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拉弓弦,我来帮你想法子。”
吴裳很是平静地说。
其实这些天,吴裳一直有些恐惧。
他的力气,似乎就没有再增长,尽管从巨剑手换成了长弓手,但是力气还是稍有未逮,只能时不时地请岳千牛帮忙,将弓弦拉松,以减少力气的消耗。
不过,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别的地方能行,比如说……隔空御物。
当然,也没有那么厉害,但是他觉得,自己一箭射出,能借着飞行的势头用理念微微调整方向,十发十中。
不知道自己是对射箭有天赋,还是真的能御物。
凭着这一手功夫,在犬众里面,也算混得可以,只是不知道正式上阵,能不能撑过来。
不过,吴裳的忧虑藏在心里,别人一点看不出来,岳千牛的沮丧却挂在脸上。
他一脸绝望地扯着吴裳的长弓,如同赌气一般使劲拉扯,弓弦和弓身都发出吱吱的裂声。
吴裳算着时间,再有五息,四,三……
岳千牛忽然打了个喷嚏,双手往外猛的一撑。
长弓,断了。
被岳千牛拉断了。
“哎呀!!……”岳千牛才喊了一声,就被吴裳紧紧捂住了嘴巴。
“闭嘴!!你想害死我么?!”
岳千牛吞咽了一口唾沫,四处看看无人,才一脸焦急地看着吴裳:“怎么办?怎么办?!”
吴裳也是脸色灰白。
这个样子拿过去换弓,绝对会露馅的,蜻铜一定会当场试他的力气的,一定会被打死的……
岳千牛盘腿坐在地上,眼珠也在不停地转动。
吴裳这会儿顾不上管他,心中飞速盘算着。
找个倒霉鬼换一张?
这段时间,估计没人会把弓随便乱放。
先带着,到时候滥竽充数?
估计会被第一个干掉……
逃出玄甲司?
好像从进来到现在,出口的门在哪边都不知道……
正思索着,岳千牛忽然一拍大腿。
“有了!咱们装病,装病不就得了!首领还能逼着病人去干活么……”
吴裳白了他一眼,正要叱骂,心中猛然灵光一现。
“好!!咱们快去!!”
李元正抱着摧城长刀在库房里一边练招,一边忍受着无支祁的冷嘲热讽。
“把招式都刻在你脑子里了,照着走一遍,还能走得这么蠢……你这一步那里飘逸了?!你拿刀的样子怎么这么傻……”
忽然听见门外韩鹿的声音。
“三七,九二,你们俩搞什么鬼?”
“鹿姐,我们生病了……”
“放屁!你们现在一个个壮得像头牛,怎么可能生病?”
李元听得声音熟悉,走到门口一看,吴裳和岳千牛正蹲在地上,被韩鹿训斥。
岳千牛低着头,一言不发。
吴裳却腆着脸看着韩鹿。
“鹿姐,你不是大夫么,你帮我们看看就是……”
“切,你知道我是什么大夫么?等你们这一仗打完了回来,才知道我是什么大夫……”
“我们只是……”
“滚!”
“鹿姐,我们其实还有一个请求,想见见九三,不,李元。你知道的,我们就要出征了,咱们三个,毕竟是好兄弟,万一回不来……”
吴裳一招无效,立马改变战略,改走苦情路线。
“什么?出征?”
李元心中一惊。
韩鹿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
那吴裳的眼睛却不老实,仰着脸,沿着韩鹿修长的双腿开始打量起来。
李元这下呆不住了,大步走出来,一脚踩在吴裳的肩膀上,把吴裳蹬了个跟头。
“元哥儿!”
吴裳和岳千牛一起喊出,声音中带着惊喜。
韩鹿还在发愣,李元已经一把抓住两个小子的衣领,往旁边拖去。
“鹿姐,这俩人我熟,咱们叙叙旧……”
还没等韩鹿反应过来,三人已经没影了。
李元狠狠盯着两人,岳千牛一脸的欣慰,吴裳倒是显得有些心虚。
“说吧,来干什么了。”良久,李元叹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问道。之前的事情,各自保重,也不存在谁辜负了谁。
吴裳一把抓住李元的手。
“元哥儿,你教教我,怎么也转到夜枭来?!”
“啊?!”李元张开嘴,还没有说话,岳千牛已经补充了。
“我把吴裳的弓弄断了。还有,我把大剑擦得雪白!”
李元更是糊涂了。
“你为什么要弄吴裳的弓?把大剑擦白了又是什么鬼?”
吴裳又是一番解释,李元才明白过来。
“你们要来,我说了可不算……”李元沉吟着。
“那你不是和鹿姐熟么……”吴裳涎着脸说。
李元一看他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我跟鹿姐熟?!再说,就算鹿姐答应,你们怎么过蜻铜那一关?我是怎么到的夜枭你没见到么?你是不是也去挨上一箭?!”
吴赏一脸的绝望,他可没有李元那种变态的回复能力。
三人又沉默起来。
李元站起身,转了两圈。
“你,把你的弓,拿来给我看看。”
“啊?”
“我看看,能不能修。”
吴裳的脸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李元又沿着小洞滑进了遗址,自从韩鹿带他来过之后,他就把这里当成了吐纳之地。元气出乎意料的充足,对于尽快提升境界,好处颇大。
不过每次修炼,带来的痛苦也与日俱增。不知是无支祁对他期望大还是怨念深。
李元爬上小丘,四处寻摸着,想找出一根适用的骨头来帮吴裳修弓。
“我记得,当年应该有大猛犸参战的,你看看,有没有残留的肋骨。”无支祁指挥着。
搜寻间,李元终于找到了一根,但是却深深刺在一名甲胄武士的胸口,不知当年是如何争斗,才有如此惨烈的死法。
对于大猛犸,李元用之无碍,但是对于甲胄武士,李元心存敬畏,老老实实跪下来,磕了两个头,惹得无支祁一阵大笑。
“你小子不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么,还来这个?”
“我杀的,都不是人,是恶魔。”
李元郑重说道。
无支祁停了一刻,笑声更加狂放:“你们人真是可悲,不敢直面自己的恶性,出了问题,就要全部归结到魔身上么?难道不是你们本性如此么?”
这番怪论李元自然不去理会,磕完头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把肋骨从甲胄武士的胸口往外拔出。
意外的顺畅。
李元有些好奇,敲了敲甲胄,发出一阵空声。
(本章完)<>