”明歌吹了吹热水,小小的喝了一口,这样的天气喝一碗热茶,再享受不过了,不过没茶喝热水也可以。明歌因为生病被剥夺了喝茶的权利,在完全好之前,她都不能喝茶。
“哼,师叔,您能否不要这番样子,不然我们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信服与您了,您就还是回到以前那个样子的师叔吧”,明艳忍不住要翻白眼了,怎么越相处越发现这位明歌师叔像个小孩子,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形象。
“我只对熟悉的人才会这样的好吧,不熟的人可见不到我这真面目,你们一个两个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福”。
“那我就代大家谢谢您了”,明艳走到床边,将床铺给铺开,“我给您将床铺好了,您上床休息会,反正咱们今天也起不了程”。
“你不能把我当‘哼哼哼’养,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自明歌不幸染上风寒,明艳明娇俩人就恨不得吃饭都给她喂嘴里了。
按理说明歌作为习武之人身体自该是棒棒哒,不过明歌拥有这老天爷赏赐的无上技能,一旦她使用了,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明歌能算命,却与民间的哪些算命先生不同,明歌能算的只是与她有牵绊之人的命,通俗说就是与她有关的人,她才能算。
当年她三岁自己都还不知事时,就曾阻止了二师兄眀珏下山,让眀珏躲过了一劫,而明歌她自己却发高烧一天一夜,把大家都给急坏了。
这之后,荀真子将明歌的特别之处告诉了明然大师兄,眀珏二师兄还有一直照顾明歌的明慧师姐,让三人特别是明慧,平日里更加关注明歌儿,就怕她突然又给自己整出病来,毕竟孩子还小,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明歌长大了下山游历,大家的心都是提着的,要不当时怎么就会让她带上明理四人。
后来遇到了沐十三曹颜两人,又结伴游历,世事变化,发生了一些不在掌握中却又发生的合情合理的事情。
犹记得两年前,沐曹两人回家过年,年后又到北州来与明歌汇合,随后几人又去了荆州,只是刚到荆州不久,沐曹二人又离开了。
到荆州的时候已经是春天的尾巴了,也是在荆州明歌第一次算了沐十三的未来。
那天下着微微细雨,明歌三人仗着习武,身体棒棒,就冒着细雨,在雨中的溪边漫步,倒是一番诗情画意,三个英俊小伙,还有各自的骏马,小溪,垂柳,青草,小路,那画面可以直接入画了。
就在这样的诗情画意间,也不知是不是时机到了,还是什么刺激了明歌,她就那样自然的看到了沐十三的未来,现在想起看到的那些,明歌依旧会心疼难忍,这疼痛不尖锐却入骨。
这次明歌依旧发烧了,只是现在的她长大了,懂得掩饰,也懂得照顾自己,因为明知自己的女儿家,所以她历来很小心,倒也没让两人发现她是女儿家一事。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不久后,沐曹二人又离开回京去了,就再没有回来履行当日一起游历的诺言。
当时的明歌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自己能够看到他的未来,只当自己心里已把他们看作了亲人。
“师叔,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明艳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明歌。
“嗯?”明歌迷蒙着双眼望向她。
明艳无奈,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算了我什么也没有说,您赶快上床休息吧”,明艳说着就走过来要抚她去睡觉,明歌忙道,“我待会睡,待会就去睡,现在还睡不着哩”。
“又没有说要您现在睡觉,是让您去休息”,明艳不为外物所动摇,明歌无法只得随着她的意休息。
见她乖乖的躺下,明艳这才放心的去做事,明歌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也就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